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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逼虎跳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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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老大除設計利用冷如水迫使龍坤山刺殺仇奕森以外,同時另一件陰謀亦計劃着進行。

     不過,狡狯的仇奕森似乎已有預覺,自從他向章寡婦道破葉小菁就是他的親生骨肉以後,就遷出“利為旅”酒店。

    行蹤飄忽,居處不定,沒有人能知道他的住處。

    趙老大、龍坤山、劉進步、章寡婦的爪牙,都會按着線索偵查,但是偵查都隻是枉費心機,“利為旅”酒店的員工絕口不肯吐露。

    他們還設法綁架了一名茶房外出,威迫利誘,百般拷問,但是茶房咬緊牙關,甯死也是回答“不知道”三個字。

    是真不知道呢?還是裝不知道?也無法加以證實,事情不了而了,又隻得将茶房釋放。

     熊振東的住處,他們也曾暗中查訪過,熊振東自從水路黃牛鬥毆事件發生後,在家中療養傷患,就沒有和仇奕森見過面。

    這就是奇事了,仇奕森究竟匿藏那裡去了呢? 龍坤山另有梅嘉慧姊妹和朱劍雄父子的兩條線索,但是經過明查暗訪,仇奕森和他們兩家人都斷絕了來往,反是朱士英卻常和梅嘉慧交遊,他倆過從甚密,俨如一對情侶。

    這些,龍坤山都已無心過問,他為自己本身的危機弄得廢餐忘寝,坐卧不安。

     章寡婦的喜訊,在賭城已鬧得街知巷聞,由于辦事過于鋪張,誰都可以知道還有三天就是良辰吉日。

    章寡婦并不為她的“喜事近”而感到愉快喜樂,相反的是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更加重了她的緊張與恐怖。

    龍坤山、趙老大、甚至葉小菁、李探長,都可以猜想得到,仇奕森會在章寡婦結婚的那一天突然出現,而以不可預測的卑劣手法,從事破壞章寡婦的婚事。

     章寡婦知道,任憑怎樣的嚴密防範也無法抗拒仇奕森奸狡險惡的手段,唯一的隻有從速将他置之死地,以金錢的力量,向手底下的爪牙施以重壓。

    雖然這樣,但誰又敢自問能力和仇奕森相碰呢?所以這些重壓的力量又完全集中到龍坤山一人的身上。

     一天二十四小時,每個小時過去,就是接近章寡婦婚事與危機一小時,同時,也就是對龍坤山的壓力加重的一小時。

    龍坤山使盡數十年老警探經驗的渾身解數,弄得筋疲力盡,還找不到仇奕森的住處,弄得精神萎靡頹唐,而且還有章寡婦的爪牙,和冷如水等一批人,常在旁邊加以監視,加重了精神上的威脅。

     龍坤山每日隻有借酒澆愁,自歎年事已老,英雄末路,昔日的威風已無法複得,有時看見冷如水在身旁出現,也隻有低頭回避。

     這天,龍坤山剛接到警署葡斯幫辦親下的手令,“停職”處分。

    他知道這可能是李探長搗他的鬼,同時又經過章寡婦的同意,這種做法,無異逼他陷于絕境,除了早日解決仇奕森無法解救,他又借酒消愁,在酒肆中已喝得酩酊大醉,喃喃自語,大發牢騷。

     “唉!完了。

    龍坤山你完了……枉在江湖上橫沖直闖幹了半輩子……一世英名,就此了結……” “獨眼龍,今天已經是第二天啦!”冷如水突然在他的背後出現!說了一句話,就大搖大擺離去。

     龍坤山也沒有哼一聲,垂下腦袋,反正他已經決定把一切的話都悶在肚子裡,等到事情幹成了再說,人生終歸不免一死,到了不可開交時,頂多把性命一拚,就閉上眼睛,管他江湖上留名為“英雄”還是“狗熊”。

     龍坤山死勁兒在桌上捶了一拳,又連連喝了兩大盅。

     “他媽的,仇奕森害我不淺……” “哈,龍大哥怎麼獨個兒在發牢騷啦!”老煙蟲趙老大出現在他的眼前,拉了一把凳子就和他面對坐下。

    “自從在印刷廠分手後,就沒有見過面,最近有些什麼新發展?”他親切地問。

     龍坤山把頭一搖,有苦說不出,隻顧自己飲酒。

     “聽說章寡婦已經出面替你承擔了所有的債務!連印刷廠的遣散費也在内。

    ”趙老大又說。

    “實際上呢,這筆欠債應該由我,劉進步和你三個人平均負擔,由你一個人獨當是說不過去的……” “哼,這妖婦。

    ”龍坤山再次在桌上狠狠一捶。

    “她的目的,不過要我找仇奕森拼命罷了!” “殺仇奕森?”趙老大故作驚訝。

     “可不是嗎,還要限定在她的結婚以前!” “呸!别聽她的那一套!”趙老大忽然壓低嗓子,趨到龍坤山耳畔說,“試想,你替她賣命幹掉了仇奕森,她能給你多少?了不起一萬八千,但是仇奕森的身上可懸着一筆大财富哪!老實告訴你罷!仇奕森剩下給章寡婦的财産,隻不過是他霸占人家的不動産而已!他自己曆年作奸犯科所擄劫來的錢财,全秘密藏起。

    絕不騙你,我們隻要把仇奕森找出來,綁到一個荒僻的地方,動用苦刑,不難把他的藏款逼出,我們就可以東山再起,好好幹一下,把章寡婦壓垮,免得受女人的冤枉氣……” “不殺仇奕森我怎能甘心!”龍坤山氣憤說。

     “唉,想不到你聰明一世,糊塗一時,藏款逼出來以後,你将仇奕森亂刀剁成肉醬也沒有人管你!” 龍坤山醉态可掬,起了一陣癡笑。

    “說得倒是挺容易的,到那裡去找仇奕森?這隻狡猾的老狐狸,已經失蹤好幾天啦,他預備在章寡婦結婚的那天才出現,但是章寡婦已經布好了兇手,假如我在她結婚之前不把仇奕森幹掉,她就取我的性命……” 趙老大不動聲色,斜叼着煙卷,靜聽龍坤山滔滔說完,默了良久,才說:“龍大哥,你的聰明那裡去了?我們何不在梅嘉慧姊妹兩人身上下手!不愁仇奕森不肯露面!” 龍坤山對趙老大的話還不十分懂得。

    “在梅嘉慧姊妹兩人的身上下手?怎麼下手呢?” “仇奕森自認為梅嘉慧姊妹兩人的保護人,這倆個小把戲有了危難,仇奕森自得出來營救……我們可以把小嘉慧綁架,在外面宣揚,假如仇奕森在兩天内不露面,就把小嘉慧撕票,仇奕森是個英雄人物,絕不甘心認做懦夫,何愁他不露面……” 趙老大說完他的詭計,龍坤山拍案叫絕。

    忽然,他又靜下來,以疑惑的眼光向趙老大探視,說: “我聽說最近你也在找尋仇奕森,既然有這樣好的計策,為什麼不先下手。

    ” “獨木橋難行,除了找你合作還有誰?我已經找你好幾天啦!”趙老大說。

    “同時,我想幹這件事還不好出面,因為我和仇奕森的交情仍在,一個做紅臉,一個做白臉,事情比較容易成功!” 龍坤山疑信參半,想想趙老大說的也頗有道理。

    這一來,獻計給章寡婦重力逼壓龍坤山去拚死殺仇奕森的也是趙老大,獻計龍坤山反叛章寡婦,綁架小嘉慧,預備壓榨仇奕森藏金的,也是趙老大。

    但是他們雙方都蒙在鼓裡。

     月黑風高,近午夜時分,龍坤山由福隆新街出來,黑衣短裝打扮,街口轉角處停着一輛汽車,車中除了司機外,後面還坐着一個人,帶着寬邊呢帽,帽檐齊眉心,縮在一角,沒有人能看清楚他的容貌。

    他正是老煙蟲趙老大呢。

     龍坤山自從陳烱死後,冷如水叛變,加上失勢,再也沒有一個人願做他的助手,今夜的工作關系嚴重,趙老大知道龍坤山孤掌難行,不得不助他一臂之力。

    汽車是向章寡婦借來的,司機也是章寡婦的親信,可是趙老大沒有講明是幹綁架小嘉玲的勾當。

    訛稱為查訪仇奕森的下落而已。

     龍坤山閃身進了車廂,也不和趙老大搭話,兩人作會心的一點頭,汽車便向着鏡湖馬路疾走。

    隻一刻工夫,便來到那間雙層古舊的紅磚房子。

    汽車靠偏僻黑暗地方停下。

    趙老大和龍坤山便穿出車外,左右勘查過環境,夜靜如死,悄寂無人,正是下手的好時候。

     龍坤山對這間屋子内外的情形非常熟悉,駕輕就熟,攀牆而上,趙老大便留在街心把風。

    龍坤山原是老警探出身,隻一縱身工夫。

    已爬上二樓的涼台,屋子的門窗全上了鎖,龍坤山不慌不忙,在身上掏出工具,撬開一塊玻璃,伸手進内抽開窗栓,窗門便輕輕推開了。

    龍坤山翻身進内,手腳并不像他的年歲那般龍鐘,絕不帶了絲毫聲息。

     梅嘉慧自從母親死後,和小嘉玲兩人相依為命度日,那間破落的大廳還設有母親的靈堂,左面的廂房自從梅母死後,一直是空着,梅嘉慧和小嘉玲都睡在右邊的小廂房裡。

    龍坤山在黑暗中蹑手蹑腳摸索,借着屋外路燈映進的微光,首先查明了屋中的來龍去脈,然後竄到門口,将大門打開,這樣可以得手後,就奪門而逃。

    趙老大躲在對街的屋檐下把風,他倆同時揮手示意,表示準備停當,可以動手了。

     龍坤山的動作敏捷,拐身又竄到右邊的小卧房,輕輕扭開門鍵,潛進房内,梅嘉慧睡的是一張漆木的獨睡床,睡得很熟,一個惡魔闖了進來,還毫不知曉。

    小嘉玲是另在屋角靠窗的地方睡一張小鐵床,還放好了蚊帳,龍坤山匍匐潛到床前揭下了蚊帳,這可憐的小孤女還在做着香甜的美夢,蘋果臉龐,挂着一絲微笑,仰睡着,踢開了被單,姿态逗人憐愛——假如她媽媽在生時,半夜三更會起來替她蓋上被單的。

     龍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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