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都不敢違抗的威嚴。
燕橫咬着下唇。
用力得咬出血來。
他輕輕把師尊的頭頸放在地上,跪地朝何自聖重重叩了三個響頭,然後抱着“雌雄龍虎劍”,往後面山坡的方向奔跑。
燕橫并沒有躲過葉辰淵的眼睛。
葉辰淵馬上舉起“離火劍”,遙指向抱着雙劍逃出教習場的燕橫。
錫昭屏同時也看見燕橫逃走。
他本正在場中打得性起,一記鞭拳又把一名青城弟子的肩膊擊碎,接着就看見人群之外,燕橫那奔跑的背影。
錫昭屏回頭朝葉副掌門大叫:“這小子我早看上了!讓我一個人去追他!”
葉辰淵點頭,垂下了劍。
錫昭屏大喜,馬上拔起腳步,掄着那條岩石般堅實的右臂,在戰場中打開一條通路脫出,繼而飛奔朝着燕橫逃走的方向追過去。
宋貞已經被江雲瀾的快劍刺傷了四處,雖不緻命,但體力漸漸随着鮮血流失。
他往旁瞥了一眼。
師兄陳洪力的身軀早已俯伏在地。
宋貞什麼都不能再多想。
因為江雲瀾那柄長劍又來了。
原來十二個還能戰鬥的青城“道傳弟子”,轉眼隻剩八個。
張鵬左目變成一個血洞。
他一隻手捂着受傷的眼,另一隻手仍揮着長劍頑抗。
雖然他知道,已經再挺不了多久。
站在場邊的初級“山門弟子”,有大半已經被這血腥景象吓得逃走。
至于那些不敢主動加入戰團的青城“研修弟子”,其中有幾個在看見掌門被擊敗後,腦袋早已一片空白;其餘的純是因為害怕而卻步。
他們羞愧得不敢再看場上的殺戮。
惟有侯英志一人,仍然清醒地看着場裡翻飛的鮮血與鋼鐵。
宋梨看見俞思豪和丁兆山那慘烈的死狀,早就已經吓得失神昏迷。
侯英志抱着宋梨嬌弱的身軀,依舊冷靜無言。
他看着青城派同門,一個接一個在黑袍武者的招術下被屠殺。
燕橫滿臉是恩師的鮮血,發髻也早散掉,雙手倒提着“雌雄龍虎劍”,狼狽地奔竄上山。
到了一片崖岩上,那兒被樹木三面圍繞,惟獨朝東一面甚是開闊,可以清楚俯視下方的青城派“玄門舍”,還有舍堂旁邊的教習場。
燕橫停下來看看。
隻見教習場中央的血鬥仍在持續。
但穿着青袍的人,站立着的已是越來越少,正被穿黑袍的人重重包圍。
——已經快完結了。
燕橫強忍着抽泣,再次看看手上那雙青城派聖劍。
——師父給我最後的命令,我不可以失敗。
他再次邁步,要往樹林深幽處鑽。
這些年來他跟師兄弟們經常翻山奔跑練氣,山上的路徑非常熟悉。
隻要走過幾個山徑分岔,他相信武當派那些家夥很難找得到他。
就在此時,後方一陣枝葉彎折的聲音。
一條矮壯身影從林間小路沖出,踏着極強勁的步伐,如野豬般撞向燕橫!
燕橫及時往旁閃身,滾地兩圈,才躲過了這撞擊。
他擡頭一看,正是那個把師兄宋德海武功廢掉的錫昭屏。
錫昭屏依舊光着形狀奇特的上半身,那雙臂滿是鱗片似的厚繭,一邊眼睛仍然赤紅未消,活像從深山裡鑽出來的一頭精怪。
“小子,剛才你不是想出場跟我打的嗎?”錫昭屏讪笑。
“現在就給你如願!”他說着就擺起“兩儀劫拳”的架式,作勢欲出鞭拳。
燕橫馬上舉劍戒備。
他不擅用雙劍,這般一長一短的雙劍更加不懂使運,隻好單用一柄“龍棘”指向錫昭屏,把“虎辟”插在後腰帶裡。
錫昭屏這一下作勢攻擊,不過玩弄燕橫。
看見這小子緊張地拿起劍,不免又得意大笑。
“哈哈……臭小子,真好玩!”他眼神兇狠地說:“我就慢慢跟你玩。
保證比你那廢物師兄玩得久!”
“你……你們……”燕橫怒然皺着一雙濃眉。
“欺人太甚!”
“欺人?”錫昭屏怪叫。
“你是說‘欺負’你們?你們不是練武的?有臉皮說自己給人欺負嗎?我跟你那個廢物師兄,還有我家副掌門跟你們師父,不都是單打獨鬥?我現在不也是找你單挑?還讓你用兵刃呢。
請問有哪兒欺人了?我們沒有給你們青城派認輸的機會嗎?既然不認輸,那就得打!打到其中一方爬不起來為止!武人本來不就該是這樣的嗎?”
燕橫被錫昭屏這麼一番搶白,竟是無從反駁。
他說的不錯:武人天天流血流汗練武,不就是為了成為強者嗎?不就是服從強勝弱敗的法則嗎?燕橫想起自己昨天在山下刺傷鬼刀陳,還不是一樣的事情?……
“我們武當派殺傷你的師門長輩,你可以恨我們,可以報仇!”錫昭屏不屑地說:“可是别說什麼‘欺人’這廢話!這等沒出息的話,污了你那位厲害的師父!”
燕橫伸劍指向岩崖下方的教習場:“你們勝了,還有必要這樣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