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是絞刑罪的呀,光天化日怎能行事,至少也要等到天黑才動手呀!”趙老大不笑地向龍坤山冷然瞪眼。
“不過,假如時間拖延,仇奕森發現他的地圖被竊,我們豈不是枉費心機嗎?事不宜遲……”
“不,可以繼續請劉進步的‘飛刀黨’繼續監視仇奕森的行動,我們守在這裡見機應付,挖墳的工作一定要晚上才能夠進行!”趙老大提出意見。
“哼,飛刀黨又不是吃西北風的木頭人,他們昨天晚上在海邊一夜熬到大天亮。
今天再叫他們做事,沒有錢是行不通了!”劉進步拒絕。
“這也簡單嘛!”趙老大又貢獻好意見。
“龍大哥有章寡婦送他還債的三萬塊錢,先拿出來墊用一下,将來事成再還他,不就行了麼?”
龍坤山臉有難色。
陳烱便趁機奚落說:
“和龍大哥談錢,簡直是等于割他的肉!”
“混賬!”龍坤山喝罵說。
“我什麼時候刻薄過你……”
“好啦,好啦……”趙老大說。
“小老弟,說話沒分寸,龍大哥把量放寬一點,豈不就沒事啦!好吧!我們就算這樣決定吧!龍大哥為大家的事情,絕對不會吝啬幾個錢拿出借用的!”
“不過我有一個意見!”劉進步說。
“就是我們做事不要再找人參加,今天晚上我們四個人去動手,将來印鈔工廠開工,也是我們四個人做股東!”
龍坤山對陳烱做股東感到不滿,但是有趙老大和劉進步支持,也就隻有“悶棍吃在肚裡。
”認了。
是夜,月黑風高,寒星疏落,黑沙環的亂葬崗上,四條黑影蠕蠕而行。
趙老大握着手電筒在前面引路,他是黑沙環的地頭龍,附近一帶的小徑道路,全很熟悉。
四面盡是荒墓亂塚,鬼火熒熒,野寂如死,環境十分恐怖。
四個人俱都不是盜墓的行家,做賊心虛,不免提心吊膽,腳步過處,山野回出涮涮空洞的聲響,陰森森的,使人毛發悚然。
越往上走,越是凄涼可怕,有時在那些塚墓墳堆之間,有些泥土脫落闆木腐朽的棺材,屍骸白骨,與手電筒的亮光接觸時,反映出慘綠磷光,趁着野蟲凄嗚,更使他們心膽俱裂,惶惶不安。
趙老大一直行在前面領路,本來他久居在黑沙環,荒墓亂塚已是司空見慣,那會有什麼可值得他膽怯的;但是今夜情形特别,也就是虧心事影響了心理,也弄得疑神疑鬼,戰戰兢兢。
在三個人的面前,他又不肯露出懦弱的态度,硬着頭皮,強挺着胸脯,用一絲咳嗽壯了膽子,打開了話柄。
“我倒奇怪像仇奕森這樣精明的人,地圖失竊了整天,也絲毫沒有發覺……”
“噓!”龍坤山吹氣警告他出聲說話。
“怕什麼?到這個地方,還怕有人聽見不成?”
“據飛刀黨的報告,他整天和熊振東忙着在找他的前妻……”
劉進步正說話間,蓦然一陣瘋狂狺吠,如晴天霹靂,掠空而過,頓時使他們四人慌做一團,全蹲伏在地上。
龍坤山手快,已拔出自衛手槍,等到靜寂下來時,隻見一條四腳黑影夾着尾巴,狼狽而逃。
“他媽的,原來是兩隻野狗搶人骨頭!”趙老大籲了口氣,首先爬了起來。
“老子恨不得幹他一槍!”龍坤山忿忿地說。
“幹不得,山頂上有葡兵的了望台!”劉進步提出警告。
“假如不是為了發财,我真不想幹這撈什子,三更半夜裡,往死人堆子裡走……”陳烱已在埋怨。
“少發牢騷,走吧!”趙老大又開始在前路領路。
“吓,你們看!這不就是了嗎?”他忽然把腳步停下,用手電筒向前照射。
約在五十碼距離的前面,一座水泥建築,龐大巍峨亭台式的墳墓在眼前。
墓基是用士敏土砌成,占地約十餘方尺,背面靠山,三面有石欄杆圍繞,前面是兩層石階通上墓台,當中是石桌石椅。
一座人高的大理石墓碑上,刻着鬥大漆金宋字:“顯妣章母陳太夫人之墓”,墓碑後是水泥建造的亭子,用玻璃綠瓦蓋頂,亭子下面就是墳墓。
隻要看墳墓建造所用的材料,及建造格式的輝煌,就可以想像出這家人家的富有。
據說當時,仇奕森為安葬章曼莉的母親,曾花了數萬元葡币的钜款;由此更可見得仇奕森當時對章曼莉的多情多義,愛護備至。
無奈,章曼莉忘恩負義,以怨報德,狠心置仇奕森陷十年冤獄,而惹下今天這出挖墳悲劇,此可謂天理循環,善惡到頭終有報應。
這時,龍坤山、趙老大等四人,将墳墓前前後後周圍查看了一番之後,都開始楞住了。
“這倒辣手!”獨眼龍龍坤山說。
“在墳墓後端向下深挖十五尺,就等于說要把整個墳塚完全打碎,把棺材起出來,才能夠向下面挖……”
墳塚是橢圓形,末端背靠山壁,壁上以紅磚砌成短牆,假如要在後端向下掘挖,根本就沒有辦法立足;除非在磚牆壁上開掘出一個窟窿,讓人站到窟窿裡面,才可以在背後掘挖,不過這種工程,要比打碎整個墳塚還要浩大。
“管他的呢!”趙老大說。
“我們既然來了,就不能空手回去,咱們動手打碎墳塚吧!”說時還掏出随身帶來的熟煙泡,乾着喉嚨往肚子裡咽,以提高工作精神。
一聲動工令下,四人合力,鋤的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