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社會中掀起一陣波動,地痞流氓蠢蠢欲動,黃牛幫和“利為旅”的一夥人也同樣沒有得到仇奕森的消息,正為着仇奕森的安危擔憂,不斷地在黑社會各階層中施以壓力,聲明誰敢出賣仇奕森者,就死于亂斧之下。
風聲雖緊,兩三天過去,竟又一點消息也沒有。
李探長每日在警署中暴跳如雷,向手底下的飯桶責罵,但是這仍起不了作用。
一天,葉小菁接到一封匿名信,僅是非常簡單的幾個字:
“——令堂大人并非仇奕森所害,仇奕森亦在偵緝兇手——”
字迹草率,看樣子是粗人所寫。
葉小菁馬上将信送警署檢驗指模,但是寫信者也是個老手,絲毫痕迹也沒有留下。
葉小菁斷定不會是仇奕森所寫的,但絕對是出于仇奕森的主使。
用意何在,不得而知,葉小菁自然不會因為這短短的幾個字,而取消了捉拿仇奕森的賞格,放棄了報複殺母之仇。
而且以殺章寡婦的罪狀,仇奕森就已經死有餘辜。
當天晚上,約在子夜時分,葉小菁的住宅門前,閃閃縮縮來了一個人影,刹時已被守在門前的狼犬發現,起了一陣狂狺。
首先發覺的是負責照顧葉小菁的随從警探,跟着屋中的男女傭人都驚醒了。
同時,葉小菁也捏着手槍自樓上匆匆趕了下來。
大門外裝的電鈴響了,看樣子來人并非有什麼不軌的企圖,但是負責照料葉小菁的警探仍不敢大意。
關照說:
“葉組長,你留在屋裡,讓我替你出去查看!”說着,匆匆搶出屋外。
隻見一個矮瘦的黑影,伏在大門的鐵閘門前,似乎非常焦灼,拼命按掣電鈴。
便高聲呼叫:“什麼人?”
“我要找葉探長……”對方顫顫地說。
“你是什麼人?”
“見了探長再說……”這人戴着一頂破舊的呢帽,一身黑色粗布短衫褲,形色張惶,看樣子就不是善類。
“請快開門……”他再懇求說。
警探再趨上前去看清楚他的臉龐,兩顴高聳,耳後見腮,闊嘴大臉,兩道濃粗的眉毛,鼻子上還挂着鼻涕,還不斷地回頭四下張望,似乎害怕被什麼人跟蹤似的。
“把手舉起來!”警探拉開栅門,立刻展開手腳檢查他的身上有沒有武器。
檢查過後,才用手槍将他押進屋子。
“葉探長,我是來告密的!”來人看見葉小菁就馬上鞠躬行禮。
葉小菁馬上認出這個家夥就是小扒手張大狗,仇奕森曾保釋過他出獄,曾經贈送過五千元給他,命他改邪歸正,做小買賣餬口。
葉小菁為替章寡婦辦理離婚手續時,還曾利用過他找尋仇奕森的蹤迹。
一認清楚了是他,葉小菁就明白了他的來意。
為了緝捕仇奕森,警署搜遍了整個賭城,連熊振東的寡嫂也注意到,但竟疏忽了張大狗。
也算是大意了。
“仇奕森在什麼地方?”葉小菁問。
“你的賞格上說通風報信,賞給十萬元,不會食言吧?”張大狗說。
“當然,我可以先打出支票,等到事成後兌現!”
“我要現款!”
葉小菁眉宇一皺。
“先付三成怎樣?”
“我又不會逃跑!”
“在什麼地方?快說!”葉小菁蓦地怒氣上沖,咆哮說。
一把揪着他的衣領,準備用武力逼供。
幹扒手出身的,能耐就是能夠挨打,張大狗不為所動,緘默地揚起眉毛說:“十萬元,現款!”
葉小菁怒不可當,擡起了手,假如在平時,他這一拳早打下去了。
但是現在,他需要報殺母之仇,殺妻之恨,需要得到仇奕森,所以躊躇着,終于,擡起的手又逐漸放下。
這個小扒手,曾經得過仇奕森的恩将仇報,出賣恩人,行為卑劣,為人所不齒。
葉小菁對這種無恥不義的人,生平最為嫉惡,但是報仇心切,而且張大狗出賣的又正是他的仇人仇奕森,便忍下了怒氣,緘默了半晌,說:
“和你沒有什麼信用可講,我們一手交錢,一面抓人,你留在這裡守候,等到我們抓着了人,馬上送現款給你,如何?”
“地方很難找,非我帶路不可;但是我要現款!”張大狗再強調說。
“仇奕森爪牙衆多,我為着這十萬元,拿性命拼着幹,事成了馬上要離開賭城,片刻也不能停留!”
“警署會保護你……”
張大狗嗤笑說:“有什麼用,你們連章寡婦也保護不了……”
聽見章寡婦三個字,葉小菁心中便起了疙瘩,忍着氣忿,長籲一聲,便說:
“好吧,給你現款!”
不過,葉小菁存在家中的現款不多,金飾、外币,七拼八湊,總共還不夠三萬元,和張大狗再三商量,才答應先取部份現款,餘下之數,開出支票,事成後,由警探保護,明晨一早到銀行取款。
“在什麼地方?”葉小菁交付支票時問。
“水塘附近木屋區……”張大狗看清楚了支票上的數字才回答。
警探立刻執起電話筒,預備通知警署封鎖水塘各出口道路。
葉小菁急忙制止,一面問張大狗說:
“有些什麼人在那裡?”
“隻有我的姑母!”張大狗說。
“假如我帶了全班人馬去捕一個藏匿的兇犯,那太不夠英雄了。
”葉小菁說。
“個人的仇怨,不必用警署勢力……”一面換上全副武裝,準備起身。
警探仍恐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