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又何必?”劉進步仍繼續說下去。
“我現在有一宗大買賣,正需要你和龍坤山幫忙……就是這個玩意……”他将雙手合着,上下搖了兩搖,暗示機器印鈔的樣子。
仇奕森嗤之以鼻,沒有回答。
劉進步忙趨近他的耳旁說:“印的是人民币,在賭城根本沒有人理會,版模是香港中華印書館弄出來的真貨。
憑我在組織裡的活動能力,銷路根本不成問題,而且不會出毛病,高鼻子方面嘛,有龍坤山和趙老大兩人疏通,機器、紙張,都是現成的,現在隻欠東風,隻要有人投資,就可以馬上開工!”
仇奕森冷然說:“我姓仇的為非作歹半輩子,十年冤獄是什麼罪都受夠了,現在需要的是洗心革面,重新做人,恕我不奉陪了!”
他說完就要移步離去,劉進步一把将他拖着。
“唉,仇大哥,我并非請你參加行事,不過想請你投資!”
“投資何不找你們蛇鼠一窩有錢的章寡婦?”
“唉,章寡婦沒魄力!沒膽量!趙老大已經和她談過,碰了個硬釘子,你是知道的!娘兒們有錢老是愛壓在被窩裡自己欣賞,蛇無頭不行,你仇大哥回來了,不領起帶頭作用,我們這班小老弟還去找誰?”
“我光着身子回來沒有錢!”仇奕森回答得幹脆。
“誰不知道你——仇大哥有的是金銀珠寶!”劉進步斜着肩頭嬉皮笑臉。
仇奕森感到詫異,兩眼炯炯爠爍向劉進步投射。
“你是什麼意思?”
“我有準确的情報,你在未入獄之先有一筆數目很大的秘密藏金!”
“誰告訴你的?可别要推到熊振東頭上!”
“反正你圈子裡的老弟兄!”
“誰?”仇奕森追問。
“就是熊振東!”
“哼!真人面前說假話,全不是漢子行為,你們這些挑撥離間的鬼計,要到我仇奕森頭上是白廢了!好吧!反正我姓仇的從現在起和你們劃界限,各走各的路,兩不相犯!再見。
”仇奕森說完,舉步離去。
“哼!别這樣的趾高氣揚,不近人情,在賭城這個地方誰吃得了誰?還不是大家湊活着混!我姓劉的多少還是個‘人民’官員吧!”劉進步老羞成怒語帶相關,暗中提出警告。
“哼!你敢把我怎樣?”仇奕森忽然轉身狠狠發問。
“吓,大家扯破了臉皮說話,你别以為你穿得文绉绉的像個紳士,說破了半個錢不值,你不過是個越獄的逃犯,人民志願軍的一名逃兵……”劉進步開始罵街。
“嘻……”仇奕森沉着吃吃而笑。
全不示弱,“劉進!你今天是穿西裝了,可别忘記了你做扒手被官方遞解出境,向我苦苦求助,向我伸手要飯吃之時,嗯,現在時勢不同啦,你在名字的尾巴上加了一個‘步’字,就變成劉進步,表示前進了,進步了,但也犯不着得勢淩人,在我姓仇的面前神氣呀,别以為你現在穿西裝,脫下這套衣裳,誰不知道你是個扒手坯子!”
“英雄莫問出處,好漢休問根由,不錯,我姓劉的過去落魄時,曾得過你仇大哥的好處,知恩圖報,所以今天我特意來找你合作……”
“謝謝你的好意,留着吧!”仇奕森嗤之以鼻。
“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和你們高攀不上。
”
“哼,你是個逃兵。
我已經留着人情啦?”
“逃兵又怎樣?不留人情又怎樣?”
“翻臉不認識人,我大可以動用人民官方的勢力,将你遞補,解回内地去!”劉進步咬牙切齒說。
仇奕森赫赫大笑。
“你有這個能耐嗎?”
“我劉進步今天是人民政府駐賭城的官方代表!”
“好的!”仇奕森說。
“我是個逃兵,你是共産黨的官方代表,我們就來清算一下吧!”沖着就向劉進步行了上去。
“你預備怎樣?”劉進步見仇奕森來勢洶洶,暗起恐慌,不禁瑟縮向後退,蓄勢嚴陣以待,不時注意到自己的兇器。
“承蒙你們以‘志願兵’為名,把我從監獄中釋放出來替你們賣命,我需要的是自由,義務盡夠了就得走,這很公平吧!但是你們還要把我‘志願派遣’到越南去,我走了,就把我當逃兵關禁,牛馬不如,每天敲一噸碎石子,換來是一頓黃豆飯,……很好,現在你是人民官方的代表,我正好向你索還三十六噸碎石子的勞力代價……”
“你……敢怎麼樣?……”劉進步被仇奕森進迫得已靠近石欄杆末端,退無可退,忽然大吼一聲,伸手就要拔手槍。
但仇奕森的手腳比他更為敏捷,揚手在胸前一幌,時候還不及一秒鐘,一管手槍已捏在手中。
“你敢動?”他狠狠吼叫。
正在這時,趙老大蓦然出現穿到他們兩人當中,原來老煙蟲早在背後偷窺他們多時了。
“唉……大家全是自己人,何必鬧翻了臉……來來來,酒席已經開了,章寡婦叫我來找你們進去吃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