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鈴突然響起來,把他們吓了一跳。
袁方接過電話:“袁局長嗎?剛剛發生了一起……案件的性質還不能确定,司機已經去接你了。
”
袁方一驚,放下手中的蘋果,匆匆穿上外套下樓。
呂雲芳沮喪地放下手裡正要剝的第二隻蘋果。
夜深人靜,楊光似夢非夢之中,看見曲歌展開雙臂撲過來,吃了一驚,醒了。
她那天的表演出神入化,不但蒙住了母親,還蒙住了魏澤西和林瑩,這畢竟讓楊光想入非非,會不會假戲真做。
現在的女孩子,真搞不懂!正想着再見曲歌說什麼,他突然接到陸海洋的電話,有人被綁架了,要他立即帶人到報案者家中!他馬上開車按照地址趕到報案者的家,全家人正處在極度的恐慌之中。
但隻是一瞬間,楊光忽然發現,失蹤者的妻子柳明特别像一個人,那長相,那味道,太像林瑩了,不是一般的像,而是像極了。
那麼失蹤者就應該是魏澤西了?他被這個念頭纏繞着,以緻詢問案情時有點不由自主的緊張。
接着,他的助手宋建偉趕到,技術偵查大隊技偵人員也來了,很快安裝好電話監聽儀器。
在守候綁匪電話的靜默中,楊光下意識地看了一眼牆上挂着的楊建清與柳明穿着婚禮服與父母合影的照片,而這時的柳明充滿了憂愁與不安,更使楊光禁不住有些心疼。
市公安局小會議室,政委王凡印和幾位副局長、刑警支隊隊長陸海洋、副支隊長張躍生等已經在座。
袁方在車上通過車台進一步詢問了案情,命令巡警、周邊派出所民警進入緊急備勤狀态。
這是當局長多年的套路,盡管他知道,在不掌握具體案情特别是案發地點的情況下,調動警力隻不過是虛張聲勢。
他從警二十多年,從刑警到局長,可以說經曆了中國改革開放以來治安形勢最嚴峻的時期,還從來沒有聽說過靠設卡堵截将逃離現場的犯罪分子一舉抓獲的,除非犯罪分子撞在了槍口上。
但發了案,人命關天,公安機關必須有所作為,而且動作越大越好。
誰也不敢自信到僅靠個人的智慧去偵查破案。
萬一破不了怎麼辦?中國的體制、文化還沒有産生福爾摩斯的土壤。
當然,即使在西方,福爾摩斯也隻是一個虛構的人物。
據報案人講,整整一個下午,她和家人就與開出租車的丈夫聯系不上了。
家裡有電話,丈夫有手機,這種情況非常少見。
一直到晚上9點,丈夫突然往家裡打電話說他送幾個客人,現在省城,沒事,最遲明天下午就回來了。
可是,他又問孩子睡了沒有……電話就斷了。
開始,他們隻是覺得有點反常,但越想越不對,他們剛結婚,根本沒有孩子呀!再打他的手機,關機。
這就更加反常了。
報案人認為,她丈夫被綁架了!
“110”接到語焉不詳的報警之後,又反複詢問了諸如出租車車型牌号、是否聽到丈夫以外的其他聲音以及丈夫此前對家人說過什麼沒有之類的問題,但報案人除了車牌号,其他問題便支支吾吾說不清楚了。
為了更多地掌握線索,警方已經讓報案人和家人立即來市公安局一趟。
幾分鐘後,楊光開車送楊鐘和柳明來到市公安局。
值班人員直接帶他們到會議室旁邊的一個辦公室,然後去向領導通報。
詢問由陸海洋、張躍生負責。
陸海洋一見是楊鐘,微微一愣,馬上上前握住了老楊的手。
他們認識,那是幾年前,他帶刑警蹲點守候一名搶劫殺人犯,由于街道上沒有隐蔽地點,隻好選在了位于犯罪嫌疑人住處對面的楊鐘五金商店。
陸海洋去對楊鐘說了,楊鐘父子很配合。
可是現在,老楊的兒子出了事,竟吓得連他也不認識了。
他讓通訊員倒了茶水,然後說:“老楊啊,我是陸海洋,你還認識吧?你們不要緊張,叫你們來,主要是想再詳細了解一些情況。
不要急,慢慢地回憶,每一個細節對我們非常重要。
”
柳明說:“一般情況下,建清晚上9點左右就回家了。
可那天下午,家裡來了他幾個同學,我就打了他的手機,一直聯系不上。
同學們等了半天,隻好走了。
以後的事,我都對110說了……”
“你們仔細想想,最近他向你們說過什麼沒有?或者行為反常?電話裡有沒有其他聲音?”
“手機周圍沒有别的聲音,很靜……我已經想了他最近給我說過的一些事,但都不會與綁架有什麼關系……”
“你怎麼會認為是綁架?”
出現意外情況,家屬往往會把事情往最壞處想,這也難怪。
但楊建清問孩子睡了沒有,分明是想以反常的行為暗示家人他遇到了麻煩。
這就的确有點像是綁架了。
陸海洋問:“你能不能幫我分析一下,他們綁架建清的目的是什麼?”
“可能是為了錢财吧。
”
聽她這麼一說,陸海洋的心裡更加緊張了。
對于一個出租車司機,最值錢的就是那輛價值十幾萬元的車了,這樣的話就不僅僅是綁架,而很可能轉化為搶劫了。
但他不能把比家屬預測的更壞的結果告訴他們。
進一步的詢問沒有明顯的收獲。
作為刑警支隊長,陸海洋覺得此時留在局裡已經沒有什麼意義,報案人家裡有人守候,暫時也不會有什麼問題,便提出帶人和技偵人員一起去電信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