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沒提到,而是不知道。
94年國家才組織科考隊進行雅江全程科考,而這一帶,科考隊并沒有到過,對了張立,你們在山崗上有什麼發現?”
張立道:“周圍沒有發現有人居住的樣子。
”
“啊!”唐敏第一次看見這株好像被蛇纏滿的怪樹和那可怕的屍體,吓得尖叫起來,在衆人注視下,她又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
亞拉法師抓住一根垂至地面的根須,用力扯了扯,又用指頭觸摸根須的尖端,道:“這些根系好結實啊,又尖又韌,就如鐵線草一般。
”
嶽陽在一旁喊道:“你們快來看,這邊還有!”
相隔不遠處,果然還有一株同樣的樹,在樹頂分叉處,好似放了一具棺材,外面已經被蛇形根須布滿,看起來就像一個長方形的樹瘤,不仔細看無法發現。
随着嶽陽不斷有新發現,大家漸漸看清,這種奇怪的樹自東往西形成一條狹長地帶,将巨柏林一分為二,而這些樹上或多或少有被樹葬的屍體。
有的屍體被直接綁在樹幹上,被樹的根系纏繞覆蓋,形成一個個頗具輪廓的人形樹根浮雕;有的放在樹丫分叉處,那些屍骨多半有棺木裝着,所以最後形成的全是方形的樹瘤;最詭異的是那些懸挂在樹丫上的屍體,想來是剛去世時被當地的居民用繩索從樹枝上懸垂下來,吊在半空,然後樹的根系沿着繩索生長,最終将屍體完全包裹,看上去就好像樹上結出的一個個人形果實,而且懸挂在樹枝上的大多是孩子,最多的一株樹上同時懸吊着九具孩屍。
置身林間,四周都懸吊着或從樹幹中凸現出人形的樹根,細雨飛揚,山風一吹,讓人打心底生出一股涼意。
嶽陽抱怨着:“真不該看到這東西,看了後讓人吃飯都很成問題。
”
卓木強巴道:“這座山似乎并沒有什麼奇特之處,又不高大,如果說附近沒有人居住,怎麼會跑這麼遠來樹葬?”
亞拉法師道:“和山沒有關系,我想,是因為當地人知道這種樹的纏繞特性,所以才選擇此處來樹葬的吧。
”
方新教授道:“嗯,我同意亞拉法師的觀點,從這三種樹葬形式來看,有嚴格的等級區分,最高處有棺木的,是成年男子,懸吊在空中的是夭折的孩童,而最下面直接捆綁在樹幹上的,是女人。
”
“啊,是女人!”唐敏想起剛才那具屍體,不敢相信。
方新教授道:“嗯,從這些樹根的纏繞情況看,這種古老的樹葬儀式一直都在進行,這裡海拔三千米左右,平時山間寒冷,照理細菌不易繁殖,方才那具屍體如此破敗,多半是被蟲獸咬噬照成的。
”
嶽陽難以理解道:“怎麼任由屍體被動物撕咬?”
亞拉法師道:“和我們的天葬有異曲同工之妙,在藏區人們的心中,屍身被動物吃掉,吃得越快,越幹淨,人就能越早的投胎轉世。
而被天上的動物吃掉,他們的靈魂就能直升天堂。
從樹葬形式來看,似乎不是門巴族的樹葬,或許是别的什麼族吧。
”
卓木強巴看着這種奇怪的樹,突然想起什麼來,大聲道:“巴桑,巴桑!”扭頭一看,巴桑就站在一株樹下,面部表情僵硬,嘴角不自然的抽動着,卓木強巴問道:“巴桑,你說過,你們碰到過在半夜将人勒死,纏到半空中的樹,是不是就是這種樹?”卓木強巴這樣一問,張立也想了起來,驚恐的望着巴桑。
巴桑沉聲道:“很像,但是……又不像……”他閉上了眼睛,雙手按住了太陽穴,臉色很痛苦,卓木強巴知道,巴桑正和他的記憶作鬥争,終于,巴桑慢慢松開手,肯定的搖頭道:“不是。
”
張立松了口氣,歎息道:“不是就好。
唔,已經很饑餓了,我們先去吃東西吧,這片山林太大了,就算有人居住,一時也難以發現。
”
呂競男道:“嗯,山很深,很難發現裡面居住的人,走吧,明天還要一天路程才能抵達目的地,這沒什麼好看的。
”方新教授将其攝入電腦。
飯後,呂競男很神秘的将唐敏拉入帳篷,嶽陽眼尖,暗中留意,不知道何事,因為這種事以前從未有發生。
嶽陽暗想,莫不是教官心中吃醋,要借紮營之際暗中報複?
雨漸漸大了起來,亞拉法師和方新教授收拾好儀器,兩人都皺起了眉頭,方新教授道:“北面山地坡度太大,土壤呈弱酸性,部分為砂石岩,山體容易破碎。
如果這雨再大一點,恐怕會有泥石流,而且巨柏林在這裡出現稀松分布,估計以前就發生過。
你看,将營地西移三百米會不會好一點?”
亞拉法師道:“可是,這裡已經是附近最高的平台,從山脊到山梁下來,兩條溝壑呈八字形撇開,因該會從我們的左右分流出去才對。
如果西移的話,我們不就處在那樹葬群中?”
方新教授道:“向競男說一下吧,聽聽她的意見。
”
帳篷内,唐敏奇怪道:“有什麼事嗎?教官?”
呂競男猶豫再三,才勉強道:“敏敏,可不可以請你幫個小忙?”
唐敏道:“嗯?”
呂競男道:“是……是這樣的,我的内衣紐扣,不知道為什麼打了個死結,我解不開,有點擱背,我想請你……”
唐敏道:“啊,還以為是什麼大問題呢,來,我幫你把外衣脫掉……”
剛準備起身,亞拉法師便在帳篷外問道:“可以進來嗎?”“啊……,可以,進來吧。
”
亞拉法師入帳,對呂競男道:“根據張立他們觀察的結果,以及我們做的土壤測定,這雨再繼續下的話,我們得預防泥石流。
”
呂競男道:“哦,知道了。
我們紮營的時候,已經選擇過了,從山勢來看,如果泥石流爆發,因該是從我們的兩旁沖過去,既然法師這樣說,那麼今天晚上派人值夜,留意觀察,這樣就比較穩妥了。
”
亞拉法師看了看呂競男和唐敏的奇怪表情,點頭出門,剛走不遠,就見嶽陽神神秘秘的跑來,問道:“法師,她們兩在裡面沒什麼事吧?”
亞拉法師道:“有什麼事?”
嶽陽道:“我隻是奇怪,以前沒見教官和敏敏小姐走那麼近乎,今天敏敏小姐懼繩又耽誤了我們的行程,我是擔心教官會不會……”
亞拉法師微微一笑道:“競男教官不會這麼小心眼兒的,唔,不過聽你這麼說起來,剛才在帳篷裡看見她們兩人的表情,還真是怪異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