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是先從南面鎮德門出城,表面是遠行,其實繞路越過京郊西面,從這濟遠門偷偷回城——這是為什麼沒有人察覺他有這女人。
”
容小山一臉狐疑。
他和父親多年來花了許多工夫,都沒能掌握如此重大的情報。
“你們是怎樣查出來的?”身邊的蒙真已代他發問。
于潤生瞧着陳渡,示意他代為解釋。
“在我們跟蹤章帥時,發現他出城的次數比入城的多——斷定了他必定有特殊的通道回京。
”陳渡說話的聲音尖細但清晰。
“最初我以為隻是部下走漏了他入城的情形。
可是累積下來,我發覺這情況大約每隔十天必定出現。
我逮住了這日子,加緊派人在各城門牢牢盯住,經過兩個多月,終于才有一次發現了他換乘的車子從濟遠門進來。
”
接着當然是憑那車子的行蹤,鎖定那女人的住處。
這一點不必說衆人都明白。
“她就住在這兒。
”陳渡站起來,從桌上拿起一根細針,插在地圖上溫定坊的其中一條街道上。
“我仔細查訪過了。
那女人姓曾,沒有人知道出身底細——大概沒有京都的戶籍,而是外地來的,住在那屋子已經有五年以上。
年紀三十上下。
屋裡隻有兩名仆婦和一個老雜役……”陳渡繼續說出關于這個女人的瑣碎資料。
容小山瞧瞧蒙真。
蒙真很留心地聽,顯然已在默默記着。
容小山很滿意,回去後他便馬上派人再去查證,看看于潤生的這個重要情報是否真實。
“聽起來确實很像章帥會睡的那種女人。
”容小山笑着說。
“我們之後密切監視着那幢屋子。
”于潤生說。
“有幾輛不同的馬車,輪着在不同的日子進了前院。
雖然看不見章帥本人,但是與章帥出城的日子和時間完全吻合。
”
“幹得很好。
”容小山興奮地說。
“下一次是哪一天?我回去告訴爹,好叫他準備。
”
“不行。
”于潤生斷然回答。
“對付章帥的主力必定要由我這兒擔當。
這些年來,章帥必已在容祭酒的部下裡布了内奸。
一旦被他察覺有異動,狡猾如‘咒軍師’是不會再給我們第二次機會的。
”
于潤生的手掌移向地圖的東面,停在九味坊“豐義隆”總行的上方。
“何況章帥一死,容祭酒也必須同時去找韓老闆,逼他把位子讓出來。
”
容小山沒有說話,等于默認這正是容玉山的計劃。
“那麼,就拜托于兄把章祭酒的人頭帶回來吧。
”蒙真說。
“容祭酒必定很滿意這個安排。
”
“當然,這是報答容祭酒提拔之恩的時候了。
”于潤生點點頭。
在旁的狄斌聽見這句話,心頭泛起微微的緊張感,一場叛變已經拍闆決定了。
“可是還有一個條件。
”于潤生收回手掌,再次撫摸着須子。
“我希望容公子能夠親身來監督我們這次刺殺,這樣我的部下會比較安心。
”
容小山略感愕然,但馬上聽出了于潤生話中的意思。
以于潤生的地位,若獨自殺死章祭酒,在“豐義隆”幫衆的眼中不免成為大逆不道的行弑者;此舉則可表明,刺殺行動是獲得容玉山的首肯。
容小山不置可否,隻是聳聳肩說:“這得看爹是不是同意啊,我回去再跟他商量。
那麼,我們什麼日子行事呢?”
于潤生豎起兩根指頭。
“兩個月後?”茅公雷搔搔那頭鬈發。
“那可是皇帝老子登極十年的慶典啊。
”
“慶典期間人多繁雜,正好可以掩飾我們的調度。
”狄斌回答說。
“于哥哥想得很仔細啊。
”容小山咧齒笑說。
他瞧瞧桌上的地圖,然後站起來環視室内衆人一遍。
雖然還沒有決定是否親臨監督,可是,容小山心頭已冒起一股指揮重大行動的意氣。
“兩個月後,‘咒軍師’将在人間消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