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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无眼耳鼻舌身意 第八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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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總是先從南面鎮德門出城,表面是遠行,其實繞路越過京郊西面,從這濟遠門偷偷回城——這是為什麼沒有人察覺他有這女人。

    ” 容小山一臉狐疑。

    他和父親多年來花了許多工夫,都沒能掌握如此重大的情報。

     “你們是怎樣查出來的?”身邊的蒙真已代他發問。

     于潤生瞧着陳渡,示意他代為解釋。

     “在我們跟蹤章帥時,發現他出城的次數比入城的多——斷定了他必定有特殊的通道回京。

    ”陳渡說話的聲音尖細但清晰。

    “最初我以為隻是部下走漏了他入城的情形。

    可是累積下來,我發覺這情況大約每隔十天必定出現。

    我逮住了這日子,加緊派人在各城門牢牢盯住,經過兩個多月,終于才有一次發現了他換乘的車子從濟遠門進來。

    ” 接着當然是憑那車子的行蹤,鎖定那女人的住處。

    這一點不必說衆人都明白。

     “她就住在這兒。

    ”陳渡站起來,從桌上拿起一根細針,插在地圖上溫定坊的其中一條街道上。

    “我仔細查訪過了。

    那女人姓曾,沒有人知道出身底細——大概沒有京都的戶籍,而是外地來的,住在那屋子已經有五年以上。

    年紀三十上下。

    屋裡隻有兩名仆婦和一個老雜役……”陳渡繼續說出關于這個女人的瑣碎資料。

     容小山瞧瞧蒙真。

    蒙真很留心地聽,顯然已在默默記着。

    容小山很滿意,回去後他便馬上派人再去查證,看看于潤生的這個重要情報是否真實。

     “聽起來确實很像章帥會睡的那種女人。

    ”容小山笑着說。

     “我們之後密切監視着那幢屋子。

    ”于潤生說。

    “有幾輛不同的馬車,輪着在不同的日子進了前院。

    雖然看不見章帥本人,但是與章帥出城的日子和時間完全吻合。

    ” “幹得很好。

    ”容小山興奮地說。

    “下一次是哪一天?我回去告訴爹,好叫他準備。

    ” “不行。

    ”于潤生斷然回答。

    “對付章帥的主力必定要由我這兒擔當。

    這些年來,章帥必已在容祭酒的部下裡布了内奸。

    一旦被他察覺有異動,狡猾如‘咒軍師’是不會再給我們第二次機會的。

    ” 于潤生的手掌移向地圖的東面,停在九味坊“豐義隆”總行的上方。

    “何況章帥一死,容祭酒也必須同時去找韓老闆,逼他把位子讓出來。

    ” 容小山沒有說話,等于默認這正是容玉山的計劃。

     “那麼,就拜托于兄把章祭酒的人頭帶回來吧。

    ”蒙真說。

    “容祭酒必定很滿意這個安排。

    ” “當然,這是報答容祭酒提拔之恩的時候了。

    ”于潤生點點頭。

     在旁的狄斌聽見這句話,心頭泛起微微的緊張感,一場叛變已經拍闆決定了。

     “可是還有一個條件。

    ”于潤生收回手掌,再次撫摸着須子。

    “我希望容公子能夠親身來監督我們這次刺殺,這樣我的部下會比較安心。

    ” 容小山略感愕然,但馬上聽出了于潤生話中的意思。

    以于潤生的地位,若獨自殺死章祭酒,在“豐義隆”幫衆的眼中不免成為大逆不道的行弑者;此舉則可表明,刺殺行動是獲得容玉山的首肯。

     容小山不置可否,隻是聳聳肩說:“這得看爹是不是同意啊,我回去再跟他商量。

    那麼,我們什麼日子行事呢?” 于潤生豎起兩根指頭。

     “兩個月後?”茅公雷搔搔那頭鬈發。

    “那可是皇帝老子登極十年的慶典啊。

    ” “慶典期間人多繁雜,正好可以掩飾我們的調度。

    ”狄斌回答說。

     “于哥哥想得很仔細啊。

    ”容小山咧齒笑說。

    他瞧瞧桌上的地圖,然後站起來環視室内衆人一遍。

    雖然還沒有決定是否親臨監督,可是,容小山心頭已冒起一股指揮重大行動的意氣。

     “兩個月後,‘咒軍師’将在人間消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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