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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回 金莲激打孙雪娥 西门庆梳笼李桂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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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隻顧不動身。

    金蓮道:「你休使他,有人說我縱容他,教你收了,俏成一幫兒哄漢子。

    百般指豬罵狗,欺負俺娘兒們;使你又使他後邊做甚麼去?」西門慶便問:「是誰說此話欺負他?你對我說。

    」婦人道:「說怎的?盆罐都有耳躲;你隻不叫他後邊去,另使秋菊去便了。

    」這西門慶遂叫過秋菊,分付他往廚下,對雪娥說去。

    約有兩頓飯時,婦人已是把卓兒放了,白不見拿來,急的西門慶隻是暴跳。

    婦人見秋菊不來,使春梅:「你去後邊瞧瞧,那奴才隻顧生根長苗不見來?」春梅有幾分不順,使性子走到廚下,隻見秋菊正在那裡等着哩。

    便罵道:「賊饧奴!娘要卸你那腿哩!說你怎的就不去了哩!爹緊等着吃了餅,要往廟上去。

    急的爹在前邊暴跳,叫我采了你去哩!」這孫雪娥不聽便罷,聽了心中大怒,罵道:「怪小淫婦兒!馬回子拜節,來到的就是鍋兒是鐵打的,也等慢慢兒的來,預備下熬的粥兒,又不吃。

    忽剌八新梁興出來,要烙餅做湯,那個是肚裡蛔蟲?」春梅不忿他罵,說道:「沒的扯〈毛皮〉淡!主子不使了來問你,那個好來問你要?有沒俺們到前邊自說的一聲兒,有那些聲氣的!」一隻手擰着秋菊的耳朵,一直往前邊來,雪娥道:「主子奴才,常遠似這等硬氣,有時道着!」春梅道:「中有時道使時道,沒的把俺娘兒兩個别變了罷!」于是氣狠狠走來,婦人見他臉氣的黃黃,拉着秋菊進門,便問:「怎的來了?」春梅道:「你問他,我去時還在廚房裡雌着,等他慢條絲禮兒纔和面兒。

    我自不是,說了一句:『爹在前面等着,娘說你怎的就不去了;使我來叫你來了。

    』倒被小院兒裡的,千奴才,萬奴才,罵了我恁一頓。

    說爹馬回子拜節,來到的就是,隻相那個調唆了爹一般。

    預備下粥兒不吃,平日新生發起要餅和湯;隻顧在廚房裡罵人,不肯做哩。

    」婦人在旁便道:「我說别要使他去,人自恁和他合氣;說俺娘兒兩個把攔你在這屋裡,隻當吃人罵将來。

    」這西門慶聽了心中大怒,走到後邊廚房裡,不由分說,向雪娥踢了幾腳,罵道:「賊歪剌骨!我使他來要餅,你如何罵他?你罵他奴才,你如何不溺胞尿把你自家照照!」那雪娥被西門慶踢罵了一頓,敢怒而不敢言。

    西門慶剛走出廚房門外,雪娥對着大家人來昭妻一丈青說道:「你看我今日晦氣,早是你在旁聽,我又沒曾說什麼。

    他走将來,兇神也一般,大吆小喝,把丫頭采的去了。

    反對主子面前輕事重報,惹的走來,平白把恁一場兒。

    我洗着眼兒看着,主子奴才長遠恁硬氣着,隻休要錯了腳兒!」不想被西門慶聽見了,複回來,又打了幾拳,罵道:「賊奴才淫婦!你還說不欺負他?親耳朵聽見你還罵他!」打的雪娥疼痛難忍,西門慶便往前邊去了。

    那雪娥氣的在廚房裡,兩淚悲啼,放聲大哭。

    吳月娘正在上房,纔起來梳頭,因問小玉:「廚房裡亂的些什麼?」小玉回道:「爹要餅吃了往廟上去,說姑娘罵五娘房裡春梅來,被爹聽見了,在廚房裡踢了姑娘幾腳,哭起來。

    」月娘道:「也沒見,他要餅吃,連忙做了與他去就罷了,平白又罵他房裡丫頭怎的?」于是使小玉走到廚房,撺掇雪娥和家人媳婦,連忙攢造湯水,打發西門慶吃了,騎馬小厮跟随,往廟上去不題。

     這雪娥氣憤不過,走到月娘房裡,正告訴月娘此事。

    不防金蓮蓦然走來,立于窗下潛聽。

    見雪娥在屋裡對月娘、李嬌兒說,他怎的把攔漢子,背地無所不為:「娘你不知,淫婦說起來比養漢老婆還浪,一夜沒漢子也成不的;背地幹的那繭兒,人幹不出,他幹出來!當初在家,把親漢子用毒藥擺死了,跟了來;如今把俺們也吃他活埋了,弄的漢子烏眼雞一般,見了俺們便不待見!」月娘道:「也沒見你,他前邊使了丫頭要餅,你好好打發他去便了。

    平白又罵他怎的?」雪娥道:「我罵他秃也瞎也來?那頃這丫頭在娘房裡,着緊不聽手。

    俺沒曾在竈上把刀背打他,娘尚且不言語;可可今日輸他手裡,便驕貴的這等的了!」正說着,隻見小玉走到說:「五娘在外邊。

    」少頃,金蓮進房,望着雪娥說道:「比對我當初出擺死親夫,你就不消叫漢子娶我來家,省的我把攔着他,撐了你的窩兒。

    論起春梅,又不是我房裡丫頭,你氣不憤,還教他伏侍大娘就是了。

    省的你和他合氣,把我扯在裡頭。

    那個好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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