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我将會發瘋。
我祈求上帝保佑她們未遭殺害。
他對她們母女倆做了什麼?強暴一個5歲的小女孩,把她撕碎。
獨自一人流血不止,有可能讓她送命。
接着,我聽見母親在呼喚我。
我頓感寬慰,不由自主地離開牛舍,奔向她那裡。
我确實也想找到梅格和薩拉,盡力搶救她倆。
但是我更迫切去母親那兒,心想她将告訴我所發生的一切,再告訴我到哪兒去找妻女。
這就是我決定離開的原因。
此時我揮舞手電,照亮四周,還得防備背後,撤退到門口,順手将門鎖上。
在樓上,我母親僵直地坐在床上。
我要強迫她回答問題,搖動她的身體,迫使她幫幫我。
但是我明白,那樣做隻會更加吓壞她,促使她頭腦遲鈍,導緻我掏不出什麼話。
“媽媽,”我對她輕聲說,溫存地撫摸着她。
“究竟發生了什麼?”我的語氣中明顯含有急躁。
“是誰幹的?梅格和薩拉在哪兒?”
她對我微笑着,對我出現帶來的安全感而寬慰。
她仍然不能回答。
“媽媽,求求您了,”我說,“我知道現在的情況多麼糟糕。
但您必須盡力幫忙。
我得知道她們在哪兒,才能找到她們。
”
她終于開口道:“玩具娃娃。
”
這話使我打了個寒戰。
“什麼玩具娃娃,媽媽?是不是有個男人帶着玩具娃娃來這兒了?他想幹什麼?你的意思是他看上去像個玩具娃娃?還是戴着玩偶式的面具?”
我有太多的問題,而她能做的一切就是眨眼睛。
“求求您,媽媽。
你必須盡最大努力告訴我,梅格和薩拉在什麼地方。
”
“玩具娃娃。
”她又說。
這時我第一次有了大禍臨頭的預感——即見到薩拉的緞子床罩沒有弄皺的場景,現在我開始理解了,又不想承認現實,又恐懼這一場景。
“對,媽媽,是玩具娃娃。
”我說道,心裡卻不承認我的猜想。
“求求您,媽媽。
梅格和薩拉在哪兒?”
“你現在是長大成人的孩子啦,你必須停止像孩子般的嬉戲。
你的父親,沒了他在這所房子裡,你得成為一個男子漢,你得勇敢些。
”
“不,媽媽。
”我心如刀絞。
“現在有好多事要做,比任何孩子應該知道的更多。
但是我們别無選擇。
你必須接受上帝選定帶他離開我們的現實,現在你就是能幫我忙的男子漢了。
”
“不,媽媽。
”
“現今你是男子漢了,你得把兒童時代的東西丢掉。
”
我淚如泉湧,隻能強挺身子,虛脫地斜靠在門框邊上,淚水從臉頰滴在襯衫上,先前滴濕之處尚未幹時又被淚水浸濕。
我擦去眼淚,又見母親伸手向我微笑。
我沿着門廳朝後退去,磕磕碰碰地走下樓梯,穿過廚房走到地下室,踩着牛奶到了玩具房子跟前。
這才發現薩拉身體蜷縮被塞在裡面。
在柳條櫥内發現了梅格。
那些玩具沒有放在地面供薩拉玩耍,而是被人從柳條櫥中取出以便将梅格裝入。
她們母女的肚皮被剖開,體内塞滿電鋸木屑,她們的眼珠子朝上翻,就像玩具娃娃的眼睛。
警察正在不停地拍打着側門,說明他們的身份,可是我卻無力讓其進來。
他們隻得破門而入,俯視着我,一邊用手拂去雨衣上的水。
“牛奶。
”我喃喃自語。
警察們并不理解,我隻好強站在牛奶中,靜聽雨水傾瀉在窗上的聲音。
與此同時他們跑到玩具房子和柳條櫥跟前,看見了裡面裝的東西。
随後又上樓到我母親房内,旋即歸來。
于是我再次對他們說:“牛奶。
”但他們仍然弄不清我的意思。
“那老婦人殺害了她們,這可以肯定。
”有一個警察說,“可我并不明白牛奶是什麼意思。
”
隻是當他們在路邊跟鄰居們交談,并獲悉老太太怎樣去他們哪兒索取許多罐牛奶,堅持說她要親自弄上車,她搬運這些牛奶非常辛苦。
隻是當他們在牛舍的一個欄圈内發現大量空罐和一把刀時,我才費力地說:“牛奶,鮮血。
你們要知道有許多血迹。
她需要毀滅證據,因此用牛奶來沖洗血迹,把它沖幹淨,又重新開辦牛奶廠。
你們明白了吧,有大量的血迹。
”
那年秋天,我們全家住在鄉間一所房子裡——那是我母親的舊宅,也是我誕生之處。
我故地重遊時,卻發現那個村莊一切都沒有改變,感觸良多。
然而有變化的卻是我年齡見長,看它的眼光不一樣了。
我的感覺仿佛是同一個我橫跨現在和過去,立即産生一個男孩變成一個男子漢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