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漢擾纏着。
田野的手槍已經落地,腕上血如泉湧,那大漢的匕首卻仍緊捏手中,緊緊的逼近到田野的咽喉上。
田野用雙手托起,看看已經要支持不住了。
“譚玉琴,又是你……”丁炳榮高聲吼叫,揚着槍沖過去,他不肯放槍的原因,是恐怕驚動了街坊。
譚玉琴發現田野的救兵到了,露出驚惶之色,立刻撒下田野,等丁炳榮沖近,便向丁炳榮虛劃一刀,田野爬起,譚玉琴便順勢執起了田野的衣領向丁炳榮一推,兩個人沖個滿懷,等到回頭時,譚玉琴已跨出了窗戶向街巷跳了下去。
沈雁搶了過去,扶窗舉着手槍便要向下正在逃奔的人影射擊,幸而丁炳榮的眼明手快,搶了上去把他的手槍拉下。
“不要莽撞,假如再有槍響,我們三個人全逃不出去啦!”丁炳榮說着,又轉過方向來問田野:“到底是怎麼回事?”
“溫夫人殺死了她的丈夫,然後自己自殺……”他指着床上垂危的溫克泉夫人說。
“不!我是說那姓譚的會突然出現在這裡?”丁炳榮說。
“我也不知道!當我發現屋子内一死一危時,他自窗戶爬進來……”
“這就奇了,我們一直都注意着屋子四周,并沒有發現人迹……這樣說來,譚玉琴倒是個腳色!”丁炳榮說着,一面過去探看床上的溫夫人,她的眼珠已經向上翻起。
呼吸已接近了氣絕的階段,又說:“你怎知道她殺死了丈夫?”
“這裡有她的遺書……”田野自衣袋中掏出那封絕命書。
“你的手臂仍在流血,我們快走吧!”丁炳榮說聲未完,沈雁已經首先搶出門外。
“我們應該替她請個醫生來,或者把她送到醫院去……”田野說。
丁炳榮知道田野的傻勁又要發了,便不再說話,一把将他揪着。
拉拉扯扯走出門外。
“我們總不能見死不救呀!”他再說。
“現在,應該是救了自己的時候……”
是時,街上鄰裡有許多住戶人家推開了窗戶向十八号觀望,他們看見三個人影,流星般竄出來,溜進了裡巷,又慌慌張張地向明園方向遁了過去。
不久,就有警探來到,這自然是附近的人家報的警。
服毒的人已經命絕了,男主人被殺,由那柄剪刀上的指紋可以證明服毒者是兇手,屋子内有毆鬥的痕迹,又有其他人的血迹,鄰居看見有三個陌生人出進,說是劫賊吧,又沒有失去任何東西……這真是一件撲朔迷離的無頭公案。
霍天行已經由澳門回來了,很巧正是一個星期逼款的時間過去。
丁炳榮、田野、沈雁,三個人在幹諾道霍公館中,報告索款的經過。
田野把溫夫人的絕命書交到霍天行的手中,一面忿忿不平地說:
“這個女人,可說是完全被逼死的……非但逼死……而且,他們一家人都被你們殺害……”
丁炳榮踢了踢他的腳,制止他說下去。
霍天行臉色不正,沒有說話,隻把遺書展開,銜着粗長的雪茄,細細閱讀。
那遺書是用航空信箋寫的,長長的約有十餘張紙,字迹潦草。
前面的一段,是述說她和蘇念慈、溫克泉三人的一段三角戀愛經過,溫克泉如何不擇手段,而緻達到和她結婚,婚後的生活逐漸發生了變化,她生了三個孩子,溫克泉結識了蘇念慈的堂妹,互相熱戀,她的精神上便痛苦不堪……幸而有蘇念慈不忘舊情,對她多方照顧……。
遺書的當中,有一段是披露“正義”公司的黑幕的。
她說。
“……在三四年前,我在一個宴會中結識了霍夫人——金麗娃,初時我還不知道她是個恐怖女人,她的丈夫開了兩間公司,表面上是正式商人,一間‘茂昌’洋行,一間‘鴻發’公司,原來隻是用來掩護他們在社會上的非法活動的,實際上他們是幹着‘職業謀殺’的勾當。
一天,金麗娃找我,她已經把我的生活調查得很清楚,而且還抓着我的弱點——妒忌,極力慫恿我實行謀殺蘇玉瑛,取價低廉,隻要五萬,還可以分期付款,先付三萬元,完事後三個月内付清兩萬元……我不願失去丈夫,而且我對蘇玉瑛極端憎惡,她年紀輕,有健美的身材做本錢随意勾引誘惑我的丈夫……而且還用種種卑污的手段藉以破壞我和溫克泉的感情……于是,我在一時糊塗之下,做了畢生遺憾的憾事,我竟接受了金麗娃的誘惑,委托她們的謀殺公司謀害蘇玉瑛……現在,蘇玉瑛死了,我和溫克泉的感情便告破裂,我還欠了殺人的債,要還這筆債時就必得和溫克泉離婚取出贍養費才能填補謀殺情敵的債款,我悔恨已經來不及了……但事情又必須這樣做下去,豈料溫克泉在蘇玉瑛死後,精神更不正常,他誤會我和蘇念慈有染而諸多留難,他是個自私的人,他不肯賠了贍養費,讓我和蘇念慈而去……但我還款的時間已經到了,款籌不出來,金麗娃要殺我,這可怕的女魔王……今天,已經是談判的最後一天了,我和溫克泉竟天争吵,他向我辱罵,無禮已極,他說,假如我一定要離婚的話,那就要無條件的,非但贍養費不肯付給,而且連我自己本身的所有,也不許我拿走,天呀……天底下竟有這種不講理的人麼,我簡直不能忍受……我知道,他也許誤會我取得贍養費後,就要和蘇念慈雙宿雙飛,是妒忌,是悭啬,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