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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舞场血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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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富家小姐那種慣縱的脾氣,但到底還是不像金麗娃那樣的放蕩胡來,确實也有意思過去同她請舞言和,正在遲疑不決之際,忽的被姜少芬一語道破,反而有點不好意思起來。

     “假如我過去請她跳舞,她同樣拒絕,那豈非更難堪了?”他心中這樣想着,便隻有執拗到底了。

     “來,我請你跳舞如何?”姜少芬忽然說。

    在黑暗中,她竟已起立站在田野的跟前。

     田野不知所措,不知道是應該拒絕好?還是起舞好?因為女人請舞,在禮儀上是不應該拒的,但桑南施既然拒絕了和别人跳熄燈舞,他又怎可以和姜少芬舞呢? 姜少芬卻忽然伸手一把将他拽起,這樣田野的心中雖然不大願意,但也無法拒絕了。

    舞池中擠滿了人,盡在自行陶醉。

    田野和姜少芬是初次跳舞,第一個舞便是熄燈舞,這在社交場合中是很少有的事情。

     田野當然不敢和姜少芬靠得太接近,以保持斯文身份,但人潮擠擁,常常把他倆擠做一團,想不貼身是怎樣也不行的。

    姜少芬好像是無所謂的,這個舞可說是完全由她出于主動,由她帶着田野走,沿着舞池的邊緣,躲避了盲目跳舞的情侶們的碰撞。

     那黑黝黝的,隻聞鋼琴的的琴鍵如盤滾球,忽高忽低,大提琴敲着節拍,一陣比一陣低沉。

    …… 假如有情伴在懷,那當是醉人的,但在心情孤寂的人聽來,卻是感傷的了。

     腳步的動律由于擠擁不能施展,移動很慢。

     姜少芬忽的停下腳步,她彎下身子摸索,不知道在摸索些什麼。

     “好啦,别鬥孩子氣啦!”她笑嘻嘻地說,原來她竟從舞池旁邊的坐位上拖起來了一個人。

     看那人影的輪廓,自然是桑南施,田野的心中有一種不可言狀的感覺。

     姜少芬執起他們兩人的手,讓他們接上,便匆匆溜走了。

     兩人默對無言,大概心情上都有難過。

    有冒失鬼撞上來,把他倆擠做一團,身子便貼上了。

     還是田野出于主動,伸手慢慢的摟起了桑南施的纖腰,這一接觸,誤解便告冰消,緊緊地摟着有如擁抱,舞步也同時移動。

     漸漸,桑南施也羞畏地把臉頰貼到田野的唇邊。

    田野便嗅到一陣香淡的脂粉芬香,透徹了肺腑。

     “……是我不好,剛才對你無禮……”她低聲說。

     “是我不好,忘記算了……”田野也道歉說。

     桑南施呶起唇兒,輕輕吻了吻他的臉頰,表示感激他對她的原諒,這樣他們便開始落在沉醉裡。

     田野摟着她的手慢慢向上移動,撫觸到她袒露的背脊上,那感覺是細嫩軟滑,那貪婪的手指頭便不斷地揉動。

     “唔……”桑南施嗔嬌,一面把臉兒偎得更緊。

     田野發出微笑,也情不自禁地去吻桑南施的臉頰,青春之火在燃燒,這熄燈舞要把每一對青年男女溶解。

     蓦地一聲尖銳,凄厲的怪叫發自舞池的中央,使在陶醉的男女們毛發悚然。

     刹時,秩序大亂,舞客們惶然走避,混亂地擠做一團,着實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尤其那些裝腔作勢的娘兒們,發着尖銳的聲音怪叫,把那些溫存夢全驚醒了。

     田野原就是驚弓之鳥,這意外的現象,使他汗毛凜凜,四周是黑黝黝的,也看不出,究竟發生了什麼亂子。

    舞客們在舞池中如一池糞蛆般亂竄亂撞,自然也有許多卑劣下流的男子們在趁機會毛手毛腳,這也是那些婦女們發出怪叫的原因之一,田野欲查究竟,但不得不先把桑南施照顧好,他摟着桑南施,奮力擠出重圍。

     是時,負責管理燈光的職員也發覺情形不對,慌忙趕至電燈掣扭處,把舞廳中的電燈全部逐一扳亮。

     廳内回複光明,舞池中的客人已逐漸走空了,全都擠到四周牆隅,隻見舞池的中央兀立着一個年已花甲的紳士,他的臉色慘白,目光凝呆,發着沙啞的喉嚨還在喘着氣息嘶叫,他舉起腳步,踉跄地行走,大概意欲行出舞廳去。

    身體搖搖幌幌的……。

     誰都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那紳士的背後,站着一個中年打扮入時的婦人,大概就是那老紳士的舞伴,她同樣的已驚駭得臉無人色。

    僵呆地,連舉步行動也不會。

     田野把桑南施安頓好後,匆匆趕過去探看究竟。

    當他再次跨進舞池之時,意外地,那老紳士竟踉跄摔倒地下……。

     這時,大家都可以看到了,老紳士的背上插有一柄利刀,鮮血如泉,灑滿了一地……這慈善舞會,原準備狂歡通宵達旦,竟發生謀殺案了。

     有幾個膽小的貴婦,目曆當前血案,竟告昏倒在地,自以為嬌小的小姐們又發出一陣尖銳的怪叫,于是有些怕事的人便相繼奔走,意圖奪門逃出是非之地,秩序又告大亂。

     “大家不要亂跑!發生血案了,每個想逃跑的人都有嫌疑!”在客人當中,忽的有人這樣叫喊以制止現場的混亂,大家的眼睛投去,知道這人是警署的高級警探。

     田野被這一言語驚醒,他的眼睛便馬上在舞廳的客人叢中兜轉,抓着霍天行和金麗娃的蹤迹,他知道這件殺案,除了霍天行和金麗娃以外,是沒有人幹得出的。

    霍天行不在場,他可能走了,也可能仍在酒吧間中喝酒,金麗娃卻裝做非常驚惶地投在一個老洋人的懷抱裡。

     田野想起金麗娃要求他請樂隊奏熄燈舞時的情景,原來這内中就有着可怕的陰謀。

     主人桑同白聽得舞會中發生血案,吓得臉無人色,戰戰兢兢地也自酒吧趕了過來,他背後跟着的卻是霍天行和魏律師。

     自然,在命案發生時,霍天行和魏律師俱和桑同白在一起,這樣,桑同白便可以給他們證明脫嫌疑。

     霍天行還向桑同白加以安慰,對這狂歡的慈善舞會裡發生不幸事件表示惋惜。

     有幾位服務于警務界的高級官員在場,他們和桑同白原是好朋友,看見舞會裡出了血案,都一一挺身而出,為桑同白維持現場秩序,一面通知警署派員來負責辦案。

     因為現場上一切都不能胡亂移動的,死者是背朝上,伏卧在地,臉孔被他自己的手遮掩着,看不出是什麼人,隻由他富麗的衣飾上,可以知道他是一個富有的紳士。

     桑同白得到警務人員的許可,稍為移動了死者的首部,這樣,使他大為驚駭。

    原來,那被謀殺的竟是聖蒙慈善會的名譽董事,一位西藥的進口商賈子德。

    這位德高望重的老人,為什麼會忽被謀殺呢?這是一個極大的疑問,而且謀殺的時間與地點,還要安排在“聖蒙”慈善會的年會裡,這内情實令人回味。

     兇手的布置非常巧妙,利用熄燈舞在黑暗中進行,而且在這人影幢幢混亂的舞池當中,沒有找錯目标,也值得令人驚奇。

     布置如此周密,兇手如此神奇,這策劃者除了霍天行以外,還有誰能做到。

    這也是整個舞廳内隻有田野一個人心中所有的想像。

    這時他的額上冒着汗點,用灼灼的目光在找尋兇手。

     霍天行閑散地吸着煙卷,老注意着田野的動靜。

    當然,“正義”公司進行每一件殺案霍天行都不會親自動手。

    金麗娃隻是行動的監視人,也不會親自動手的,而且還有國際友人可以給她證明。

     假如說獲嫌最重的,當然是那位正在和賈子德跳舞的婦人……這位可憐的婦人已驚惶至臉無人色,經在場的朋友将她移送到一張坐椅處坐下,她還不住地抖瑟,聽大家的傳說,她正是賈子德的太太,她已有了謀殺親夫之嫌。

     田野細看她的臉貌,似乎很文靜的,而且體質虛弱,不像那種刁蠻,潑辣橫暴的女人,斷然不至于做殺人的兇手的,而且她若要謀殺丈夫時,又何需在“聖蒙”的舞會裡。

    問題就是霍天行有沒有用某種方式威脅她,她和“正義”公司有沒有勾結?這謀殺案的動機很難推測,動手的行兇者是誰也很難決斷。

     警署的辦案人員已經到了,他們勘查現場,衡度死者被行兇時所在的部位。

    同時,向在場目擊殺案發生的客人們查詢,自然,這些警探可以找出很多獲有重大嫌疑的疑犯。

     探長姓童,他在香港警署服務已有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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