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
“是的!你還有什麼狠招?隻管使出來,我不在乎!……”田野咬牙切齒答。
“你聽着!有人要和你說話!”霍天行說着,就好像把電話筒轉遞到另一個人的手裡。
于是聽筒内就傳出一個女人的聲音。
嗓子發顫,似受着極度的驚恐。
呼吸急促,忽而又呼喊起來,似被人毆打。
田野以為是金麗娃,柔腸寸斷,悲痛不已,他被困在這小天地裡,想救助金麗娃比登天還難。
“田野……田野……你在那兒啦……”對方說話了,是在楚痛,哭泣。
嗓音極熟,但并不是金麗娃。
“你是誰?我是田野!……”田野焦灼異常。
“田野,啊,田野……這是怎麼回事……?”對方又說。
“蕾娜——”田野聽出來了,不禁毛發悚然。
他做夢也沒有想到霍天行真個會如此的狠毒,連蕾娜也抓去了。
目的就是逼他出去。
他焦急地說:“蕾娜,這是怎麼回事?怎麼你也到那兒去了?你不是要到新加坡去嗎?怎麼還沒有走?我以為你早走了呢……?”
蕾娜哭着回答:“船期誤了一天,我正要動身上船,不知道怎的,竟被幾個大漢抓來了!他們向我淩辱!毆打……據說是為了你……田野,倒底是怎麼回事啦?……”
田野悲痛欲絕,他又多連累一個人了,真是命運作弄人,蕾娜也是個薄命人,僅為船期誤了一天,也逃不出這場厄運,要不然,她早已長揚海外!永遠脫離了這罪惡的深淵。
“蕾娜,你在什麼地方呢?”田野問。
“不知道,我是被綁着眼睛送來的,……這裡好像是一個大倉庫……金麗娃也在這兒,她也被打得遍體鱗傷,他們好像要取她的性命呢!……還有,那天毆打我的那一個高頭大馬的女人也在這裡,不過,她好像已經死了,有繩子在她的頸子上,……”蕾娜說到這裡。
電話忽的被人搶去。
霍天行接上來說:“田野,你聽懂了嗎?”
田野即咒罵說:“霍天行,你究竟是人還是禽獸?你這樣的無法無天的遲早要得到報應……”
霍天行說:“哼!虧你懂得什麼叫做報應,我現在就是要來報應一下,把你這忘恩負義,吃裡扒外的東西好好懲罰一番!田野!你懂嗎?假如你再不投降的話,我要把你這風流種子的愛人一個一個的弄死在你的面前,看你心痛不?好在你的戶頭多,我要一個一個的,現在是蕾娜,還有那賤種金麗娃,再就是那當了尼姑的三姑娘,還有一個你身旁的桑南施……我一個一個的弄給你看!”
田野咆哮:“霍天行!你這瘋了的畜性。
你為個人而報複天下,從前金麗娃的父親虐待了你,你報複她一家人,還殘殺整個社會的善良,現在你為我和金麗娃而殺盡天下女人……蕾娜和你何仇何怨?你以為欺淩一個弱者是光榮的麼?……再者,三姑娘已看破紅塵,遁入空門……你竟把對我的怨恨轉移到一個女尼頭上,你究竟是人是鬼?……”
霍天行又冷笑了:“對的,田野,就把我當禽獸好了,我的目的就是要叫你出來向我投降!不瞞你說,現在我已經派人去請三姑娘來了,馬上就可以到了,而且還是借用你的名字呢,田野,我說你私人毆鬥負了重傷,已經奄奄一息了,希望在瞑目前見三姑娘一面——别說三姑娘做了女尼,我知道女人的心腸永遠是軟弱的,何況聽說你這風流種子将告絕命呢?她對你忘不了情,自然而的會跨出她那幅聖潔的聖地,以聖母似的心腸來看看她的舊情人啦……”
“禽獸,禽獸……”田野怪叫不已。
“現在,你肯答應出來投降嗎?”霍天行很平和地說:“怎麼啦?沒有答覆,那末我現在就請你聽聽前奏曲,讓金麗娃來唱給你聽,還有你們的結晶品會在她的肚子裡給你們伴奏呢!”說至此間,隻聽得霍天行咆哮:“把那賤貨拖上來!”忽而,又在話筒上說:“哦!對了,田野那賤貨還要向你說話呢!”歇了片刻。
的确是有人趨上來的聲音。
“田野,無論如何!别受他們的蠱惑,你不能來,千萬不能出屋子一步……他們要殺……你,即算今生不能見面!我們來生見面吧……”是金麗娃在說話。
“拍——”是皮鞭刷過的聲響。
金麗娃慘号,呼痛,電話的話筒便跌落地上去了。
“田野……無論如何,你不能出屋子一步……”金麗娃哭泣着叫喊。
“賤種——”霍天行在罵。
“拍——拍,拍……”皮鞭飛舞,和哀号,慘哭的聲音混在一起,一聲一聲的自電話筒内傳了出來,田野真個心如刀割,聽着那些殘酷的聲音,就好像慘無人道的一幕,現在他的眼前,他欲哭無淚,上天無路,入地無門,似乎靈魂已脫離了他的軀殼,隻剩下一具如蠟像似的活屍了。
桑南施把田野的話筒接下,附耳傾聽,那驚心動魄的皮鞭聲響,和金麗娃的慘号,也使她毛發悚然。
這時候,她除了對金麗娃同情和哀傷外,毫無妒意,她偏過頭來,向田野凝注,此事,田野當不能推避責任,應自咎罪責,但桑南施對田野并無怒意。
田野垂下了頭,忿慨的在默想,究竟應該如何?他還未有決策,金麗娃的性命危在且夕,怎樣才能救她出險呢?……接下去,霍天行就要虐待蕾娜,再下去,就是三姑娘了。
田野在重重圍困下,他覺得好像已頻絕境,根本無法可以突出重圍。
尤其“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怎還能說,救金麗娃出險,或蕾娜和三姑娘出險呢?
田野忽而和桑南施的眼光接觸,他看着桑南施的一張娃娃臉,不禁百感交集。
田野自咎,他的命,已活得不會長久,至于金麗娃,她是一失足成千古恨,誰叫她愛上這殺人的魔王,又和他結合成為夫婦,始造成今天這個收場……
但是蕾娜可是冤枉的,她隻是個落魄舞女并無過失涉進這個圈子,主要的還是仗義助人,假如她不是仗義幫助香魂和三姑娘兩個,就不會和田野發生關系,也就不會落到今天這個地步……而且,也可說是天公造化,蕾娜剛爬上“龍門”要開碼頭到新加坡去,經過鍍金回來聲價就不同了——可做夢也沒有想到,船誤了期,僅是一天之差,就發生這種不幸的事情。
假如船不誤期,她已遠揚海外,将來前途未可限量……人生就好像是要把握時機的,時機過去,陰錯陽差的,就一切都完了。
田野又咀咒霍天行的狠毒,三姑娘是個苦命的人,相信自投生以來,她的環境就從來沒有好過,現在看破紅塵,遁入空門,也等于是不堪在世上遭受磨折,找尋出苦渡餘生的一種方法。
但霍天行因對田野之忿怒,而遷怒到三姑娘的頭上,硬要把她自空門中抓出來加以折磨……這又何必呢?
“人生的結局如何?好像命中是有注定的……”田野心中說:“三姑娘生來就是苦命,最後還是要苦命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