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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回 西门庆谋财娶妇 应伯爵喜庆追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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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西門慶道:「你看不曉事!教把傅二叔打發他便了,又來請我怎的?」玳安道:「傅二叔講來,客人不肯,直等我爹去,方纔批合同。

    」李瓶兒道:「既是家中使了孩子來請,買賣要緊。

    你不去,惹的他大娘不怪麼?」西門慶道:「你不知賊蠻奴才行巿,連貨物沒處發脫,纔來上門脫與人,遲半年三個月找銀子。

    若快時,他就張緻了。

    滿清河縣,除了我家鋪子大,發貨多,随問多少時,不怕他不來尋我。

    」婦人道:「買賣不與道路為仇。

    隻依奴到家,打發了再來也。

    往後日子,多如柳葉兒哩。

    」西門慶于是依聽李瓶兒之言,慢慢起來,梳頭淨面,戴網巾,穿衣服。

    李瓶兒收拾飯與他吃。

    西門慶一直帶着個眼紗,騎馬來家。

    鋪子裡有四五個客人,等候秤貨兌銀。

    批了合同,打發去了。

    走到潘金蓮房中。

    便問:「你昨日往那裡去來?實說便罷,不然我就嚷的塵鄧鄧的。

    」西門慶道:「你們都在花家吃酒,我和他每燈巿裡走了回來,同往裡邊吃酒過一夜。

    今日小厮接去,我纔來家。

    」金蓮道:「我知小厮去接,那院裡有你那魂兒罷麼?賊負心!你還哄我哩!那淫婦昨日打發俺每來了,弄神弄鬼的,晚夕叫了你去{入日}搗了一夜。

    {入日}搗的了,纔放來了。

    玳安這賊囚根子,久慣兒牢成!對着他大娘,又一樣話兒,對着我又是一樣話兒。

    先是他回馬來家,他大娘又是問他:『你爹怎的不來家?在誰家吃酒哩?』他回話:『和應二叔衆人,看了燈回來,都在院裡李桂姨家吃酒,教我明早接去哩。

    』落後我叫了問他,他笑不言語。

    問的急了,纔說:『爹在獅子街花二娘那裡哩。

    』賊囚根!他怎的就知我何你一心一計?想必你叫他話來?」西門慶哄道:「我那裡教他。

    」于是隐瞞不住,方纔把:「李瓶兒晚夕請我去到那裡與我遞酒,說要過你每來了。

    又哭哭啼啼告訴我說,他沒人手,後半截空,晚夕害怕。

    一心要教我取他。

    問幾時收拾這房子。

    他還有些香蠟細貨,也直幾百兩銀子,教我會經紀,替他打發銀子。

    教我收湊着蓋房子,上緊修蓋。

    他要和你一處住,與你做了姊妹,恐怕你不肯。

    」婦人道:「我也不多着個影兒在這裡,巴不的來總好。

    我這裡也空落落的,得他來與老娘做伴兒。

    自古船多不礙港,卓多不礙路。

    我不肯招他,當初那個怎麼招我來?攙奴甚麼分兒也怎的?倒隻怕人心不似奴心。

    你還問聲大姐姐去。

    」西門慶道:「雖故是恁說,他孝服還未滿哩。

    」說畢,婦人與西門慶盡脫白绫襖,袖子裡滑浪一聲吊出個物件兒來。

    拿在手内,沉甸甸的紹彈子大,認了半日,竟不知甚麼東西。

    但見: 「原是番兵出産,逢人薦轉在京。

    身軀瘦小内玲珑,得人輕借力,展轉作蟬鳴。

    解使佳人心膽,慣能助腎威風。

    号稱金面勇先鋒,戰降功第一,揚名勉子鈴。

    」 婦人認了半日,問道:「是甚麼東西兒?怎的把人半邊胳膊都麻了?」西門慶笑道:「這對象你就不知道了,名喚做勉鈴,南方勉甸國出産的。

    好的也值四五兩銀子。

    」婦人道:「此物使到那裡?」西門慶道:「先把他放入爐内,然後行事,妙不可言。

    」婦人道:「你與李瓶兒也幹來?」西門慶于是把晚間之事,從頭告訴一遍。

    說得金蓮淫心頓起,兩個白日裡,掩上房門,解衣上床交歡。

    正是: 「不知子晉緣何事?  纔學吹箫便作仙。

    」 話休饒舌。

    一日西門慶會了經紀,把李瓶兒床後茶葉箱内堆放的香蠟等物,都秤了斤兩,共賣了三百八十兩銀子。

    李瓶兒隻留下一百八十兩盤纏,其餘都付與西門慶收了,湊着蓋房。

    便教陰陽擇用二月初八日,興工動土。

    五百兩銀子委付大家人來招,并主管贲四,卸磚瓦木石,管工計帳。

    這贲四名喚贲地傳,年少生的百浪嚣虛,百能百巧。

    原是内相勤兒出身,因不守本分,打出吊入滑流水,被趕來。

    初時跟着人做兄弟兒來,次後投入大人家做家人,把人家奶子拐出來做了渾家。

    都在故衣做經紀,琵琶箫管都會。

    西門慶見他這般本事,常照顧他在生藥鋪中秤貨,讨中人錢使。

    以此凡大小事情,少他不得。

    當日贲地傳與來招,督管各作匠人興工。

    先拆毀花家那邊舊房,打開牆垣,築起地腳,蓋起卷棚山子,各亭台耍子去處,非止一日,不必盡說。

    光陰迅速,日月如梭。

    西門慶在家看管起蓋花園,約有一個月有餘。

    都在三月上旬,乃花子虛百日。

    李瓶兒預先請過西門慶去和他計議,要把花子虛靈燒了:「房子賣的賣。

    不的,你着人來看守。

    你早把奴取過去罷,省的奴在這裡,晚夕空落落的,我害怕,常有狐狸鬼混的慌,你到家對大娘說,隻當可憐見奴的性命罷。

    随你把奴做第幾個,奴情願伏侍你,鋪床疊被,也無抱怨。

    」說着,淚如雨下。

    西門慶道:「你休煩惱。

    前日我把你這話,到家對房下和潘五姐也說過了,直待與你把房蓋得完,那時你孝服将滿,取你過門不遲。

    」李瓶兒道:「好好。

    你既有真心取奴,先早把奴房撺掇蓋了,取過奴去。

    到你家住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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