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腥場景,渴望聽到他們遍地翻滾的哀号,似乎隻有這樣,才會讓他覺得不那麼害怕,一切都還在自己控制中。
可是,空氣中的沉重陰寒絲毫不見減少,随着越往下,那種壓抑感反而越重了,仿佛有一個看不見的敵人尾随着自己,伺機攻擊偷襲自己,每一個聲音,每一道寒風,都要讓兩人緊張許久,他們同時在對方的眼中,看見了自己的恐懼。
方才站在頂端便無法看清重重疊疊的血池房間,如今身陷其中,更是雲深不知處,往往拐兩道彎,下一層樓,回頭便看不見自己剛才經過的房間了。
偶爾遠處有人影晃動,如果刻意去追尋,隻需經幾個房間便沒了對方的身影,莫金亦不敢大聲呼喊,誰知道得到的是同伴的回應還是敵人的精确瞄準,偏偏在這岩體中有極大的磁場幹擾,任何通訊信号都陷入癱瘓。
繞來繞去竟到了血池的底部,在周圍無數小血池的中央,豎立着一個蜂巢似的卵圓建築,它頂上的管槽直接與上面許多層血池相連,它渾身都是開口,周圍有八座血池圍繞着它,再外一圈有前五後七,左右各三十三座血池,更靠外則更多,雖然不知道為什麼血池如此布置,但是中央的蜂巢開口,讓兩人不由想到,如果上方的血池的都注滿鮮血,然後灌注下來,那麼這個卵巢豈不是像噴泉一般噴射出……
莫金猛的搖頭,制止自己繼續想下去,索瑞斯道:“這裡因該沒有我們想要的東西才對。
”
莫金道:“嗯,看起來也不像,這不會是放貴重物品的地方。
”走過近十人高的蜂巢時,莫金不經意一瞥,卻讓他的腳步停了下來,目光牢牢盯在蜂巢的基座位置,以索瑞斯的目光來看,那裡隻是刻着一個古怪的符号,但是莫金知道,這是一個名字。
“東.苯波”,他飛快的轉到另一邊,果然,也刻着一個名字“賽.苯波”,另外兩邊分别是“黨.苯波”“莫.苯波”。
莫金好像一位耄耋老人,伸出一雙顫巍巍的手,觸摸着這些古代的符号,突然嘴角一陣哆嗦,索瑞斯看在眼裡,問道:“怎麼了?”
莫金收斂了那奇怪的表情,正容道:“沒什麼,走吧。
”隻是踏上另一道樓梯前,他又回頭看了那蜂巢一眼,眼神迷離而輕顫,索瑞斯露出輕蔑的笑容。
又過了十來分鐘,索瑞斯憤怒了,這些樓梯忽上忽下,有的房間隻有兩道樓梯連接,而有的房間竟然有四道,也有僅有一道樓梯的死胡同,感覺走了半天,好像還在原地踏步,想退出去也是困難無比,可望而不可及。
看見底部的蜂巢結構後,莫金臉色更顯陰霾,他隻是默默的沿着一道道樓梯上去,下來,上去,下來,穿梭于各個房間之中,對滿地的屍骨和各式形态猙獰的佛像看也不看一眼,但從他的眼神中看出,他在計算着什麼,還不住在一些樓道附近塗上顔色明顯的标記,對莫金的古怪舉動,索瑞斯也懶得去問了。
“卡拉”一聲拉槍栓的響動讓二人警惕起來,兩人迅速選好隐蔽位置,莫金反手從背包抽出m5,而索瑞斯二話不說一拉背包邊緣,抖出一隻肥滾滾的白鼠。
莫金不慌不忙的拉起槍栓,發出近距離能聽到的響聲,小白鼠也頂着火柴匣子,朝索瑞斯扔出的果餞追去。
“咦?這不是白鼠嗎?索瑞斯,老闆?”聲音傳來,莫金手一送,将槍插回背包,低聲道:“馬索,你們還有多少人?”
暗中轉出一群人馬,正是馬索帶領的六個人,有兩人似乎受了傷,但是并不嚴重。
馬索歡喜道:“我就說嘛,老闆和索瑞斯先生肯定會沒事的,這點小問題哪裡難得住你們。
”
莫金對馬索的吹捧并不領情,淡淡問道:“就剩這麼幾個人了麼?”
馬索一看老闆臉色不對,忙道:“老闆,是這樣的,後來又出現了岔路,人多洞小,擠在一起,所以我們就自發的分成了兩批人,後來又有岔路,西米帶了五個人,我帶的六人全在這裡,一個也沒落下。
”他特意強調了“自發”兩個字。
莫金一看那六人,囊括了雷波,牛二娃等一幹好手,不用說也知道他們的隊伍是怎麼分配的,另一隊人馬多半是被犧牲掉了,西米帶的人估計還有殘餘,不過首先和大部隊分開的正是他和索瑞斯兩人,他也不作過多詢問,隻是道:“你們來了多久了?”
馬索慌忙道:“我們是追着西藏那夥人過來的,在這裡面繞來繞去,不知道怎麼那夥人就不見了,如果不是他們跑得快的話,哼,肯定全殲他們。
”
索瑞斯收起小白鼠,對馬索的自大報以鼻息。
莫金道:“他們也在這裡?他們有多少人?沒有反抗嗎?”
馬索道:“他們好像有六個人,剛才還在我們前面,可能相隔有三四個樓層的高度。
反抗,呵呵,他們的武器裝備人員都不及我們,怎麼敢反抗,隻是偶爾放幾發空槍,不讓我們逼得太近而已。
”
莫金道:“狗屁,你以為他們真的是怕你麼?我說你因該去參加傭兵才對吧,這麼好戰,你知道人家是在做什麼嗎?”他一把揪住馬索衣服,惡狠狠道:“人家是在找地圖,找出路,沒功夫跟你瞎鬧,隻有你才腦子除了裝着殺人,别的什麼都不記得了!你說,你找到什麼地圖的線索了沒有?你看着這些建築,這些佛像,你從中得到什麼啟發?有什麼蛛絲馬迹?有沒有!”
被老闆一吼,馬索汗水涔涔而下,對于老闆提出的問題,他除了用“不知道”來回答,實在找不出别的答案。
索瑞斯勸解道:“算了,能跟着那夥人也不錯,說不定他們就能帶我們找到地圖呢。
哼哼,六個人,他們進來時可是九個。
”
莫金冷冷道:“他們不願與我們正面對戰,那是因為這裡是中國的領土,不管我們發現的什麼東西,都屬于中國政府的,他們是怕打遭遇戰,将這裡的建築破壞掉了。
哼哼,這是我們的優勢,嗯,想辦法跟上。
”接着他又用中文向牛二娃問道:“用你們中國話怎麼說來着?投鼠忌器?呵呵。
”
卓木強巴和多吉太高興了,沒想到在絕境中還能生還,他們眼前隻有一道又一道完全敞開的大門,完全沒有注意到其他。
一切都将回複原樣,而他們也已經爬完整座巨佛,說不定很快就會找到方新教授他們,卓木強巴心情開始激動起來,走過一間又一間的石室,兩個相對年輕的男人與亞拉法師間拉出距離。
然而,就在最後一間不足五十平米的小石室裡,兩人都沒有注意到腳下銅地闆和地闆中的圓環。
當卓木強巴一腳踏上原本以為沒有任何機關的銅地闆時,锵的一聲,地闆正中的圓環變成兩個對折的半圓彈跳起來,猶如捕鼠夾子一般将卓木強巴的一條腿牢牢鎖定在銅闆上。
多吉一見,幾乎不加思索的沖上來準備救聖使大人,“锵”被另一塊地闆上的夾子綁定。
突如其來的變化,讓兩人驚愕不已,這時亞拉法師才剛剛走到這間石室的門口。
半月形的銅枷隻在中間開了一個小孔,穩穩的套牢卓木強巴的腳踝部位,其餘地方相當吻合,幾乎找不出它們對接的縫隙。
卓木強巴一擡腿,那個半月形銅枷應聲而起,锵琅琅帶出一串鐵鍊,多吉那邊也是同樣情況,他試着走了幾步,約三米距離,随即再也走不動了,他不知道的是,在他跨出那兩步時,卓木強巴腳下的鐵鍊則被拉進了地下。
亞拉法師在門口,正好看見多吉拖着銅枷牽出一大串鐵鍊來,而卓木強巴半蹲在地上,使出吃奶的力試圖掰開銅枷。
亞拉法師如遭雷擊,矗在房中,心中暗道:“這是……這是最後的決鬥場啊!大意了,太大意了!”同時,多吉已将鐵鍊拖到盡頭,他準備用力掙斷鐵鍊,卻聽見咯的一聲,石室四壁“噗索索”溢出不少流沙,整個石室周邊的四道門和頂部開始緩緩下沉,亞拉法師大叫起來:“是限時的最後決鬥場,混蛋!”
亞拉法師目光一掃,石室内的銅地闆與普通石地闆交叉排列,一共有八塊,他低聲呻吟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