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長什麼樣。
而且就算回到家了,我也不怎麼說話的,張立剛剛遇見我的時候,我還是那個樣子。
我記得張立還說過,就我這樣的體型,如果不說話的話,能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如今回想起來,我前妻和我在一起生活的日子,一定是相當的沉悶壓抑了。
她努力做好一個妻子的本分,而我,卻沒有盡一個丈夫的職責,就連情人都算不上。
哼,或許,我和前妻的結合本身就是一個錯誤吧。
我和前妻的婚姻,沒有你們想象的浪漫與激情。
當時,我父母希望我考慮一下人生大事,而在公司的衆多員工中,她表現很突出,一起吃過幾次飯,将關系定下來,半年後,我們就結婚了。
"
"啊!"嶽陽大失所望,他原本以為,這個以前有着傳奇經曆的男人,婚姻也會刻骨銘心,百轉千回,聽強巴少爺這樣一說,果然平淡無奇。
卓木強巴接着道:"結婚後不到一年,我們的女兒就出生了,然後她就在家帶孩子,我就在外面到處跑。
你們或許聽過一些我以前的事,好像那些經曆挺讓人羨慕,其實,我很對不住我妻子。
我經常一年半載不在家,回家待不上十天又跑了,那時在外面風光無限,我确實沒顧及英的感受。
"
張立小聲道:"嫂子,好可憐……"
卓木強巴苦笑道:"或許是對我的懲罰吧,當她遇到能打開她心扉的男人時,才知道了真愛,義無反顧地就……當我發現時,一切都已經鑄成了。
真是一段靜如止水的婚姻,就連離婚都是那麼平淡,我們也沒有争吵,她也不要求家産,一紙協議,十多年婚姻關系,就此終止。
女兒願意跟着她,我也希望女兒跟着她,要是跟着我,唉……我都無法想象。
"
嶽陽恍然道:"原來是第三者插足。
"
胡楊隊長道:"你還是很悲傷,你并非像你自己所說的那麼無情。
"
卓木強巴怅然道:"是啊,就像胡隊長你說的,我很傷心。
對動物也能産生深厚的感情,更何況是一個共同生活了十餘年的人。
正如那名言所說,人是一種奇怪的動物,當他擁有時感覺無所謂,直到失去,才追悔莫及。
說起來,前妻走的那天晚上,我在上海一家酒吧喝得酩酊大醉,還和酒吧裡一群人大打了一架,後來被人家打得在醫院裡躺了一個多月,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
後來我照例全身心投入工作,可是卻始終怅然若失,如果不是後來遇到紫麒麟這件事,我還不知道要沉淪多久。
"
隻見卓木強巴神色越來越黯淡,張立道:"這是怎麼啦,明天我們就要出發了,說點高興的事吧……"
嶽陽接口道:"啊,對,強巴少爺,說說你和敏敏小姐的羅曼史啊。
看你們平日幸福的樣子,我特羨慕……"
張立故意猛地拍了嶽陽後背一巴掌,道:"你這小子,又打聽人家隐私!"
卓木強巴嘴上道:"哪有什麼羅曼史,隻算是……緣分吧……"他的心,卻飛回了一年多以前,在美國的那段日子……
當唐敏摘下鴨舌帽,那一頭流雲飛瀑般的黑錦秀發披散開來的一瞬間,卓木強巴實實在在地聽到了自己心跳的聲音,體内的血仿佛都泵向了頭部,頭骨裡都是熱烘烘的。
雖說唐敏有一副人見人憐、嬌小可人的怯生生鄰家女孩模樣,但卓木強巴閱人無數,這樣子的女性也算見得多了,他不明白,為什麼這一次會有這種怦然心動的感覺。
那感覺,直想把她抱入懷中,緊緊地抱着,要好好保護,片刻不能離開身畔。
他甚至感覺,有些無法克制自己這種沖動,貼着褲縫的手指微微彈動。
正是由于初次見面時這種奇異的感覺,導緻他在離開醫院時對這位小他很多的女孩說道:"唐敏小姐,不知道能否請你共進午餐,我知道這樣很唐突,但是,我很想知道更多關于你哥哥的事……"
在一間小小的中餐館裡,這個女孩撐着腮,靠着窗,她看起來很美,但算不上特别美,像一朵白色的玉蘭,很嬌嫩,似乎輕輕一碰就會凋謝。
她的眼裡卻閃爍着與年齡不符的深沉,或是一種淡淡的憂傷。
她似乎承擔了太多,雙親已故,親哥哥又瘋了,她如何能承擔得了?
光線透過窗戶照亮那張清秀的臉龐,長長的睫毛,高挑的瑤鼻,櫻桃紅唇。
特别是那張臉,唐敏的臉很白,在那柔和的自然光下,她那一動不動的姿勢,就像是一尊白玉雕像。
卓木強巴思索着,這個女孩很像一個人,那個人一定在自己心裡占據了極為重要的地位,那種感覺,竟然比妻子在自己心中的位置還要重要,會是誰呢?女兒?不,她和女兒一點相似之處都沒有。
啊!妹妹……
塵封已久的記憶之窗被捅破了一個小小的窟窿,堅毅的防線霎時決堤,所有悲傷夾雜着痛苦鋪天蓋地地湧來。
那些曾令他刻骨銘心,再也不敢去想的,隻有在夢中才會出現的,突然清晰地浮現在眼前。
那張稚嫩的臉常帶笑靥,兩行貝齒玉雕瓷琢,睫毛下那雙眼睛又大又明亮,沒有絲毫世俗的渾濁,清純得好似岡仁波齊峰頂的白雪。
那個成天跟在自己身後,"哥哥,哥哥"叫得最響亮、也最親切的小丫頭,她的面容,正漸漸與眼前這個女孩兒重疊。
卓木強巴很清楚,眼前這個女孩兒,絕不是自己的妹妹。
如果妹妹還在世的話,她應該成家了吧,或許有一個七八歲大的男孩,還有個小女兒;她的丈夫是牧民,家裡養着一大群牛羊,大帳篷坐落在那碧綠的草原上,面朝青山,背朝藍天……
"來一份……加……呵,我特别喜歡吃上海菜。
卓木強巴先生,你要點什麼?嗯,卓木強巴先生?"唐敏點好菜,發現卓木強巴直勾勾地看着自己,不知為什麼,心中有些緊張。
很快她又發現,他隻是對着自己,但他眼裡看的卻絕非她本人,似乎有些出神,不知想到了什麼。
唐敏微感失落之餘,又叫了卓木強巴一聲,但她聲音很小,生怕打斷了卓木強巴的回憶,為什麼自己會這樣,她也不知道。
而卓木強巴卻想起那青山草甸,那小山坡上,妹妹坐在自己肩頭,眺望遠山。
"哥哥,上海大嗎?"
"嗯,很大。
"
"有多大?有我們村子大嗎?"
"嗯,比我們村子大多了……"
"比我們村子還要大啊,那真的是很大了!"
"哥哥……"
"嗯?"
"上海就在山的那邊嗎?"
"嗯,就在山的那邊……哥哥帶你去上海,好不好?上海的……可好吃了……"
想着想着,卓木強巴的眼眶不禁有些濕潤了。
"卓,卓木強巴先生,我,我說錯什麼了嗎?"不知道為什麼,看到卓木強巴的眼神,唐敏有些手足無措起來。
"對不起,"卓木強巴收起眼淚,微笑道,"不,不關你的事。
我有個妹妹,應該比你大些,不知道為什麼,我一看到你,就想起她來。
"
"啊,看來你對你妹妹很好,她現在在哪裡?"
"不知道,在她很小的時候,被匪徒綁走了……"
"啊,對,對不起,我不知道,我……"
"沒關系的,這不是你的錯。
我那個妹妹呀,她老是做錯事,每次做了錯事,就知道找我去替她頂罪,其實,她心裡是想做好的,但每次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