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留下了淡淡的金黃色。
”
“等會兒,嶽陽你别動……燈光的方向轉過去。
”張立握住了嶽陽拿探照燈的手,盯着冰座背後的冰壁仔細打量,并道,“教授,你看那冰裡面好像有人影兒?就是嶽陽這樣照着的時候才有,一動就看不見了。
”
方新教授一看,喜道:“不得了,這應該是類似于激光全息圖像一類。
”
張立怪聲道:“激光全息,這裡?難道古人有這樣的技術?”
“不不,”教授搖頭道,“不是這樣的,激光全息是通過光的衍射改變極細小的分子排列,将圖像印留在某個載體中,是個十分複雜的過程。
但是這種純度的冰可以作為載體,而冰座表面的黃金分子充當了細小顆粒,如果說突然有強光改變,就能形成這種巧合,将圖像印留在了冰層之中。
這不是古人的技術,而是大自然偶發的光學現象,和海市蜃樓一般十分的罕見。
探照燈往下一點,慢慢來,說不定,我們看到的是幾百年前或者上千年前的全息照片呢。
”
當冰層中的圖像漸漸清晰,果然如激光全息圖片一般呈立體效果。
但嶽陽隻覺得手腕一陣劇痛,大叫道:“你幹什麼,我的手快被你捏斷了!”.
張立捏着嶽陽的手腕,指着冰層裡的人影兒道:“這是……這是……這是謀殺!”
[絕望的裂冰區]
方新教授也完全呆住了,那冰層裡的全息圖像共有三個人,不可思議的光學現象連人物的表情也完好地保留了下來。
一個衣衫破舊的三角眼男子躺在地上,臉上有一道可怕的傷疤,看起來應該是被另外兩個人救到了這冰宮中,圖像中的他正睜眼獰笑着,一隻手撐着身體,另一隻手卻是飛快地把什麼東西刺入了他身前的女子後背。
那個女子登山裝裡面是藏式衣領,她背對着兇手,正在急救包裡翻找,臉上全是關切和焦慮,顯然被印入冰層的一瞬間她還未感覺到刺痛。
在這名女子旁邊是另一位登山隊員,身高長相倒和張立有幾分相似,衣服上有中國國旗,他正伸手去抓那名兇手的手腕,嘴微微張開,
正欲出聲呼喊。
從三人的衣着和背包來看,這張全息照片的時間不會太遠,嶽陽仿佛突然想起了什麼,艱難道:“岡……岡日大叔!”
岡日轉過頭來,見嶽陽三人正看着冰壁發呆,疑惑地走了兩步,已看到冰壁中模糊的異常。
他停了下來,呆立了約兩秒,又向前走了三步,臉色開始變化,再走兩步時,手腳冰涼地顫抖起來,突然飛快地向前奔去,仿佛任何人都無法阻攔他,一直撲到冰牆上,喉嚨裡嘶啞地吼道:“拉珍……”隻叫出了名字,竟是再也發不出聲音來。
沒想到果然是這樣,嶽陽聽到岡日的嘶吼,突然莫名地心中一痛,若不是張立死死捏着他的手臂,他險些拿不穩探照燈。
而張立也如着了魔一般,捏着嶽陽的手臂一動不動。
岡日顫抖的手摸上了冰牆,拉珍的面孔是如此的清晰,仿佛近在眼前,她依舊美麗,依舊安然,她永遠都隻會為别人着想,你背後那個人,他要殺你啊!那惡毒的目光,讓岡日的心在滴血,突然間,他再也分不清哪是幻覺哪是真實,他要救出拉珍,他要阻止那個殘暴的歹徒!他舉起拳頭,用力地擊打在冰牆上,他要破開這道阻礙,這樣他就可以和他的拉珍在一起。
那冰牆千年不化,堅逾鋼筋,哪是拳頭就可以擊裂的,幾拳下去,冰面上就濺起了血花,卓木強巴等人看得觸目驚心,唯有岡日渾然不覺,揮動着他的拳頭,一擊,又一擊,向那冰牆捶去。
他要打開這屏障,他要救出他的拉珍來!
卓木強巴沖上前去,攔住了岡日,道:“阿果,沒用的,阿果!你别傷害自己了!拉珍會傷心的!嶽陽,把燈拿開!”
嶽陽的手腕卻被張立固定在了那裡,他也拿不準主意了。
“你放開我,拉珍在裡面啊!你放開……”岡日掙紮着,突然放聲大哭起來,哭得像個孩子,悲傷且無助,孤立且孤寂,無數個日日夜夜,無數的思念與悲恸,都在這一瞬間化作了淚如泉湧。
岡拉靠過來,溫順地舔着岡日的淚水,鹹鹹的。
它扭頭看去,冰封裡就是自己從未見過面的女主人嗎?他們不是在救那個男子嗎?那個男子對女主人做了什麼呢?它能讀懂人心,卻無法理解,人與人之間的關系,為何如此複雜……
岡口無力地靠在冰牆上,狐皮帽掉在地上,好像奄奄一息的重症患者,雙眼空洞無神。
面對這突發狀況,卓木強巴等人都沒廠主意,紛紛勸慰着岡口,嶽陽也小聲地勸道:“大叔,你别太……”
還未說完,岡日突然暴怒起來,他跳将起來,一步跨到冰座邊緣,一把抓住了嶽陽的衣領,一用力就将嶽陽拎了起來。
“你為什麼要拿着燈亂照廠岡日咬着牙,臉顫抖着,撕心裂肺地吼道,“你為什麼要叫我的名字!”十七年了,十七年的等待,一個人守着孤寂雪山,他堅信并堅持着,如今,十七年的希望,破滅了!他将一腔的怒火都發洩在嶽陽身上。
嶽陽默不做聲,任岡日搖來晃去,看着眼前這個可憐的男人,好像荒原上受傷的野狼憤而怒吼着蒼人,他能理解這種情感,他也有失去親人的遭遇。
搖晃中他突然發現,岡日那灰白的頭發,竟然在大把大把地掉落,一下子就老了好幾十歲,生命的火焰正急速消退着。
“砰”的一聲,卻是岡日将嶽陽抵到了冰牆上,卓木強巴大聲道:“阿果!”
岡日猛然一驚,松開了嶽陽,畫朝冰壁,輕輕說了聲:“對不起。
”
嶽陽道:“我沒事,大叔,我理解你,你……”
岡日狠狠地一揮手,道:“你們走吧,讓我―個人靜一靜。
穿過這座冰宮,就走出大冰川了,我知道的路,也就到此為止,再也幫不了你們更多了。
”
“大叔……”
“走!”-
這時,巴桑開口道:“我認識那個兇手。
”
岡日仿佛沒聽見,倒是張立激憤道:“你說什麼?巴桑大哥,你真的認識那兇手?他是誰,他在哪裡?”
巴桑看着岡日道:“他叫西米,和我一樣,是隻蜘蛛!”
張立急道:“我記得巴桑大哥不是說過,與你們一同前往雪山的蜘蛛,隻有你一人活着回來嗎?”卻見嶽陽在一旁人打眼色。
巴桑道:“嗯,最後一次,确隻有我一人活着回來,但是那家夥,最後一次沒去。
”張立呆呆地看着巴桑的臉色,想看出些端倪,但巴桑依然冷漠,看不出半點動靜。
誰能想到巴桑此刻,腦海裡正激起滔天波瀾。
“西米!是你!你究竟做了什麼!”
“隊長……我,我,我也是沒有辦法……”
“是你把它們引來的!我們被你害死啦!”
“如果我不這樣做,我……我會被它們吃掉的……”
“要我幫你,可以,替我找一個人……”
“如果他死了,把他的骨頭挖出來,交給我,我要親自處理……”
“對不起,張立,這個人,隻能是我親自來處理!”巴桑心中暗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