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去的西風帶明顯不在同一等級,要是在這次前往的西風帶行走上十五天,就算是超人也做不到。
方新教授提醒道:“忘記了?那麼我來回答你,根據以前記錄的資料和敏敏、巴桑的回憶,唐濤是六月被發現的,而巴桑他們,去過那裡很多次,并且都安然返回,隻是最後一次才全軍覆沒的。
他們發現那地方,是一名同伴偶然跌落雪山峰頂,還用對講機通過話,而我們去的地方呢?根本無法開啟電子儀器,這說明什麼?”
卓木強巴思索道:“難道說,他們去的不是一個地方?”
方新教授道:“也有這種可能,不過,我們還可以做另一種解釋,那就是,巴桑和唐濤去的是一個地方,但是我們這次找到的,不是!”
卓木強巴道:“可是,那地圖……倒懸空寺裡發現的地圖!難道說是專家判斷錯誤?還是說,我們要去找的才是真正的帕巴拉神廟,巴桑和唐濤他們發現的,根本就是另一個地方?導師,我都有些糊塗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教授用手指戳了戳攝像頭,卓木強巴感覺就像戳在自己額頭上,稍稍退了退,隻聽教授微笑道:“你呀你!現在才思考這個問題!這!就正是我們所忽略的地方,我們所有人,全都忽略了!”方新教授頓道:“當我們從倒懸空寺取得的地圖被專家驗證後,幾乎就沒有懷疑過它的真僞,一切都是按圖索骥,直到我在那裂冰區看見懸屍時才想到,那幅圖,如果是僞地圖……?”
卓木強巴馬上道:“可是,專家已經鑒定過了,那幅圖的确是千年古圖啊!”
方新教授道:“沒錯,那幅圖的千年身份不假,可是想想在生命之門,在倒懸空寺遭遇的那些機關,古人的智慧,誰又能保證,那幅圖不是一千年前守護帕巴拉神廟的戈巴族人僞造的呢,而且,你好好想想,那幅圖是從何而來?”
卓木強巴道:“是亞拉法師從莫金手中搶來的——”他頓時明悟道:“啊,是莫金——”
方新教授點頭道:“極有可能,要知道,是我們最先抵達曼陀羅宗祭壇,可是我們當時在裡面什麼都沒有發現,莫金他們是在哪裡找到的地圖?而後來經專家研究,那幅地圖同我們在古格密室裡發現的地圖可能出于同一張狼皮,這也是我和老胡始終争論不休的問題,當時百思不得其解,現在想來,如果我們手中的地圖,本就是福馬曾經在古格密室拿走的那幅,也就是引得無數勢力團體争奪并最終不知去向的那幅地圖呢?這樣一來,我們就不難理解為什麼一路上發現的那些懸屍,也就是曾經的探險隊員屍體,因為我們走的是同别人一樣的重複的路!”
方新教授連珠炮的說下去,卓木強巴聽得頭都大了,裡面的關系繞來繞去,一會兒是他們的地圖,一會兒是莫金的地圖,一會兒又變成了無數探險尋寶者曾争奪過的地圖,究竟哪一幅圖是那一副圖?卓木強巴道:“等……等一等,導師。
”他理了理思維,道:“導師,讓我重複一遍你的意思,你是說,我們在倒懸空寺裡從莫金手上搶到的那幅地圖,本來應該是被福馬取走的那幅地圖,也是無數的探險隊以它為依據,前去尋找帕巴拉神廟的那幅圖,因此,專家們才得出了兩幅地圖出于同一張狼皮。
我們手中的那幅圖,原本就是莫金為我們設下圈套?”
方新教授肯定道:“沒錯,這樣,就能解釋專家們得出的兩幅地圖出于同一張狼皮的結論,因為它們本該是放在同一個地方,而不是分散在相隔幾百年的兩個地方,也能解釋一路上發現的屍體,因為人家早就按照這幅圖尋找過了,而且全都失敗了。
”
卓木強巴道:“可是,他為什麼要這樣做?”
方新教授道:“很簡單,如果這幅圖是莫金特意為我們準備的話,那麼,他肯定去過大雪山,并且,他也知道那裡的可怕,知道那裡根本不可能找到神廟入口,他這麼做的目的,隻有一個,無非是想讓我們失敗!你想想,我們在調查他,他也在調查我們,去過阿赫地宮,并發現了新線索的,隻有我們兩支隊伍,後來也隻有我們這兩支隊伍,同時追尋着新線索前往倒懸空寺,要說有什麼突破性發現,也隻能是我們這兩支隊伍中的一支。
估計他也很清楚我們這支隊伍是經不起失敗的,一旦失敗,就面臨着被解散的危機,我們被解散了,那麼就隻剩下他成為最有實力的探索隊,他第一個發現帕巴拉神廟的機會将大大增加。
你想想,是不是這個道理?”
卓木強巴愣住了,沒想到這裡面還有這麼複雜的道理,聽導師一說,有如醍醐灌頂,可是,又總覺得中間有什麼不能圓滿的地方,到底是什麼,卻說不上來。
同時,方新教授心裡也是一愣,暗道:“那麼,他跟蹤我們上雪山又是什麼意思呢?難道說,非要看着我們全部葬身雪山才甘心?沒必要啊?”
方新教授想了想,繼續道:“還有,從這幅地圖上,我們可以推測隊伍解散的原因。
”
“啊!”卓木強巴又是一愣。
方新教授解釋道:“還記得艾力克離開的事情嗎?那時我是怎麼告訴你的,那是一個信号,上級領導當時就準備解散我們這隻特訓隊了。
因為我們的組建,本身就帶有試驗性質,上百年都沒找到的地方,無數專業組織都沒找到的地方,哪那麼容易就被一群門外漢找到了,隻是因為當時突然出現的海外回流卷軸,大家抱着試一試的态度湊合在一起。
給了你們一年多時間,沒有任何進展,那麼,這個團隊,也就該被取締了,而我們手中的地圖,就是在這時被發現的……”
教授摘下老花鏡揉了揉,接着道:“還記得胡楊隊長說起的情況嗎?他的那位戰友,十幾年前就已經去了斯必傑莫大雪山,也就是說,這條路,國家早就組織過科考隊前往,隻是那次,他們也失敗了。
而中途,肯定也不隻一次的前去科考,因此,當專家們比對出這幅地圖的詳細位置時,他們會有什麼想法?原來搗鼓了兩年,還是要去那個地方啊?”
卓木強巴良久地看着視頻中教授的臉,這些事情,都是他從來沒有想到過的,現在回想起來,的确有他的道理,他們這支隊伍成立超過兩年了,調查出來的唯一線索,竟然是十幾乃至幾十年前就被發現的線索,等于沒有任何貢獻,隻是在耗費國家的人力資源,為什麼遲遲不解散?那一定是競男一次次争取的結果,一想到呂競男,卓木強巴趕緊撇開想法,對着視頻喃喃道:“我沒想過會是這樣……”
方新教授道:“我知道,這是你的缺點,總喜歡把事情想得很簡單,隻看事情的表面,是一個性情用事的人。
要想成為你阿爸那樣的大智者,你就必須透過事情的表面,發現裡面暗藏的玄機,有很多事情看似無關,其實都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系。
美洲的蝴蝶扇動翅膀,可以導緻太平洋上形成飓風。
你知道嗎,早在特訓隊組成之前,德仁老爺就已經預知了這次失敗,他告訴我,不是自己親自去做的事情,是不會成功的。
直到今天,我才理解他這句話的含義啊。
”
方新教授的話猶如黑夜中一道閃電,卓木強巴仿佛從夢中被驚醒,這兩年一直跟随特訓隊四方奔走,似乎已經習慣了聽從命令,而忘記了自我思考,如今回想起種種細節,這次失敗原來竟然是前面種下了那樣多的失敗因素。
同時,他一個激靈反應過來,忙道:“如果這幅地圖是假的,那麼導師你最後在古格密室發現的那張圖豈不是……”
方新教授搖頭道:“唉,目前還在研究,我已經請教過很多圖形學專家,密碼破譯專家,探險專家,宗教學專家等等等等,但是沒有一個人能看懂那幅圖,大家的一緻意見都是,除了現代化大都市的交通地圖,不可能有任何地圖會畫成那樣,特别是要指引向某一個地方的地圖。
今天你受那麼重的傷,還是早點休息,很多信息以後我再和你交流,這裡面有太多問題,我們都無法解答,現在我們重新掌握了主動權,就要充分發揮我們自己的智慧,去解答古人留下的謎團了。
現在太晚了,就這樣……”
晚上,卓木強巴輾轉反側,一直在回憶思索教授的話,看到事情表象背後的東西,他仿佛能預感到這一切背後有什麼不妥的地方,很早就有這種感覺,是什麼時候呢?啊,對了,是巴巴-兔說起,看不見的敵人的時候,可是,到底是哪裡不對了?看不見的敵人?莫金?現在這個人究竟在哪裡?又在幹什麼呢?
4、金書中的疑惑
“啊鼽,啊鼽……”莫金連打好幾個噴嚏,身邊的索瑞斯冷笑道:“以你這樣的身體,也會生病感冒?”
莫金道:“沒有的事,隻是天氣幹燥,鼻腔發癢罷了。
對了,你的研究怎麼樣了?”
索瑞斯道:“别提了,不是我想象中的那種生物,又白忙活大半年,你呢?你就一直在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