競男,你真的想清楚了?你要親自去帶這支隊伍?他們可是什麼都不會的門外漢,讓他們自娛自樂地玩玩就好了。
你去,這不是用大炮打蚊子嗎?”
“請相信我的能力,半年之内,我會把他們訓練成合格的野外探險隊。
”
“如果你執意要去,帶專家組不是更好?”
“不,我一直在調查與我們争奪金書的那個人,但是他的身份隐藏得非常好,我能查到的都是他在官方的公開資料,除了知道他叫莫金,其餘可以說一無所知。
而且我發現,他跟蹤金書一直跟到了西藏,是什麼原因讓他下這麼大工夫一定要得到這本金書?我們不得不提防,他可能是某個大型境外組織派出來的探子。
”
“探子?呵呵,哪個組織能派出這麼優秀的探子?我估計,他可能就是某個組織的頭目,從别的什麼渠道查到了金書的重要性,所以才追到西藏還不肯放棄。
不過話說回來,這和你要去帶這支業餘隊有什麼關系?”
“根據我在西藏掌握的信息,莫金這個人和我将要去帶的這支隊伍有交彙,過幾天就會有消息反饋回來――莫金追蹤這支隊伍的組織者一直追到可可西裡去了的。
既然他能突然放棄金書而去追蹤那個人,他一定從這群人身上發現了什麼,說不定,這支業餘隊的組織者真的掌握有什麼連我們都不知道的秘密。
事情又這麼巧,他們剛好打了報告,請求得到我們的支持,所以我去,是最好的選擇。
我個人認為,除了我,别人無法帶領這支業餘隊對抗莫金。
”
“真的隻是這樣?沒有别的什麼原因?”
“是的。
希望你幫我一下,我一定要查出莫金這個人背後隐藏的秘密。
”
“唔……好吧。
”
“謝謝,我欠你個人情……”
一周後,英國托波莫裡。
莫金靠坐在漆金紅絨的仿歐式宮廷沙發内休息,一隻黑豹像慵貓般蜷曲在他腿上。
他身後牆上挂着巨大的自畫油像,水晶吊燈将這富麗堂皇的客廳照得光彩奪目。
馬索踏着松軟的波斯地毯,小心翼翼地靠了過來,他隻覺得此刻的老闆就像一位威嚴的君主,任何可怕兇殘的野獸,在他面前也隻能選擇順從。
馬索還清楚地記得,自己第一次踏入這宮殿似的建築内,第一眼看到那張巨大的油畫時,就好像踏入了教皇的聖堂,不由自主想跪地膜拜。
“老闆,那張硬盤已經脫手了。
”
“嗯。
”莫金揉捏着黑豹的耳朵,道:“沒有人懷疑吧。
”
馬索道:“沒有,那個人和那些組織都非常配合。
我們在整個過程中制造了三次大的混亂,現在那些組織都對那個人因為缺錢而盜賣硬盤這個事實深信不疑,為了那張硬盤,已經有好幾個小的組織被滅了。
我看,用不了多久,那些敢和老闆您搶奪帕巴拉資料的組織,自己就會亂作一團。
”
莫金拉起黑豹尾巴,在手指上繞圈道:“不,被滅的隻是小組織,裡面還是有幾個大家夥的,硬盤多半會被他們搶到手。
”
“老闆,我實在是不明白,那張硬盤在我們手上就好了啊,為什麼還要假裝給外面那些組織搶走呢?他們原本對帕巴拉的探索已經止步不前了,現在得了這張硬盤,那豈不是知道得和我們一樣多了?”馬索露出苦苦思索的表情。
莫金咧嘴一笑,道:“不,你以為那張被盜出來的硬盤,就真的是卓木強巴他們搜集拍攝的全部資料嗎?你認為那個人,是真心想和我們合作嗎?”
馬索道:“難道不是?可是,連盜取硬盤這樣的任務,他都冒險做到了啊?”
莫金似笑非笑道:“硬盤裡的視頻資料是經過剪輯處理的,隻是他們做得很巧妙――整個拍攝過程中危機四伏,拍攝的視頻本來就是不完整的,因此,那些最重要的資料,直接删除就可以了,從沒看過這些視頻的人是絕對看不出破綻的。
但是我們不同,這兩年我們走的線路和他們幾乎是相同的,我當然知道哪些地方他們一定會拍下資料來,可是硬盤裡卻沒有。
還有那些文檔資料,肯定也不是完整的。
我敢打賭,這次那個人盜竊硬盤的事,在他們那批人中肯定有人知道,并協助他完成了這次任務。
”
馬索摸了摸額頭的冷汗,小心地在自己衣服上擦幹淨,道:“那,那這麼說,那個人果真是個兩面派?可是……難道他的毒瘾也是自願染上的?”
莫金笑道:“這有什麼?你可曾聽說過,為了卧底敵營,有甘願用火燒毀自己的容貌、用漆熏瞎自己的雙眼、吞下火炭讓自己變啞巴的人?中國有一種東西叫做義,為了那個東西,就算把自己糟踐得豬狗不如,他們依然可以忍辱負重,啧啧。
隻可惜,跟我玩這個是行不通的,他出現的時間和地點都不正确,就算他擁有天賦的演技和心理素質我也不信。
既然是想利用我,就相互利用好了,到最後,我一定會讓他心滿意足的。
馬索,你知道間諜戰制勝的關鍵是什麼嗎?就是讓對方首先相信已經取得了己方的信任,誰先做到這一點,誰就赢了。
所以,能夠不去相信的人,就絕不要相信。
”
馬索興奮得手心冰涼,直道:“是,謝……謝謝老闆教誨,老闆真是,真是英明,睿……睿智,老闆實在是……”
莫金索然無味地撫弄黑豹的下領,厭惡道:“這也是我們家族的前輩教導我的。
玩間諜戰,還沒有人能輕易地瞞過我。
再高明的僞裝也是僞裝,一定會有破綻。
你說對不對呀,馬索?”
看着笑容可掬的莫金,馬索突然感到背脊一陣寒意,半天說不出話來。
他突然想到一件事,遲疑道:“老闆……這次還有一個消息,他們發現了一些與老闆……與老闆您家族有關的秘密。
”
“嗯――”莫金拉長了鼻音。
馬索小心地斟酌着詞彙,盡量準确地将他得到的消息轉述給莫金。
對于老闆家族的秘密,他從不敢過問。
5、莫金的回憶
聽完馬索的話,莫金哈哈一笑。
腿上的黑豹瞄了他一眼,又蒙頭而睡。
“你覺得,這些消息可信嗎?”莫金笑問,似乎聽到了一件很可笑的事情。
馬索道:“這個……是剛剛收到的消息,據說是他們從一批二戰的文件中查到的蛛絲馬迹,聽起來似乎……這個似乎……”
莫金道:“我怎麼從來沒聽說過,我還有個在二戰中呼風喚雨的祖先。
呵,算了,你去調查一下,這條消息究竟是那個人故意騙我們,還是說他得到的就是假消息。
嗯,說不定,是卓木強巴他們想出來的煙幕彈。
去吧。
”
馬索臨走一瞥,莫金臉上始終挂着嘲諷的笑容,看不出端倪。
直到看不見馬索的背影,莫金依然僵硬地笑着,那表情仿佛是從模子裡鑄出來的,但他心中卻已經問了不下一千遍:“怎麼可能被查到的?不,絕不可能!先祖們在曆史上還留下過這樣的痕迹?他們應該很好地隐藏了自己才對。
可是,家族的秘密怎麼會被外人得知?雖說他們還沒有查到真相,可是,隻差一步了!這絕不可能,是什麼人在搗鬼?爺爺他真的留下了照片?不,絕不會!”
莫金臉上的表情雖然沒變,可他的手掌已不自覺地縮緊。
黑豹陡然吃痛,猛地驚醒,喉嚨裡馬上發出了威脅低吼,瞪着莫金龇牙咧嘴,收入掌墊的爪子也嗖地彈了出來。
莫金面無表情地俯瞰下來,迎着黑豹的目光冷哼一聲,松開了手。
目光又緩緩地凝視着窗外遠方,将咽喉完全暴露在這頭兇獸的利齒之下。
黑豹猛地一個激靈,縮了縮脖子蹿下沙發,不安地遠遠打量着莫金。
眼前這個男人,身上突然爆發出一股可怕的氣息,那種氣息讓它感到了危機,恐怖的危機!
“滾!”莫金冷冷地下達了命令。
黑豹似乎聽懂了那種語音,耷拉着腦袋,夾着尾巴一溜小跑逃出了客廳。
莫金站起身來,仰視落地窗外,一株巨大的紫葉水青桐像一蓬大傘撐在綠草地上。
莫金緩緩來到窗邊向下望去,在傘下有一張古樸的石桌和四方石凳,那石桌的樣式在歐式莊園很是少見,似圓非圓,正中還刻着縱橫十九道的方格,祖父說,那叫八仙桌。
風吹過,大樹發出沙沙的響聲,仿佛将莫金又帶回了曾經的歲月。
“本,你已經七歲了吧。
”爺爺撚起黑色棋子,落在那縱橫紋秤之上,老人額頭的皺紋也如那棋秤。
“是的,莫金先生。
”三三星,本的白子穩穩落下。
“呵,七歲了,快了,快了。
”黑棋挂角,左上小目,爺爺的笑容應該是很和藹吧,但在本心中,那個不苟言笑的高大背影才是力量的象征。
白子三三星,與黑子對庭抗争。
“爺爺老了,以後莫金這個名字,就要由你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