繩,統統收起漿來!這條河道不短,還要轉好一陣子,都給我挺住了!如果犯惡心就趴在船舷上吐,不要老盯着探照燈照射的地方看!”
所有的人都好像坐在轉輪上,被轉得七暈八素,不辨東西。
浪高三至五米,接連不斷的迎頭沖擊,若換了别的船,此刻的情形也不容樂觀。
可扭動船身的靈動性,在這波濤洶湧的浪谷峰尖裡,反而成了一種危險的性能,在船頭開始攀越另一個大浪時,船身還在浪谷,整個船就折疊成“V”字型,船頭船尾的人全向中間跌。
等剛攀上浪尖,蛇形船又像斷了脊骨似的,整條船往兩邊坍塌,形成一個倒“V”字型,中間的船員又往兩邊反摔。
并且,在這過程中,整艘船還在不斷的旋轉。
此時的蛇形船,就好似生命即将走向盡頭的蝴蝶,船頭和船尾就是蝴蝶的雙翼,不時掙紮着撲閃,卻還是無可奈何的打着旋兒飄落。
若非船員集體用繩索拴牢船的肋骨,早已不知跌下船多少次了。
越過一個浪峰,卓木強巴壓在嶽陽的背包上,兩人一齊被船的慣性向左抛去,就像挂在秋千上的一支鉛球。
他大聲詢問道:“已經錯過了多少個岔道了?”
下一刻,嶽陽反壓住卓木強的胸口,兩人一同被向右抛,聲嘶力竭的回答道:“不知道啊!沒有光!我什麼也看不見!”
的确,探照燈的燈光不是高高斜射向頂壁,就是直插入水中,根本看不清邊壁的情況。
嶽陽大聲道:“張立!能不能讓探照燈别跟着船晃來晃去?”
張立也大聲回答:“啊!你說什麼?”
又一個滔天大浪襲來,一切聲音都被打斷。
船的兩頭又是一彈,順時針一轉,卓木強巴和嶽陽同時向張立壓過去,諸嚴的半個身子則被抛出船外,隻能用雙手抓緊安全繩,放聲高喊道:“張立,你踢着我的臉了!”
此刻的張立正被嶽陽和卓木強巴擠得像壓縮餅幹,勉強路出一絲苦笑,說道:“不好意思啊……”
話音未落,蛇形船不知道是和左邊還是右邊的邊壁一碰,猛地一彈一震,緊跟着又反向旋轉起來。
這回撞擊力度極大,以至于右排船員全被甩出船外,全憑一根根安全繩挂在船身上。
就是還在船内的人,也被飛速旋轉的蛇形船拖拽得飛了起來,雙足離地,在探照燈照射下,就像一排挂在狂風中的臘肉,東漂西晃。
卓木強巴又大聲對身後的人道:“後面的,又沒有看清,我們錯過了幾個洞穴分支?”
沒有人回答,通常嶽陽無法觀察到的事情,别的人也無法辦到,更何況目前的情況糟透了,才擋住不知道是哪位噴出來的酸臭撲鼻的半消化食物,背後又被人一陣拳腳相加,人人都身不由己的東跌西倒,蛇形船則好比那狂怒的公牛,要将騎在牛背上的牛仔們一個個掀翻。
能在這樣的旋轉和跌宕中強壓下胸中翻湧,克制着不嘔吐的,也就那麼幾人而已。
飛速旋轉之中,卓木強巴目光一閃,見探照燈照射的方向好像有幾個黑黝黝的洞口,看來地下河主道已經到頭,很快就要進入分流河道,忙道:“嶽陽,前面就是分岔口了,注意觀察,我們進的是第幾洞!”
話音剛落,“呼”的一聲,一個碩大的背包好似一座小山飛來。
此時卓木強巴正随船一齊向右做着旋轉,腳下跟打醉拳似的,百忙之中揮手一托,那座小山改朝嶽陽後腦一撞,跟着飄出了船體,沒入漆黑的河中,不見蹤迹。
緊接着,後面不知又是誰的背包“呼”一下飛了起來,差點把嚴勇撞飛。
張立全身懸空,側頭避開橫過來的嚴勇的腳,大叫道:“誰的包掉了?大家抓牢背包!别讓包被船甩出去!”
他當初設定的固定點,是根據第一次漂流時激流的強度來考慮,沒有預想到後頭會有如此可怕的地下激流,導緻背包的背帶終于無法承受如此巨大的離心力,自行斷裂飛走。
整個過程幾乎都在一瞬間發生,那一幢幢得嶽陽眼冒金星,高聲道:“我看不見!強巴少爺,我看不見!”
待恢複視力後,見蛇形船在一條較小的河道中旋轉,燈光照射下,邊壁離船身已經非常接近,他不禁喃喃道:“我們……我們已經進入岔道了嗎?”
卓木強巴應了一聲:“嗯,小心!”
蛇形船又猛然撞上邊壁,跟着左右搖擺不定,還騰在半空中的人陡然感到拉力消失,齊刷刷跌落船内,又随着船像搖篩子一樣來回滾動。
蛇形船像靈蛇一般拐過幾個S形彎道,似乎又進入了另一個洞穴旁支,但此刻所有人都被折騰得仰躺在了船底,完全沒有爬起來一探究竟的能力。
2、變故突生
嶽陽大聲道:“水位降低太多了!下一次湧水就快來了!”卓木強巴倒吸一口冷氣,船才剛剛穩定下來,人還橫七豎八地倒了一地,他根本就沒想到這個問題。
随後的震蕩起伏都要小得多,但三四米高的浪頭還是一波接一波,加上飛速向下的沖擊力,船上的人并不好過。
這一次讓人筋骨寸斷的激流勇漂足足持續了七個小時,七個小時像騎着野牛一樣沒有停歇地上蹿下跳,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