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民系因交通、工作以及入學不便等原因而進行了一次集體搬遷,至于這些人去了什麼地方,就沒有一個确定的說法了,鎮長的推測是散居各地,村民們因怕人看不起而不敢說自己是封門村人,二十多年過去,這些人的後代大多已不知道自己的原籍了,因此,封門村除了那些搬不走的空房,所有人都已銷聲匿迹。
這實在不是一個很高明的推論,但劉超二人的注意力早被另一個重要情況給吸引了,那就是:封門村原名并不叫“封門村”,而應該是“風門村”,無論是《地方志》還是當地地圖上用的都是這個名字,《地方志》上對于“風門村”是這麼解釋的:
“封門村”原名“風門村”,現今兩個名字都在使用。
從陰陽學說來看:古人認為,東南九十度的整個方位是最吉祥的區域,這一區域稱為“風門”。
清代蔣大鴻著錄《陽宅天元五歌》經雲:“更有風門通八氣,牆空屋阙皆難避,若遇祥風福頓增,若遇殺風殃立生。
”風門,指宅外四面八方、空缺而有風來之處,曰門者,非真有其門,如牆空屋阙處,有風來者即是,此指近宅之客屋而言,非本身之主屋也。
根據以上諸多釋義内容,可以基本确定,“風門村”是以地理險要、風水八卦來定名的……
看完這段文字,劉超沉吟着說道:“原來風門村的風,是這個風。
這可就怪了……”
老馬從地圖前擡起眼來,問道:“是哪個‘風’又怎麼樣?”
“是這個風的話,封門絕戶這個詞就不能成立了呀。
”
“其實也沒什麼,”老馬還是一副淡然的口吻說道:“雖然最初是叫風門村,風流的風,但後來因為村民的種種生活習慣,例如男不娶女不嫁等等,慢慢就被人稱為封門村了,那個木牌制造者拿它的引申意義來做文章,這也很正常,是不是?”
劉超緩緩點頭:“照你這麼說,那塊木牌也不是什麼古物了,因為以前封門村叫做風門村——風流的風。
”
“本來就是,陳沛其告訴我,從木牌的質地上看,最多是十年前的東西,不可能更早了。
”
劉超看着他愣愣說道:“我怎麼不知道這件事?”
“是嗎?我沒告訴過你?”
“剛才告訴了。
”劉超聳了聳肩,說道:“這麼說來,封門村至少在十幾年前還是有人居住的。
”
“這是當然。
”
“那……現在《地方志》、地圖都有了,下一步怎麼辦?”
從老馬嘴裡緩緩吐出兩個字:“進山。
”
劉超登時緊張起來,“你不是……現在就要去村子裡吧?”
“暫時不去,先去那幾個寺看看再說。
我現在好像已經摸到一點頭緒了。
”
“哦?說來聽聽?”
老馬笑着站起來,走到陽台上去,他那冷靜中帶着一絲無奈的聲音被微風帶着飄進劉超的耳朵:“現在還不是時候,說出來反而亂套,你相信我,隻要我不死,一定能找到真相。
”
看來他的确是發現了什麼,但話說到這份上,劉超再好奇也不好跟他打聽了,于是笑着說道:“那你可千萬不能死,不然我一個人指定也活不成。
”
“你不想我死,就這一個原因?”老馬回過頭來,笑道。
劉超以開玩笑的口吻答道:“咱們是朋友,你死了,我難過。
”
老馬定定地看着他,眼睛裡有一絲奇異的光彩閃過。
進山的路還跟上次一樣坑窪不平,走起來十分費勁,好在路兩邊盡是些陽光無法穿透的高大植物,保存着土地和植物特有的濕氣,因而兩人走在路上并不感到很熱。
他們今天的目的地是中日寺和小日寺——從地圖上看,這兩座寺離山口位置最近,兩人估摸了一下行程時間,如果沒有意外的話,晚上之前可以趕回鎮上。
而大日寺的位置則較遠,如果不想在山裡過夜,就隻好明天起早過去,路上走快一點,傍晚之前應該可以返回。
而劉超二人除非情非得已是不願在山裡過夜的,所以,他們将探訪大日寺的行程安排在了明天,今天先去另兩座寺看看再說。
他們帶了不少設備在身上:當地地圖、指南針、GPS,光是這三樣東西加起來,他們真是想迷路都難,沿着山路走了兩三個小時,在一片丘陵中間終于看到了村舍的影子——當然不能是封門村,而是一個叫“龍家村”(同樣是化名)的小村子,從那份地圖上可以看到,他們的第一處目的地——小日寺就在這片村子背面的山腳下,一條蜿蜒小路從村子旁邊繞過,想必是直通寺廟。
老馬在小路與進村大路的交叉口停下來,回頭問落在後面挺遠的劉超:“咱們是先進村打聽打聽,還是直接到寺裡去?”
劉超手搭涼棚向遠處望去,少頃說道:“還是先進村吧,正好咱們也快沒水了,灌點水也好。
”
兩人于是順着大路進村,走了大約十分鐘左右,那些低矮、破舊的房舍近在眼前了,是與封門村差不多的建築風格,看來這裡的生活條件也是比較落後。
從一座座房前走過時,他們有了一個奇怪的發現:村子裡居然一個人都沒有!
“現在是三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