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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回 赵无瑕拚生绐贼 包龙图应诏推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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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名壯士環守着他,務要勸他随順。

    如執意不從,滿門斬首。

    王則自回僞府中去了。

     卻說趙氏被張琪同壯士看守,一日一夜,求死不得。

    心生一計,便道:“大王真心要妾,妾何敢執迷,以害妾全家之命。

    但妾頗讀書知禮,若以威相逼,雖死不從。

    妾有老姑在堂,丈夫在外,須待他一面而别。

    另居他室,擇日禮聘,庶妾無苟合之羞,大王亦免強婚之議。

    望将軍善言傳達。

    ”張琪又将這番說話飛馬傳去。

    王則依允,着他婆婆看守。

    隻不許他夫妻相會,來日便要聘娶入宮。

    張琪喚他婆婆出來,把媳婦交付他身上。

    倘有差池,全家不保。

    五十名壯士,分守着前後門,不容他丈夫回家相見。

     原來關疑已自回了,見說家中有這一節事,不敢進門,隻在左近人家住下,含着眼淚打聽消息。

    那婆婆也隻怕兒子回來被軍人所害,悄地寄信叫他不要回來。

    當晚婆媳兩個割舍不得,抱頭而哭。

    趙氏收淚對婆婆說道:“媳婦今日不難一死,隻恐連累婆婆。

    但媳婦到彼僞府,必然自全節操。

    婆婆可預先收拾細軟家私,約會了丈夫。

    待妾起身之後,作速逃竄東京,以避賊人之害。

    媳婦與丈夫雖做了兩年夫婦并無生育,丈夫年紀正小,前程萬裡,自然别有良緣。

    隻恨媳婦薄福,奉侍婆婆不了。

    到今生死之際,又被賊徒隔絕,不得與丈夫一面。

    指上金戒指二枚,煩婆婆寄與我丈夫做個憶念。

    ”說罷放聲又哭。

    正是: 世人萬般哀苦事,無過死别與生離。

     縱教鐵漢應魂斷,便是泥人也淚垂。

     婆媳兩個這一夜眼淚不幹,泣聲不絕。

    捱到天明,婆婆真個吩咐王娘收拾得兩包細軟金珠,又寄信與兒子,教他預先遠遠的覓一輛小車兒,準備走路。

     且說王則将聘娶的事,都托在張琪身上。

    張琪侵早先到關家莊,巡哨了一遍。

    打聽得夜來無事,歡喜不勝。

    少停聘禮已到,黃金白金各四錠,黃的每錠重四十兩,白的每錠重五十兩。

    彩帛二十端,雙羊雙酒,大吹大擂送上門來,排設在中堂。

    婆媳兩個重新哭起,婆婆:“這些東西分明是買我身上的肉,我何忍要他?”趙氏道:“今日雖買婆婆的肉,他日好買那賊徒的肉。

    ”婆婆道:“怎麼說?”趙氏道:“這賊徒少不得天兵到來,拿住解去東京,千刀萬割。

    你把這金銀留着,到那時送與劊子手,在刀頭上買他一塊肉來祭你媳婦。

    我在泉下也得快活。

    ”莫說婆媳二人悲傷之事。

    再說張琪催那婆婆收了禮物,自己又去催趱取親人從。

    一百名僞府親軍,金鼓旗槍前導,二十來個宮人都乘着寶馬,捧的是金冠繡蟒,玉帶紅袍。

    一般有僞内臣執了龍鳳掌扇,引着香車細辇。

    十來隊樂人吹打,隻要奉承趙氏歡喜,所以儀容極盛。

    趙氏别了關家祠堂,又拜了婆婆四拜,又望空拜了丈夫四拜,哭了一場,登車下簾,衆人一擁而去。

    那婆婆哭倒在地,養娘喚醒。

    關疑知道妻子起身,方敢回家。

    已自哭得不耐煩了,忙忙的收拾行李,棄了家私,同養娘扶着婆婆潛地逃入東京去訖。

     再說王則聞張琪報道:“新人已娶來了。

    ”喜從天降,慌忙大排儀仗,親出府門迎接。

    軍士們人人望賞,個個生歡,做兩行排列,讓香車進府。

    王則親自開簾,不見動靜,抱将出來,看時頸上系着羅帛,原來在車中密地自缢,真烈婦也。

    史官有詩贊曰: 罵賊非難绐賊難,夫家免禍九泉安。

     似玆賢智從來少,不但芳心一寸丹。

     後人又有詩雲: 罵賊曾聞元楷妻,從客就義更稱奇。

     衣冠多少偷生者,不及清河趙與崔。

     清河就是貝州之地,隋末時有個崔元楷。

    元楷之妻罵賊而死,此詩是表彰二烈婦之大節,男子不及也。

    王則這晚一場掃興,想道:婦人性烈,不幹衆人之事。

    将屍首着張琪給歸原夫,追還聘禮。

    次日張琪聞知關家逃走去了,禀過王則,藁葬于城外。

    王則出榜,但是民間美色,或父母獻女,或丈夫獻妻者,俟選中者官給聘禮百兩。

    倘藏匿不獻,緻被他人首出,即治本家之罪。

    于是奪民間妻女,不計其數。

    百姓讨了個有姿色的老婆,便道是不祥之物,若讨得醜的反生歡喜。

    當時有個口語道: 莫圖顔色好,醜婦良家寶; 休嫌官不要,夫妻直到老。

     至今說醜婦良家之寶,語起于此。

    胡永兒明知王則貪色恣欲,到也由他。

    但是自己有些私事,不要王則進宮,把一隻金簪插在檻外,繞屋便像千圍烈火。

    把一隻銀簪插在檻外,繞屋卻似一派大水,外人寸步難進。

    閑常沒事時,收了法術,或是請王則到宮相聚,或是王則自來,夫婦依然歡好。

    虧殺他夫婦,貪淫戀色,堕了進取之志,也是氣數隻到得如此。

    彈子和尚見王則所為不合天理,久後必敗無成,竟自不辭而去了。

    左黜自恃國舅,凡事姿意施為。

    張鸾、蔔吉雖在其位,全無權柄,到落得清閑受用。

    吳三郎改名吳旺,和張琪、任遷都讨了個地方,做了知州之職,享用富貴。

    時常領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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