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事。
帝謂蒙正曰:“仆射師長百僚,朕以中書多務,與卿均勞逸耳。
”又謂端口:“廟堂之上固無虛授,但能進賢退不肖,便為稱職,卿宜勉之!”端曆官僅四十年,至是驟被獎遇,帝常恨任端之晚。
端為相,持重識大體,以清淨簡易為務。
奏事帝前,同列多異議,端罕所建明。
一日,内出手劄戒谕:“自今中書事必經呂端詳酌,乃得奏聞。
”端謙讓不敢當。
宣徽北院使、知樞密院事柴禹錫,罷為鎮甯節度使。
參知政事蘇易簡罷為禮部侍郎,以翰林學士張洎為給事中、參知政事。
洎與易簡嘗同在翰林,不協。
及易簡遷中書,洎多攻其失,易簡去位,洎因代之。
初,寇準知吏部選事,洎掌考功,準年少新進,思欲老儒附己,洎夙夜坐曹視事,每冠帶候準出入于省門,揖而退,不交一談。
準益重焉,極口薦洎于帝。
帝亦欲用洎,第知其在江表日,多讒毀良善,李煜殺潘佑,洎嘗預謀,心疑焉。
翰林待诏尹熙古等皆江表人,洎嘗善待之。
帝一夕召熙古等侍書禁中,因從容問以佑得罪之故,熙古言:“李煜忿佑谏說太直耳,非洎謀也。
”自是遂洗然,而準又數薦洎不已。
既同執政,洎奉準愈謹,政事一決于準,無所參預,專修《時政記》,甘言善柔而已。
甲申,以宣徽北院使、同知樞密院事趙镕知樞密院事。
乙酉,遼師侵雄州,知州何承矩擊敗之。
戊子,诏參知政事與宰相分日知印、押班,遇宰相、使相視事及議軍國大政,并得升都堂,從呂端之請也。
先是趙普獨相,太祖特置參知政事以佐之,其後複有厘革。
呂端初與寇準同列,及先任宰相,慮準不平,乃上言:“臣兄馀慶任參知政事日,悉與宰相同,願複故事。
”帝特從其請,亦以慰準意雲。
丙申,賜布衣潘阆進士第;未幾,追還诏書,以阆狂妄故也。
開寶皇後疾甚,遷于故燕國長公主故第,甲辰,崩,權殡于普齋佛舍,谥孝章皇後。
後三日,大雷雨,街中水深數尺。
五月,帝召三司孔目官李浦等二十七人對于崇政殿,問以計司錢谷之務。
溥等條上利害七十一事,中書參校其可行者四十四事,遂著于籍。
翰林學士王禹偁兼知審官院及通進、銀台、封駁司,制敕有不便,多所論奏。
開寶皇後之喪,群臣不成服,禹偁對賓客言:“後嘗母天下,當遵用舊禮。
”或以告,帝不悅。
甲寅,坐輕肆,罷為工部郎中,知滁州。
禹偁嘗為李繼遷草制,繼遷送馬五十匹,禹偁以狀不如式,卻之。
及在滁州,閩人鄭褒徒步來谒,禹偁愛其才,及别去,為買一馬。
或言其買馬虧價者,帝曰:“彼能卻繼遷五十匹馬,顧肯虧價哉!”
癸亥,帝語及三司,因謂侍臣曰:“前代帝王昏弱,天下十分财賦未有一分入于王室。
唐德宗在梁、洋,公私窘乏,韓滉專制鎮海,積聚财貨,德宗遣其子臯往求,得百萬斛鬥,以救艱危,即時朝廷時勢可見矣。
朕今收拾天下遺利,以贍軍國,以濟窮困;若豪戶猾民,望毫發之惠,不可得也。
”
丁卯,召三司使陳恕等,責以職事曠弛。
恕等對曰:“今國用軍須,所費浩瀚,諸州凡有災沴,必盡蠲其租,臣等每舉權利,朝廷以侵民為慮,皆柅而不行;縱使耿壽昌、桑弘羊複生,亦所不逮。
臣等才力驽下,惟盡心簿領,終不足上裨聖理。
”帝曰:“卿等清而不通,專守繩墨,終不能為國家度長絜大,剖煩析滞。
隻如京城倉庫主吏當改職者,簿領中一處節目未備,即十年、五年不與決斷,以至貧無資給,轉死溝壑,此卿等之過也,豈不傷和氣哉!”恕等頓首稱罪。
六月,己卯,诏重造州縣二稅版籍,頒其式于天下。
乙酉,遣内侍裴愈乘傳往江南諸州購募圖籍,願送官者給其直,不願者借本,于所在州命吏繕寫,仍以舊本還之。
李繼遷上表乞禁邊盜掠,诏從之。
丙戌,遣閤門使馮讷持诏以繼遷為鹿阝州節度使,繼遷不奉诏。
遼以昌平、懷柔等縣民請墾荒地,著為業。
樞密使韓德讓奏:“三京諸鞫獄官吏,多因請托,曲加寬貸,或妄行搒掠:乞行禁止。
”遼主從之。
又表奏任賢去邪,太後喜曰:“進賢輔政,真大臣之職!”優加賜赉。
丁亥,以張浦為鄭州刺史,充本州團練使。
丁酉,诏:“許民請佃諸州曠土,便為永業,仍蠲三歲租,三年外輸三分之一。
州縣官吏勸民墾田,悉書其數于印紙,以俟旌賞。
”
秋,七月,遼以烏實烏昭度、渤海燕頗等侵鐵骊,遣奚王耶律壽甯、東京留守蕭恒德讨之。
八月,乙亥朔,荊湖轉運使何士宗上言:“自今執政大臣出領外郡,應合申轉運使公事,隻署通判以下姓名。
”帝謂宰相曰:“大臣品位雖崇,若臨外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