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帽妖至自西京,入民家食人,民聚族環坐,達旦叫噪,軍營中尤甚。
诏立賞格募告為妖者。
既而得僧天賞、術士耿概、張崗等,鞫之,并棄市。
然訛言實無其狀。
時自京師以南,皆重閉深處,知應天府王曾令夜開裡門。
敢倡言者即捕之,妖卒不興。
辛亥,有彗出北鬥,凡三十七日沒。
秋,七月,甲子,遼主命翰林待诏陳升寫《南征得勝圖》于上京五鸾殿。
壬申,以星變赦天下流以下罪,死罪減一等。
诏:“自今鎖廳應舉人,所在長吏先考藝業,合格即聽取解;如至禮部不及格,當停見任;其前後考試官舉送長吏,并重置其罪。
”
甲戌,以刑部侍郎、知青州李士衡為三司使。
帝作《寬财利論》賜士衡,士衡請刻聖制于本廳,從之。
士衡方進用,王欽若害之。
會帝論時文之弊,欽若因言:“路振,文人也,然不識體。
”帝曰:“何也?”曰:“士衡父誅死,而振為贈告,乃曰‘世有顯人’。
”帝颔之,士衡以故不大用。
八月,丁酉,群臣上表請立皇太子,不允;表三上,許之。
先是知梧州陳執中上《複古要道》三篇,帝異而召之。
帝時已屬疾,春秋高,大臣莫敢言建儲者。
執中既至,進《演要》三篇,以早定根本為說。
翼日,帝以它疏示輔臣,皆贊曰:“善!”帝指其袖中曰:“更有善于此者。
”出之,即《演要》也。
因召對便殿,勞問久之。
尋擢為右正言。
執中,恕之子也。
癸卯,诏:“前歲上聖号冊寶所賜酺,今秋豐稔,可追行之。
”
甲辰,立升王受益為太子,改名祯,大赦天下。
乙巳,以翰林學士晁迥為冊立皇太子禮儀使,命祕書監楊億撰皇太子冊文,知制诰盛度書冊,陳堯咨書寶。
壬子,以參知政事李迪兼太子賓客。
帝初欲授迪太子太傅,迪辭以太宗時未嘗立保傅,乃止兼賓客,而诏皇太子禮賓客如師傅。
有殿侍張迪者,春坊祗候,太子不欲其名與賓客同,改名克一。
迪奏其事,帝喜,以告輔臣。
诏:“中書、門下五品,尚書省、禦史台四品,諸司三品,見皇太子,并答拜,自馀受拜。
”
加彭王元俨太傅,進封通王。
癸醜,帝作《元良箴》賜皇太子,又作詩賜賓客而下。
甲寅,楚王元佐加興元牧,徐國、邠國、宿國三長公主俱進加封号。
丁巳,诏皇太子月給錢二千貫。
禮儀院言:“至道中,敕百官于皇太子稱名,宮僚稱臣;續準敕,依皇太子所請,宮僚止稱名。
”诏如至道之制。
九月,丁卯,禦天安殿冊皇太子。
壬申,三司假内藏銀十萬兩。
戊辰,遼主诏:“内外官因事受赇,事覺而稱子孫仆從者,禁之。
”
庚午,遼主錄囚。
括馬給東征軍。
庚辰,禦正陽門觀酺,凡五日。
帝作《稼穑倍登詩》、《欹器》、《戒酒》二論示輔臣。
祥源觀成,觀宇凡六百一十三區。
是月,遼主駐土河川。
冬,十月,遼名中京新建二殿曰延慶,曰永安。
壬寅,遼以順義軍節度使石用中為漢人行宮都部署。
癸醜,左谏議大夫孫奭言:“茶法屢改,非示信之道,望遣官重定經久之制,即诏,奭與三司詳定,務從寬簡。
未幾,奭出知河陽,事遂止。
奭初自密州代還,時方置天慶等節,天下設齋醮,張燕,費甚廣。
奭請裁省浮用,不報。
丙辰,遼以東平郡王蕭巴雅爾為都統,殿前都點檢蕭庫哩副之,東京留守耶律巴格為都監,伐高麗。
仍谕高麗官吏能率衆自歸者厚資,堅壁相拒者追悔無及。
十一月,己未,以翰林學士晁迥為承旨。
時朝廷數舉大禮,诏令多出迥手。
嘗夜召對,帝令内持禦前巨燭送歸院。
壬戌,遼以呂德懋知吏部尚書,楊又元知詳覆院,劉慎行為彰武軍節度使。
乙亥,起居舍人呂夷簡言:“澶、魏豐熟,望出内藏錢二十萬貫市刍糧。
”從之。
遼蕭巴雅爾攻高麗興化鎮,高麗遣其臣姜邯贊、姜民瞻禦之。
先期設伏山谷,以大繩貫牛皮塞城東大川以待之,遼師至,決塞發伏。
遼師戰不利,巴雅爾乃由慈州直趨王城。
進至新恩縣,去王城百裡,邯贊等遣兵來援,巴雅爾度王城不可下,乃大掠而還。
十二月,師至茶、陀二河,邯贊等追兵大至。
諸将皆欲使高麗渡兩河而後擊之;都監巴格獨以為不可,曰:“敵若渡兩河,必殊死戰,此危道也,不若戰于兩河之間。
”巴雅爾從之。
及戰,高麗以強弩夾射,相持未決,忽風雨自南來,旌旗北指,高麗兵乘勢攻之,遼師大敗,巴雅爾委甲仗而走,詳衮多戰死,天雲及皮室二軍傷陷略盡。
參知政事張知白與宰相王欽若論議多相失,因稱疾辭位,丙午,罷為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