賊悉竄它境,至外戶不閉,民呼為“曾開門”。
甲子,遼主诏曰:“方夏長養鳥獸孳育之時,不得縱火于郊。
”
己卯,以右司谏、知制诰賈黯知陳州,以父疾自請也;尋改許州。
五月,甲申,诏以九月于大慶殿行恭謝禮。
初,左千牛衛大将軍宗實,幼養于宮中,帝及皇後鞠視如子。
既出,還第,問勞賞賜不絕。
及帝得疾,不視朝,中外憂恐。
宰相文彥博、劉沆、富弼勸早立嗣,帝可之。
參知政事王堯臣之弟純臣為王府官,數與堯臣言宗實之賢,堯臣以告彥博等。
彥博等亦知宗實帝意所屬,乃定議,乞立宗實為嗣;既具稿,未及進,而帝疾有瘳,其事中辍。
知谏院範鎮疏曰:“昔太祖舍其子而立太宗,天下之大公也。
真宗以周王薨,養宗子于宮中,天下之大慮也。
願陛下以太祖之心行真宗故事,拔近族之尤賢者,優其禮秩,置之左右,與圖天下事,以系億兆人心。
”疏奏,文彥博使提點開封府界諸縣公事蔡挺問鎮何所言,鎮以實對。
明日,挺謂鎮曰:“言如是事,何不與執政謀?”鎮曰:“鎮自分必死,乃敢言;若謀之執政,或以為不可,豈得中辍乎?”
戊戌,遼主谒慶陵;甲辰,有事于興宗廟。
丙午,以龍圖閣直學士夏安期知延州。
州東北阻山,無城,敵騎嘗乘之。
安期至,即命大築城。
方暑,諸将白士卒有怨言,安期益廣計數百步,令其下曰:“敢有一言動衆者斬!”躬自督役,不逾月而就,袤延六裡。
六月,辛亥朔,诏雙日不禦殿,伏終如舊。
丁巳,遼命宰相舉才能之士。
戊午,遼命有司籍軍補邊戍。
己未,殿中侍禦史趙抃疏曰:“今上有谪見之文,下有妖言之俗,天其或者以皇嗣未立,人心未有所系,丁甯警戒,欲陛下深思遠圖,亟有所為而然也。
願陛下擇用宗室賢善子弟,或教育宮闱,或封建任使,左右以良士,輔導以正人,磐石維城,根本深固,惟陛下以至公而裁擇焉。
”
辛酉,準布部長朝于遼,貢方物。
癸亥,中丞張昪等言:“臣等累次奏乞許台谏官依例上殿,聞已降付中書;至今逾月,未蒙施行,乃是執政大臣不欲臣等進對,故為沮遏。
伏望陛下指揮中書,許令台谏官上殿,臣等必不敢以瑣細事務上煩聖聽。
”尋有诏,許中丞上殿。
丁卯,高麗遣使貢于遼。
庚午,集賢校理、通判并州司馬光上疏曰:“儲貳者,天下之根本,根本未定則衆心未安。
夫細民之家,有百金之寶,猶擇親戚可信任者,使謹守之,況天下之大乎?今陛下未有皇嗣,人心憂危。
伏望斷自聖志,遴選宗室之中聰明、剛正、孝友、仁慈者,使攝儲貳之位,以俟皇嗣之生,退居藩服。
倘未欲然,且使之輔政,或典宿衛,或尹京邑,亦足以鎮安天下之心。
”帝在位久,國嗣未立,及不豫,天下寒心,而莫敢言。
惟谏官範鎮首發其議,光繼之,又與鎮書言:“此大事,不言則已,言一出豈可複反顧!願公以死争之。
”于是鎮言益力。
遼舊制,史官得與聞朝議;辛未,遼主命罷之,俾史官問宰相而後書。
時京師自五月大雨不止,水冒安上門,門關折,壞官私廬舍數萬區,城中系栰渡人,命輔臣分行諸門。
而諸路亦奏江河決溢,河北尤甚,民多流亡,令所有赈救之。
水始發,馬軍都指揮使範恪受诏障朱雀門,知開封府王素違诏止之,曰:“方上不豫,軍民廬舍多覆壓,奈何障門以惑衆,且使後來者不入邪!”
知谏院範鎮言:“臣伏見諸路州郡俱奏水災,京師積雨,社稷壇壝辄壞,其為災變,可謂大矣。
伏乞陛下問大臣災變所起之因及所謂消伏之術,仍诏兩制、台閣常參官極言得失,躬親裁擇,以塞天變。
”
乙亥,遼南京蝗蝻為災。
丁醜,遼以南院樞密使趙王紥拉為上京留甯、同知南京留守事,吳王耶律仁先為南院樞密使,秦王蕭孝友為北府宰相。
遼主親制诰詞,褒賜孝友。
己卯,诏群臣實封言時政阙失。
範鎮又言:“《傳》曰:‘簡宗廟,不禱祀,廢祭祀,逆天時,則水不潤下。
’陛下恭事天地神祇,肅祀祖宗,山川之祠,罔不秩舉;至于号令,必順天時。
然而上天出此變者,蓋曉谕陛下以簡宗廟也。
宗廟以承祧為重,故古先帝王,即位之始,必有副貳,以重宗廟也。
陛下即位以來,虛副貳之位三十五年矣。
臣近奏,擇宗子賢者,優其禮數,試之以政,俟有聖嗣,複遣還邸,及今兩月馀而不決,此天變所以發也。
伏惟陛下深念宗廟之重,以臣前一章降付執政大臣,速為裁定。
”
秋,七月,辛巳朔,诏三司、開封府、台谏官、審刑院複上殿奏事,仍日引一班。
自帝不豫,惟兩府得奏事,至是始引對群臣。
乙酉,诏京東、西、荊湖北路轉運使、提點刑獄公事,分行赈貸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