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屋以居,有司猶謂不可,轼遂買地築室,儋人運甓畚土以助之。
獨與幼子過處,著書為樂,若将終身焉。
三月,辛酉,遼以燕國王延禧生子,遷妃父之官,仍賜官屬錢。
壬戌,夏人犯麟州神堂堡,出兵讨之。
進築胡山砦。
癸亥,賜禮部奏名進士新淦何昌言等及諸科及第、出身共六百九人。
是日,未啟封,讀程文至第四人,才讀數百字,曾布、蔡卞俱雲:“文字顯不如第三,恐不須讀。
”啟封,乃章惇之子持也。
至第五人,帝宣谕曰:“對策言先朝法度當損益,恐無可降之理。
使先帝在位至今,亦當随宜損益。
”承旨蔡京進曰:“先帝則當損益,陛下方紹述先志,不當損益。
”布曰:“恐無此理。
”帝顧卞曰:“如何?”卞曰:“不知欲何如損益?”京曰:“但言事當損益者,不可不損益。
”布曰:“如此乃是。
”卞亦默然。
帝曰:“更不須降。
”然卒降為第七。
及啟封,則李元膺,乃察之子也。
後五日,布同林希言:“前侍集英,放進士,因言及損益先朝法度事,未敢極陳。
時變有所不同,人情有所不便,豈得不損益!如此,則是膠柱而鼓瑟也。
況即今行保甲,如先朝團教事,皆未敢行。
三省行八路差官法,累經修改,未如舊法。
凡此之類,豈非損益?”帝曰:“但不失大意可矣。
”布曰:“今在朝之人,設此網罟以為中傷羅織之術,凡有人言及政事,便以為非毀先朝,因此斥逐者不一,願陛下更加審察。
”希所陳略如布指,帝頗欣納。
布又言:“第二人方天若程文中,言元祐大臣當一切誅殺,子弟當禁锢,資産當籍沒,此奸人附會之言,不足取。
”帝曰:“隻是敢言。
”布曰:“此有所憑恃,非敢言也。
天若乃蔡京門客,故為此言。
”帝颔之。
天若,興化人也。
丁卯,诏泸南安撫司、南平軍毋擅誘楊光榮獻納播州疆土。
庚午,夏人大至葭蘆城下,知石州張構等擊走之。
甲戌,幸金明池。
丙子,克胡山新砦成,賜名平羌砦。
辛巳,西上閤門使折克行破夏人于長波川,斬首二千馀級,獲牛馬倍之。
壬午,中書舍人、同修國史蹇序辰言:“前日追正司馬光等罪惡,實狀具明,乞選官将奸臣所言所行事狀,并取會編類,人為一本,分置三省、樞密院,以示天下後世之大戒。
”從之。
章惇、蔡卞請命序辰及直學士院徐铎主其事。
由是搢紳之禍,無一得脫者。
是春,高麗王昱殂。
夏,四月,乙未,以校書郎陳瓘通判滄州。
曾布、林希言瓘登高科,不宜補外,帝曰:“章惇亦雲瓘當作館閣。
但議論乖僻,故止。
”布曰:“瓘不見其乖僻,但議論诋訾蔡卞爾,它無所聞。
”希曰:“瓘嘗為越州簽判,與下論事不合,遂拂衣去。
然人材實不可得。
”布曰:“主張士類,正在陛下,願少留聖意。
”帝欣然納之。
初,瓘為太常博士,時薛昂、林自乞毀《資治通鑒》;瓘因策士,題引神宗所制序文以問,二人議沮,遂得不毀。
熙河築金城關。
丁酉,進編臣僚章疏一百四十三帙。
己亥,舒州團練副使、循州安置呂大防卒。
大防赴循,至虔州信豐而病,語其子景山曰:“吾不複南矣。
吾死,汝歸,呂氏尚有遺種。
”遂卒,年七十一。
其兄大忠請歸葬,許之。
大防身長七尺,聲音如鐘。
自少持重,無嗜好,過市不左右遊目,燕居如對賓客。
每朝會,威儀翼如,神宗常目送之。
與大忠及弟大臨同居,論道考禮,冠昏喪祭,一本于古,關中言禮樂者推呂氏。
庚子,知保安軍李沂伐夏國,破洪州。
辛醜,追貶呂公著昌化軍司戶參軍,司馬光朱崖軍司戶參軍。
先是刑恕為章惇言:“元豐八年,神宗晏駕,三月二十七日,範祖禹自西京赴召,司馬光送别,謂祖禹曰:‘方今主少國疑,宣訓事不可不慮。
’”宣訓者,北齊武明婁太後宮名也。
婁太後廢其孫少主殷,立其子常山王演。
恕誣宣仁有廢立意,又僞造光此言以信己讒。
然祖禹以七年冬末赴召,雖惇亦知其妄,故不複窮究,但借此以罪光耳。
惇嘗稱司馬光村夫子,無能為;呂公著素有家風,凡變改法度,皆公著教之,故亦累加追貶。
壬寅,诏:“範純仁元祐四年罷相恩例不追奪,并給還。
王岩叟依例追奪。
”又诏:“趙昪曆任職名及贈官,亦行追奪。
更有似此者,依此施行。
”因吏部、刑部有請也。
環慶钤轄張存入鹽州,俘戮甚衆。
及還,夏人追襲人,複多失亡。
知渭州章楶,以夏人猖獗,上言城葫蘆河川,據形勝以逼夏,朝廷許之。
遂合熙河、秦鳳、環慶、鄜延四部之師,陽繕理它砦數十所以示怯,而陰具版築守戰之備,出葫蘆河川,築二砦于石門峽江口好水川之陰。
夏人聞之,帥衆來襲,楶追擊,敗之。
二旬有二日,城成,甲辰,賜名曰平夏城、靈平砦。
章惇因請絕夏人歲賜,而命沿邊諸路相繼築城守要害,以進拓境土,凡五十馀所。
诏成都府路産茶州軍複行禁榷。
丁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