卒閻進,從朱弁出使,至是逃歸,為邏者所獲,西京留守高慶義而釋之。
進逃遁至三,乃見殺,進南向受刃而斃。
保義郎李舟者,被拘,髡其首,舟憤懑,一夕死。
冬,十月,戊寅,帝發平江府。
自渡江以來,駕後諸軍多乘勢為亂,至是诏駕後諸軍先發,獨以禁衛諸班扈跸,由是平江得安。
癸未,帝至臨安府。
丙戌,執政登禦舟奏事,呂頤浩曰:“陛下迩來聖容清癯,恐以艱難,聖慮焦勞所緻。
然願以宗廟社稷付托之重,少寬聖抱以圖中興。
”帝曰:“朕嘗夜觀天象,見熒惑星次稍差,食素已二十馀日,須俟複行軌道,當複常膳。
”
辛卯,李成陷滁州。
先是李成攻琅琊山寨,知滁州、中奉大夫向子伋遣僧智修持書遺成通好,且犒師,成不從,攻之益急。
寨中惟有澗水,不足以供數萬人之食,軍中皆食炒米,多得渴疾,于是往往越城遁。
鴉觜山高而逼,城成,累土運薪,填其坳處,遂與城平。
是日,賊攻城,大肆殺掠,溝澗流血,成執子伋殺之,盡取強壯以充軍。
壬辰,帝至越州,入居州廨,百司公寓。
戊戌,知樞密院事、宣撫處置使張浚至興元,上奏曰:“漢中實天下形勢之地,号令中原,必基于此。
謹于興元積粟理财以待巡幸,願陛下早為西行之謀,前控六路之師,後據西川之粟,左通荊、襄之财,右出秦、隴之馬,天下大計,斯可定矣。
”
浚治兵興元,欲易置陝右諸帥,乃徙端明殿學士、知熙州張深知利州,充利州路兵馬钤轄、安撫使,而以明州觀察使劉錫代之。
于是徽猷閣直學士、知成都府盧法原去利州路兵馬钤轄,不兼利路,置帥成都。
帥臣不兼利路自此始。
既而趙哲帥慶,劉锜帥渭,孫渥帥秦,于是諸路帥臣悉用武人矣。
锜,錫弟也。
張浚又以武功大夫、忠州防禦使、本司前軍統制王彥為利州路兵馬钤轄。
浚初至漢中,問諸将以大舉之策,彥曰:“陝西兵将,上下之情皆未相通,若少有不利,則五路俱失。
不若且屯兵利、阆、興、洋以固根本,若敵人來侵,則檄諸将帥互為應援以禦敵,若不捷亦未至為大失也。
”時浚之幕客皆輕銳,聞彥之言,相視而笑。
彥以言不行求去,故浚因而授之。
是日,金人破壽春府。
時金人大起燕、雲、河朔民兵南侵,又使萬戶尼楚赫、布爾喝蘇、托蔔嘉、王伯隆等将女直、渤海、漢軍,以宗弼為統帥。
初,鄧紹密既死,淮西提點刑獄、閤門宣贊舍人馬識遠代知府事。
識遠不開門,司法參軍王尚功聞之,夜見識遠,說以迎降,識遠拒不可。
府人藉藉言郡守有異志,識遠懼不敢出,以印授通判府事、朝散郎王摅,即自為降書,啟城迎拜。
金人亦不入城,但邀識遠至軍中三日。
已而以其将周企知府事,遂南行。
修武郎宋汝為奉诏副京東轉運判官杜時亮使金請和,行至壽春,遇完顔宗弼軍,不克與時亮會,汝為獨馳入金壁,奉上國書。
宗弼怒,命執之,欲加戮辱,汝為色不變,曰:“一死固不辭,然銜命出疆,願達書吐一詞,死未晚。
”宗弼顧汝為不屈,遂解縛,延之坐,且問其邑裡,謂左右曰:“此山東忠義士也。
”以金帛酒食遺之,命引至東平見劉豫。
汝為曰:“願伏劍為南朝鬼,豈忍背主,不忠于所事!”宗弼亦感歎,遂留之軍中。
庚子,金人攻黃州,守臣直龍圖閣趙令{山成}死之。
先是張用屯光州境内,沿淮為栅,上下百裡,盡收禾稼入寨中,儲蓄甚富,光州患之。
及敵聞隆祐皇太後駐南昌,欲自蕲、黃濟,乃遣精騎五百直攻其寨,用之衆數萬悉奔散,金人遂焚用積聚,徑趨黃州。
敵之未至也,令{山成}以内艱去,诏移州治武昌縣,命下而令{山成}起複。
前一日辰刻,敵攻黃州,守衙軍校晏興得其木笴鑿頭箭,遣軍士潘明浮江白令{山成},令{山成}視之,驚曰:“金兵也。
”夜半,以官軍渡江入黃。
金人治兵攻城,翼日,城破,令{山成}在西壁被執。
金猶欲降之,令{山成}大罵曰:“汝輩殺害生靈,我雖死不屈。
”金人飲以酒,令{山成}揮之,又衣以戰袍,令{山成}罵不絕口,遂敲殺之。
兵馬都監王達、軍事判官吳源、巡檢劉卓,皆為所殺。
令{山成}守黃逾再歲,群盜李成、丁進、張遇、貴仲正之徒俱不能犯,至是卒以節死。
事聞,贈徽猷閣待制,谥曰忠愍。
辛醜,張浚承制以朝請郎、同主管川陝茶馬鹽牧公事趙開兼宣撫司随軍轉運使,專一統領四川财賦。
開言:“蜀民已困,惟榷率尚有盈馀,而貪猾認以為己私。
惟不恤怨詈,斷而行之,庶救一時之急。
”浚以為然,于是大變酒法。
自成都始,先罷公帑,賣公給酒,即舊撲買坊場所置隔槽,聽民以米赴官自釀。
每一斛,輸錢三千,頭子錢二十二,多寡不限數。
明年,遂遍四路行其法。
夔路舊無禁酒,開始榷之。
舊四川酒課歲為錢一百四十萬缗,自是遞增至六百九十馀萬缗。
是日,金人自黃州濟江。
初,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