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宗翰、宗雄謀勇之臣,然猶不能混一區宇,舉江、淮、巴蜀之地以遺宋人。
況今謀臣将士,異于曩時,且宋人無罪,師出無名。
加以大起徭役,營中都,建南京,繕治甲兵,調發軍旅,賦役煩重,民人怨嗟,此人事不修也。
間者晝星見于牛鬥,熒惑伏于翼轸,三歲自刑,害氣在揚州,太白未出,進兵者敗,此天時不順也。
舟師水涸,舳舻不繼,而江湖島渚之間,騎士馳射,不可驅逐,此地利不便也。
”言甚激切。
金主怒,戮于市,籍其家,金人哀之。
紹興三十年金正隆五年
春,正月,庚辰朔,不受朝。
金國賀正旦施宜生等詣西上閤門進名奉慰。
乙酉,中書舍人洪遵兼權尚書禮部侍郎。
丙戌,北使施宜生等出北門。
故事,北使以八日出門,九日宴赤岸,至是施宜生等不肯用例,是晚,抵赤岸,宴罷即行。
戊子,太尉、知荊南府、節制屯駐禦前軍馬劉锜,言所招效用六千人,請以荊南駐答刂禦前效用中軍、左軍為名,分四将,仍以右武大夫周赟充左軍統制,閤門宣贊舍人、荊湖北路兵馬都監劉汜充中軍統領,皆從之。
先是賜锜回易錢四十萬缗,及是锜請益三十萬缗,诏出禦前激賞庫錢、榷貨務通鈔與之,如其數。
吏部員外郎虞允文言:“金決渝盟為南牧之計,必為五道:出蜀口,出荊、襄,止以兵相持;淮東沮洳,非用騎之地;它日正兵必出淮西,奇兵必出海道,宜為之備。
”帝頗納其言。
辛卯,北使施宜生等至鎮江府,賜宴,不受,遂即時渡江。
癸巳,尚書左司員外郎邵大受權戶部侍郎。
乙未,金國賀正旦使施宜生等渡淮。
故事,北使既登舟,即舟中與伴使置酒三行而别。
是日,天未明,送伴使金安節至淮岸,國信副使耶律翼已先渡淮北去,宜生以下皆不及知,安節遂于中流瞻拜而已。
丙申,尚書吏部侍郎、同修國史兼侍讀葉義問同知樞密院事。
丁酉,罷軍容班,本殿前司樂工也。
先是禦前置甲庫,凡乘輿所須圖畫、什物,有司不能供者,悉取于甲庫,故百工技藝精巧者皆聚其間,日費無慮數百千。
禁中既有内酒庫,而甲庫所釀尤勝,以其馀酤賣,頗侵戶部贍軍諸庫課額,以此軍儲常不足。
吏部尚書張焘言:“甲庫莘工巧以蕩上心,酤良醞以奪官課,教坊樂工,員增數百,俸給、賜赉,耗費不赀,皆可罷。
”帝曰:“卿可謂責難于君。
”明日,罷甲庫諸局,以酒庫歸有司,減樂工數百人。
焘之從容補益,皆此類也。
庚子,命輔臣朝獻景靈宮,以帝未純吉服故也。
先是禮官引熙甯故事,請命宰執行禮,既從之矣。
權吏部侍郎兼權禮部侍郎沈介言:“今祔廟禮畢,天地、宗廟、百神之祀,并皆如儀。
将來大享明堂,亦合廟享景靈宮,朝獻太廟。
若于四孟獨否,恐無以副主上之誠孝。
請依典禮躬詣。
”上終以為疑。
會介出迓使,後五日,有诏:“郊祀行事,稽之禮經,蓋無可疑。
若四孟朝獻景靈宮,元豐以來自有典故。
可令給舍、台谏、禮官詳悉讨論,參以古誼。
”議奏,于是帝不出,而命輔臣分詣。
丁未,中書舍人兼權樞密都承旨洪遵試尚書吏部侍郎,太常少卿宋棐權禮部侍部。
二月,乙卯,大金吊祭使金吾衛上将軍、左宣徽使大懷忠,副使大中大夫、尚書禮部侍郎耨碗溫都謹,行禮于慈甯殿,朝散大夫、充翰林修撰、同知制诰石琚讀祭文。
既退,命輔臣就驿宴之,不用樂。
丁卯,吏部尚書兼侍讀張焘充資政殿學士,緻仕。
辛酉,北使辭于幾筵殿,次辭帝于垂拱殿。
癸亥,直徽猷閣、知臨安府趙子潚權尚書戶部侍郎。
甲子,百官純吉服。
宰相湯思退、陳康伯奏事畢,樞密院宮将退,帝留王綸、葉義問,谕之曰:“朕有一事,施行似不可緩。
普安郡王甚賢,欲與差别,卿等可議除少保、使相,仍封真王。
”衆皆前賀。
綸、義問退,帝曰:“朕久有此意,深惟載籍之傳,并後匹嫡,兩政耦國,為亂之本,朕豈不知此!第恐顯仁皇後意所未欲,遲遲至今。
”思退曰:“陛下春秋鼎盛,上天鑒臨,必生聖子。
為此以系人心,不可無也。
”于是普安郡王自育宮中至是三十年。
戊午,命同知樞密院事葉義問、和州防禦使、知閤門事劉允升假崇信軍節度使,充大金報謝使副,謝其來吊祭也。
帝亦恐金有南侵意,因使義問觇之。
庚申,起居郎黃中權工部侍郎。
癸酉,帝始服淡黃袍、黑犀帶,禦垂拱殿。
甲戌,内出手诏曰:“朕荷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