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秦、鞏、鳳翔三路南伐,仍上書谏曰:“自大安之後,天下騷然者累年,民間差役重繁,浸以疲乏,乃日勤師旅,遠近動搖,未獲一敵而自害者衆,其不可一也。
西北二兵如乘隙并至,雖有潼關、黃河之險,殆不足恃。
三面受敵,恐贻後悔,其不可二也。
車駕幸汴,益近宋境,彼必朝夕憂懼,委曲為防,聞王師出唐、鄧,必所在清野,使我軍無所得,徒自勞費,其不可三也。
宋我世仇,比年非無恢複雪恥之志,特畏吾威力,未敢輕舉。
今我軍皆烏合之衆,遽使從戎,豈能保其決勝哉!其不可四也。
沿邊人戶,賦役煩重,不勝困憊,又凡失業居河南者,類皆衣食不給,貧窮之迫,盜所由生,如宋人陰為招募,使為鄉導,則内有叛民,外有勍敵,未易圖之,其不可五也。
今春事将興,若進兵不還,必違農時,以誤防秋之用,其不可六也。
”
金主以問宰臣,以為諸軍已進,不從其議。
癸酉,金完顔赟以步騎萬人侵四川;戊辰,迫湫池堡;己巳,破天水軍,守臣黃炎孫遁。
金人攻白環堡,破之;庚午,迫黃牛堡,統制劉雄棄大散關遁。
李全及其兄福襲金青、莒州,取之。
是歲,金延州刺史溫薩克喜言:“近世河離故道,自衛東南流,由徐、邳入海,以此河南之地為狹。
竊見新鄉縣西,河水可決使東北流,其南有舊堤,水不能溢,行五十馀裡,與清河合,由清州柳口入海。
此河之舊道也,皆有故堤,補其缺罅足矣。
如此,則山東、大名等路皆在河南,而河北諸郡亦得其半,退足以為備禦之計,進足以壯恢複之圖。
”議者以為河流東南已久,決之,恐故道不容,衍溢而出,遂寝。
嘉定十一年金興定二年,蒙古太祖十三年
春,正月,壬午,李全率衆來歸,诏以全為京東路總管。
戊子,金人圍阜郊堡。
丁酉,金人侵隔芽關,興元都統李貴遁,官軍大潰。
是月,蒙古圍夏興州,夏國主遵顼命其子居守而出走西涼。
金主谕胥鼎曰:“大散關可保則保,不可保則焚毀而還”二月,甲辰,金人焚大散關退去。
丙午,金人破阜郊堡,死者五萬人。
先是安丙約夏人會師攻秦、鞏,夏人不至,遂有此敗。
丁未,金人破湫池堡。
戊申,金人圍随州、棗陽軍。
孟宗政初視事,愛仆犯令,立斬之,軍民股栗。
于是築堤積水,修治城堞,簡閱軍士。
完顔薩布擁步騎圍城,宗政與扈再興合兵角敵,曆三月,大小七十馀戰,宗政身先士卒。
金人戰辄敗,忿甚,周城開壕,列兵壕外,以綯鈴吠犬自警。
宗政募壯士乘間突擊,金人不能支,盛兵薄城,宗政随方力拒。
随州守許國援師至白水,鼓聲相聞,宗政率諸将出戰,金人奔潰。
辛亥,金參知政事張行信出為彰化節度使兼泾州管内觀察使。
金主谕之曰:“初,朕以朝臣多稱卿才,乃令參決機務。
而廷議之際,多不據正,妄為異同,甚非為相之道。
複聞迩來殊不以幹當為意,豈欲求散地耶?今授此職,卿宜悉之。
”行信數與果勒齊辯,近侍局谮之,故外貶。
丙寅,金主谕尚書省曰:“聞中都納粟官,多為吏部繳駁,殊不知方阙乏時利害為何如。
又,立功戰陣人必責保官,若輩皆義軍、白丁,豈識朝官!苟文牒可信,即當與之。
若至在都時,規運薪炭入城者,朕嘗許恩授以官,此豈容僞!而間亦為所沮格。
今後勿複爾。
”
三月,丁醜,金人焚湫池堡而去。
戊子,金以禦史中丞巴圖魯為參知政事。
利州統制王逸等帥師及忠義人十萬,複大散關及阜郊堡,追斬金副統軍完顔赟,進攻秦州。
至赤谷口,逸傳沔州都統劉昌祖之命退師,且放散忠義人,軍遂大潰。
癸巳,金包長壽率長安、鳳翔之衆複攻阜郊,遂趨西和州。
是日,鎮江忠義統制彭惟誠等之兵敗于泗州。
丙申,劉昌祖焚西和州遁,守臣楊克家棄城去,遂為金人所有。
夏,四月,甲辰,劉昌祖焚成州遁,守臣羅仲甲棄城去。
是日,金人去西和州。
乙巳,金曲赦遼東等路,以戶部尚書瓜勒佳必喇為翰林學士承旨、權參知政事,行省于遼東。
戊申,階州守臣侯頤棄城去。
是日,金人去成州。
壬子,金遣侍禦史完顔素蘭等赴遼東,察訪富鮮萬努事體。
癸醜,素蘭請宣谕高麗,複開互市。
從之。
戊午,金人複侵大散關,守臣王立遁。
己未,金人侵黃牛堡,興元都統吳政拒追之。
癸亥,政至大散關,斬立以徇。
金人連破諸州,前後獲糧九萬斛,錢數千萬,軍實不可勝計。
事聞,政進三官,劉昌祖安置韶州,楊克家等各責遠州居住。
金伊爾必斯自潼關之敗,失其所在,變姓名,匿居柘城,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