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卷一百六十六

首頁
    硖石倉粟。

    會蒙古遊騎至,殺掠不可勝計。

    金守将李平以潼關降于蒙古,蒙古兵長驅至陝。

     烏登所發阌鄉軍士,各以老幼自随,由西南徑入大山冰雪中,部将多叛去。

    蒙古聞之,自盧氏以數百騎追及,山路積雪,晝日凍釋,泥淖及胫,随軍婦民,棄擲老幼,哀号盈路。

    行至鐵嶺,欲戰而饑憊不能振,于是重喜先鋒,蒙古斬之于馬前。

    金兵遂大潰,秦、藍總帥府經曆商衡死焉。

    烏登、納哈普舍音從數十騎走山谷間,追騎擒之,皆被殺。

     金慶善努行省徐州,引兵入援,至楊驿店,馬踬,為蒙古所擒。

    見史天澤,問為誰,天澤言:“我真定五路名萬戶也。

    ”慶善努曰:“是天澤乎?吾國已殘破,公其以生靈為念!”及見特穆爾岱取,誘之使招京城,不從。

    左右以刀斫其足,足折,終不屈,遂殺之。

     蒙古将特穆爾岱取金睢州,遂圍歸德府。

    金行院實嘉紐勒歡偕經曆冀禹錫等竭力守禦。

    初患炮少,父老有言北門之西菜圃中,時得古炮,雲是唐張巡所埋,發之,得五千有奇,城中賴之。

    會慶善努潰兵亦至,勢稍振,乃遣提控張定夜出斫營,發數炮而還。

     南城外有高地,相傳為尹子奇攻破睢陽故址,蒙古移營其上,晝夜攻城,不能下。

    或見特穆爾岱,獻決河之策,特穆爾岱從之。

    河既決,水從西北而下,至城西南,入故濉水,城反以水為固。

    特穆爾岱收獻策者欲殺之,而不知所在,乃緩攻。

     金平章侯摯,樸直無蘊藉,朝士輕之,久緻仁。

    兵事急,徐州行尚書省阙,無敢行者,複拜摯平章政事。

    都堂會議,摯以國勢不支,因論數事,曰:“隻是更無擘畫。

    ”拜甡怒曰:“平章世出此言,國家有望耶!”意在置之不測。

    故相薩布曰:“侯相言甚當。

    ”拜甡含憤而罷。

     至是蒙古兵日迫,财匮授絕,金主大懼,嘗自缢,又欲堕樓,俱為左右救免。

    拜甡以為勢必講和,和議定,則首相當往為質,乃力請金主起薩布為相,且括汴京民軍二十萬分隸諸帥,人月給粟一石五鬥。

     三月,蒙古立炮攻洛陽。

    洛陽城中唯三峰潰卒三四千及忠孝軍百馀,留守薩哈連疽發于背,不能軍,妻通吉氏度城必破,謂薩哈連曰:“公受國家恩最厚,今大兵臨城,公不幸病,不能禦敵,死猶可以報國,幸無以我為慮!”薩哈連出城,通吉氏盛服自經死。

    薩哈連從外至,聞狀,曰:“夫人不辱我,我可辱朝廷乎!”投壕而死。

    元帥任守真因行府事。

     金翰林直學士錫默愛實,憤時相非其人,言于金主曰:“平章拜甡,固權市恩,擊丸外百無一能。

    丞相薩布,菽麥不分,縱使乏材,亦不至此人為相。

    參政兼樞密副使特嘉喀齊喀粗暴,一馬軍之材止矣,乃令兼将相之權。

    右丞實嘉世魯,居相位已七八年,碌碌無補,備員而已。

    患難之際,倚注此類,欲冀中興,難矣!”于是世魯罷相,薩布乞緻仕,而拜甡、喀不喀不恤也。

     蒙古主将北還,使蘇布特攻汴,複遣人谕金主降,且索翰林學士趙秉文、衍聖公孔元措等二十七家及歸順人家屬、伊喇布哈妻子并繡女、弓匠、鷹人等。

    金主乃封荊王守純子額爾克為曹王,議以為質。

    密國公璹求見,金主問:“璹叔父欲何言?”璹曰:“聞額爾克欲出議和,額爾克年幼,未曾谙練,恐不能辦大事,臣請副之,或代其行。

    ”金主慰之曰:“南渡後,國家比承平時,有何奉養!然叔父亦未嘗沾溉;無事則置之冷地,無所顧藉,緩急則置于不測。

    叔父盡忠固可,天下其謂聯何!叔父休矣!”于是君臣相顧泣下。

    未幾,璹以疾薨。

     壬寅,命尚書左丞李蹊送額爾克出質,谏議大夫費摩阿固岱為講和使。

    未和,蒙古蘇布特聞之,曰:“我受命攻城,不知其他。

    ”乃立攻具,沿壕列木栅,驅漢俘及婦女老幼負薪草填壕,頃刻,平十馀步。

    平章拜甡,以議和不敢與戰,城中喧哄。

    金主聞之,從六七騎出端門,至舟橋。

    時新雨淖,車駕忽出,都人驚愕失措,但跪于道旁,有望而拜者。

    金主麾之曰:“勿拜,恐泥污汝衣。

    ”老幼遮擁,至有誤觸金主衣者。

    少頃,宰相、從官皆至,進笠,不受,曰:“軍中暴露,我何用此!”西南軍士五六十輩進曰:“北兵填壕過半,平章傳令勿放一镞,恐懷和事。

    豈有此計耶?”金主曰;“朕以生靈之故,稱臣進奉,無不順從。

    止有一子,養來長成,今往作質。

    汝等略忍,等曹王出,蒙古不退,汝等死戰未晚。

    ”是日,曹王額爾克行。

     蒙古留曹王于營,遣李蹊等還,癸卯,并力進攻。

    金炮石取艮嶽太湖、靈壁假山為之,大小各有斤重,圓如燈球。

    蒙古炮破大硙或碌瑇為二三,皆用之攢竹炮,有至十三梢者。

    每城一角,置炮百馀枚,更疊上下,晝夜不息。

    數日,石幾與裡城平。

    而城上樓橹,皆拆故宮及芳華、玉溪之材為之,合抱之木,随擊而碎。

    以馬糞、麥稭布其上,網索旃禱固護之,其懸風闆之外,皆以牛皮為障,蒙古兵以火炮擊之,随即延爇,不可撲救。

    城乃周世宗所築,取虎牢土為之,堅密如鐵,受炮所擊,唯凹
上一頁 章節目錄 下一頁
推薦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