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者,尚在仕籍。
”诏俱削秩罷祠。
丁亥,诏:“端平元年正月以前,諸命官貶竄物故者,許令歸葬。
”
是月,蒙古都元帥張榮破徐州,國安用投水死。
三月,己酉,以賈似道為籍田令。
似道,涉子,貴妃弟也。
少落魄,為遊博,不事操行,以蔭補嘉興司倉。
帝以貴妃故,累擢至太常丞,益恃寵不檢,日縱遊諸伎家,夜即燕遊湖上不返。
帝嘗夜憑高望西湖中燈火異常時,語左右曰:“此必似道也。
”明日詢之,果然,使京尹史岩之戒之,岩之對曰:“似道雖有少年氣習,然其才可大用也。
”
史嵩之上所獲遼道宗、金太宗、世宗寶玺七顆,诏貯封樁庫。
辛酉,诏遣太常寺主簿朱揚祖、閤門祗候林拓詣洛陽省谒八陵。
蒙古兵自河南還,俘獲甚衆,中途逃者十七八,诏居停逃民及資給者滅其家,鄉社亦連坐。
由是逃者莫敢舍,多殍死道路。
耶律楚材從容進曰:“河南既平,民皆陛下赤子,走複何之!奈何因一俘囚,連死數十百人乎?”蒙古主悟,命除其禁。
夏,四月,史嵩之遣使以孟珙所獲金哀宗遺物及寶玉法物并俘囚張天綱、完顔海罕等獻于行都。
時相侈大其事,洪咨夔曰:“朽骨耳,函之以葬大理寺可也。
第當以金亡告九廟,歸諸祖宗德澤。
況與大敵為鄰,抱虎枕蛟,事變叵測,顧可侈因人之獲,使邊臣論功,朝臣頌德!且陛下知慕崇政受俘之元祐,獨不鑒端門受降之崇甯乎?”帝雖颔之,不悉從也。
丙戌,備禮告于太廟,藏金哀宗骨于大理獄庫。
加孟珙帶禦器械,江海以下論功行賞有差。
知臨安府薛瓊問張天綱曰:“有何面目到此?”天綱曰:“國之興亡,何代無之!我金之亡,比汝二帝何如?”瓊叱之。
明日,奏其語,帝召天綱問曰:“汝真不畏死耶?”天綱對曰:“大丈夫患死之不中節耳,何畏之有!”因祈死不已,帝不聽。
初,有司令天綱供狀,必欲書金主為虜主,天綱曰:“殺即殺,焉用狀為!”有司不能屈,聽其所供,天綱但書故主而已。
監察禦史王遂言:“史嵩之本不知兵,矜功自侈,謀身詭秘,欺君誤國,留之襄陽一日,則有一日之憂。
”不報。
洪咨夔亦言:“殘金雖滅,鄰國方強,益嚴守備,猶恐不逮,豈可動色相賀,渙然解體,以重方來之憂?”
丁酉,臣僚言:“江淮、荊襄諸路都大提點坑治吳淵,恃才貪虐,籍人家資,以數百萬計。
其弟潛,違道幹譽,引用匪類。
”诏并落職放罷。
五月,庚子,觀文殿大學士、緻仕薛極卒。
左司郎官李宗勉言四事:“守公道以悅人心,行實政以興治功,謹命令以一觀聽,明賞罰以示勸懲。
”次言楮弊:“願诏有司,始自乘輿宮掖,下至百司庶府,核其冗蠹者節之,歲省十萬,則十萬之楮可捐,歲省百萬,則百萬之楮可捐也。
行之既久,捐之益多,錢楮相當,所至流轉,則操吾赢縮之柄不在楮矣。
”拜監察禦史。
時方謀出師汴、洛,宗勉言:“今朝廷安恬,無異于常時。
士卒未精銳,資糧未充衍,器械未犀利,城壁未繕修,于斯時也,守禦猶不可,而況進取乎?借曰今日得蔡,明日得海,又明日得宿、毫,然得之者未必可守。
萬一含怒蓄忿,變生倉猝,将何以濟?臣之所陳,豈曰外患終不可平,土宇終不可複哉?亦欲量力以有為,相時而後動耳。
願诏大臣,愛日力以修内治,合衆謀以嚴邊防,節冗費以裕邦财,招強勇以壯國勢。
傷饬沿邊将帥,毋好虛名而受實害,左控右扼,勿失機先,則以逸待勞,以主禦客,庶可保其無虞。
苟使本根壯固,士馬精強,觀釁而動,用兵未晚也。
”
召前江東提點刑獄徐僑為太常少卿,趣入觐;手疏數十言,皆感憤剀切。
帝數慰谕之,顧見其衣履垢敝,愀然謂曰:“卿何以清貧若此?”僑對曰:“臣不貧,陛下乃貧耳。
”帝曰:“何為?”僑曰:“陛下國本未建,疆宇日蹙,權幸用事,将帥非材,旱蝗相仍,盜賊并起,經用無藝,帑藏空虛,民困于橫斂,軍怨于掊克,群臣養交而天子孤立,國勢阽危而陛下不悟。
臣不貧,陛下乃貧耳!”又言:“今女谒、閹宦相為囊橐,誕為二豎以處膏盲,而執政大臣又無和、緩之術,陛下此之不慮而耽樂是從,世有扁鵲,将望見而卻走矣。
”時女冠吳知古得幸,内侍陳洵直用事,故僑論及之。
帝為之改容太息。
明日,手诏罷邊帥之尤無狀者,申警群臣,以朋黨為戒,命有司裁節中外浮費。
賜僑金帛甚厚,僑固辭不受。
丁未,主管官告院張煜進對,帝問以邊計,煜對曰:“蒙古非金仇可比,但和議難恃,須選将、練兵、儲财、積粟,自固吾圉。
俟小使回,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