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事,饒虎臣同知樞密院事。
合州受圍,自二月至于是月,王堅固守力戰,蒙古主屢督諸軍攻之,不克。
前鋒将汪德臣,選兵夜登外城,堅率兵逆戰。
遲明,德臣單騎大呼曰:“王堅,我來活汝一城軍民,宜早降。
”語未既,幾為飛石所中,因得疾卒。
會天大雨,攻城梯折,後軍不克進而止。
蒙古皇弟呼必赉次相州,召隐士杜瑛問南征之策。
瑛從容對曰:“漢、唐以還,人君所恃以為國者,法與兵、食三事而已。
國無法不立,人無食不生,亂無兵不守。
今宋皆蔑之,殆将亡矣,興之在聖朝。
若控襄、樊之師,委戈下流以搗其背,大業可定矣。
”皇弟悅曰:“儒者中有此人乎!”命從行,以疾辭。
瑛,時升之子也。
秋,七月,癸亥,蒙古主殂于釣魚山,壽五十二。
後追谥桓肅皇帝,廟号憲宗。
史天澤與群臣奉喪北還,于是合州圍解。
憲宗沈斷寡言,不樂宴飲,不好侈靡,雖後妃亦不許之過制。
初,定宗朝,群臣擅權,政出多門,帝即位,凡有诏旨,必親起草,更易數四,然後行之。
禦群臣甚嚴,嘗曰:“爾輩每得朕獎谕之言,即志氣驕逸。
志氣驕逸,而災禍有不随至者乎?樂爾其戒之!”性喜畋獵,自謂遵祖宗之法,不蹈襲它國所為。
然酷信巫觋、蔔筮之術,凡行事必謹叩之,殆無虛日。
參知政事、緻仕蔡抗薨,谥文肅。
八月,蒙古皇弟呼必赉,遣楊惟中、郝經宣撫京湖、江淮,将歸德軍先至江上。
經言于皇弟曰:“經聞圖天下之事于未然則易,救天下之事于已然則難,已然之中複有未然者,使往者不失而來者得遂,是尤難也。
國家奮起朔漠,滅金源,并西夏,蹂荊襄,克成都,平大理,躏跞諸夷,奄征四海,垂五十年,遺黎殘姓,遊氣驚魂,虔劉黁刂蕩,殆欲殲盡,自古用兵,未有若是之久且多也。
且括兵率賦,朝下令,夕出師,阖境大舉,伐宋而圖混一,以志則銳,以力則強,而術則未盡也。
苟于諸國既平之後,創法立制,敷布條綱,任将相,選賢能,平賦足用,屯農足食,内治既舉,外禦亦備。
今西師之出,久未即功,兵連禍結,底安于危。
王宜遣人禀命行在,遣使谕宋,令降名進币,割地納質,偃兵息民,以全吾力而圖後舉。
禀命不從,然後傳檄,示以大信,使知殿下仁而不殺之意。
一軍出襄、鄧,一軍出壽春,一軍出維揚,三道并進,東西連橫,殿下處一軍為之節制,使我兵力常有馀裕,如是,則未來之變或可弭,已然之失或可救也。
”
丙戌,會兵渡淮,皇弟由大勝關,張柔由虎頭關,分道并進,南軍皆遁。
壬辰,次黃陂,得沿江制置司榜,有雲:“今夏,諜者聞北兵會議取黃陂民船系栰,由陽邏堡以渡,會于鄂州。
”皇弟曰:“此事前所未有,願如其言。
”時沿江制置副使袁玠征漁利,虐甚,蒙古兵至黃陂,漁人獻舟為鄉導。
九月,壬寅朔,親王穆格自合州遣使以憲宗兇問告皇弟,請北還以系人望。
皇弟曰:“吾奉命南來,豈可無功遽還!”甲辰,登香爐山,俯瞰大江,南軍以大舟扼江,軍容甚盛。
董文炳言于皇弟曰:“長江天險,宋所恃以為國,勢必死守,不奪其氣不可,臣請嘗之。
”乙巳,文炳率死士數百人當其前,令其弟文用、文忠載艨艟鼓棹疾趨,叫呼畢奮,鋒既交,文炳麾衆趨岸搏戰,南軍大敗。
明日,率諸軍渡江,軍士有擅入民家者,以軍法從事,凡所俘獲悉縱之,進圍鄂州,中外大震。
己未,嗣濮王善騰薨。
庚申,下诏責己,勉谕諸阃進兵。
以右谏議大夫戴慶炣簽書樞密院事。
丁卯,以邊事孔棘,命群臣奏告天地、宗廟、社稷、宮觀、嶽渎、諸陵。
蒙古兵至臨江,知軍事陳元桂力疾登城督戰。
力不能敵,有欲抱而走者,元桂曰:“死不可去此!”左右俱遁。
兵至,元桂瞠目叱罵,遂死之,懸其首于敵樓。
事聞,贈寶章閣待制,官其二子,谥正節。
蒙古兵入瑞州,知州陳昌世,治郡有善政,百姓擁之以逃。
诏諸路出師以禦蒙古。
出内庫銀币犒師,前後出缗錢七千七百萬,銀、帛各一百六萬兩、匹。
蒙古侵轶日甚,右丞相丁大全匿不以聞。
冬,十月,辛未朔,罷,判鎮江府。
壬申,以吳潛為左丞相兼樞密使。
賈似道為右丞相兼樞密使,職任依舊,屯漢陽以援鄂。
潛入相,首言:“鄂渚被兵,湖南擾動,推原禍根,由近年奸臣險士,設為虛議,迷國誤君,附和逢迎,仁堅空虛,名節喪敗,忠嘉絕響,谀佞成風。
天怒而陛下不知,人怨而陛下不察,稔緻兵戈之禍,積為宗社之憂。
章鑒、高鑄,嘗與丁大全同官,傾心附麗,躐跻要途。
蕭泰來等群小噂沓,國事日非,浸淫至于今日。
沈炎實趙與之腹心爪牙,而任台臣,甘為之搏擊,奸黨盤踞,血脈貫穿,以欺陛下。
緻危亂者,皆此等小人為之。
宜令大全緻仕,炎等與祠,鑄等羁管州軍。
”不報。
九江制置副使袁玠,丁大全之黨也,貪且刻;壬午,竄玠于南雄府,尋移萬安軍。
中書舍人洪芹言:“丁大全鬼蜮之資,穿窬之行,引用兇惡,陷害忠良,遏塞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