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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次出師,動衆履險,縱不遇風,可到彼岸,倭國地廣,徒衆猥多,彼軍四集,我師無授,萬一不利,欲發救兵,其能飛渡耶!隋伐高麗,三次大舉,數見敗北,喪師百萬;唐太宗以英武自負,親征高麗,雖取數城,徒增追悔。
且高麗平壤諸城,皆居陸地,去中原不遠,以二國之衆加之,尚不能克,況日本僻在海隅,與中國相懸萬裡哉!”帝嘉納其言。
丙辰,以參議特穆爾為參知政事,位郭佑上,且命之曰:“自今之事,皆責于汝。
”
丁卯,敕樞密院計膠、萊諸處漕船,江南、高麗諸處所造海舶,括傭江、淮民船,備征日本。
仍敕:“習泛海者,募水工至千人者為千戶,百人為百戶。
”
郭佑言:“自平江南,十年之間,凡錢糧事,八經理算,今塔奇呼、阿薩爾等又複钅句考,宜即罷去。
”帝嘉納之。
十一月,戊寅,遣使告高麗發兵萬人,船六百五十艘,助征日本,仍令于近地多造船。
己醜,禦史台言:“昔宋以無室家壯士為鹽軍,數凡五千,今存者一千一百二十二人,性習兇暴,民患苦之,宜給以行糧,使屯田自贍。
”诏議行之。
癸巳,敕:“漕江、淮米百萬石,泛海貯于高麗之合浦,仍令東京及高麗各貯米十萬石,備征日本。
期諸軍于明年三月以次而發,會于合浦。
”
乙未,以托魯歡為參知政事。
盧世榮伏誅,刲其肉以食鷹獺。
世榮初以言利進,皇太子意深非之,曰:“财非天降,安能歲取盈乎!”僧格素主世榮者,聞太子嘗有是言,卒不能救。
先是世榮薦王惲為左司郎中,屢趣之,不赴。
或問其故,惲曰:“力小任大,剝衆利己,未聞能全者。
遠之尚恐見浼,況可近乎!”至是人服其識。
盧世榮既誅,帝謂博果密曰:“朕殊愧卿。
”即擢吏部尚書。
時方籍沒阿哈瑪特家,其奴張撤禮爾等罪當死,謬言阿哈瑪特家資隐寄者多,如盡得之,可資國用,遂句考捕系,連及無辜,京師騷動。
帝頗疑之,命丞相安圖集六部長、貳官詢問其事,博果密曰:“是奴為阿哈瑪特心腹爪牙,死有馀罪。
為此言者,蓋欲苟延負月,僥幸不死耳!豈可複受其诳,嫁禍善良耶!急誅此徒,則怨謗自息。
”安圖以其言入奏,帝悟,命博果密鞫之,具得其實,撤禮爾等伏誅,其捕系者盡釋之。
丙申,赦囚徒,黥其面,及招宋時販私鹽軍習海道者為水工,以征日本。
時思、播以南、施、黔、鼎、澧、辰、沅之界蠻獠叛服不常,往往劫掠邊民,乃诏四川行省讨之。
參政奇爾濟蘇、左丞汪惟正一軍出黔中,簽省巴圖一軍出思、播,都元帥托察一軍出澧州南道,宣慰使李呼哩雅濟一軍自夔門會合。
是月,諸将鑿山開道,綿亘千裡,諸蠻設伏險隘,木弩、竹矢,伺間竊發,亡命迎敵者,皆盡殺之,遣谕其酉長,于是率衆來降。
獨散毛洞譚順走避岩谷,力屈始降。
張立道籍兩江侬士貴、岑從毅、李維屏所部戶二十五萬有奇,以其籍歸有司;遷臨安、廣西道軍民宣撫使,複創廟學于建水路,書清白之訓于公廨,以警貪墨。
十二月,丁未,皇太子珍戩薨。
太子初從姚樞、窦默學,仁孝恭儉,尤優禮大臣,一時在師友之列者,非朝廷名德,則布衣節行之士。
在中書日久,明于聽斷,聞四方科征、挽漕、造作、和市,有系民之休戚者,多奏罷之。
江西行省以歲課羨鈔四十七萬貫來獻,太子怒曰:“朝廷但令汝等安百姓,百姓安,錢糧何患不足!百姓不安,錢糧雖多,能自奉乎?”盡劫之。
嘗服绫裕,為沈所漬,命侍臣重加染治;侍臣請複制之,太子曰:“吾欲織百端,非難也,顧是物未敝,豈宜棄之!”東宮香殿成,工請鑿石為池,如曲水流觞故事。
太子曰:“古有肉林、酒池,爾亦欲吾效之耶?”每與諸王近臣習射之暇,辄講論經典,片言之間,苟有允惬,未嘗不為之灑然改容。
中庶子巴拜以其子阿巴齊入見,谕之以:毋讀蒙古書,須習漢人文字。
”行台治書侍禦史王惲進《承華事略》二十篇,太子覽之,至漢成帝不絕馳道,唐肅宗改服绛紗為朱明服,心甚喜,曰“使我行之,亦當如是。
”又至邢峙止齊太子食邪蒿,顧侍臣曰:“一菜之名,遽能邪人耶?詹事張九思曰:“正臣防微,理固當然。
”太子善其說,令諸子傳觀其書。
時帝春秋高,行台禦史上書請内禅,太子聞之懼。
台臣秘其章不發,而阿哈瑪特之黨塔奇呼、阿薩爾請收百司吏案,钅句考天下錢谷,欲因以發其事,乃悉拘封禦史台吏案。
都事尚文拘留秘章不與,塔奇呼聞于帝,命宗正錫徹罕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