盜,三固辭曰:“賊名惡,我等豈可為!”衆怒,将殺之,三遂唾罵,衆乃縛諸十字木,舁以行而刲其肉,三益罵不止,抵江上,斷其喉,委之去。
其妻随三号泣,俯拾刲肉納布裙中,伺賊遠,收三血骸,脫衣裹之,大哭,投江而死。
命刑部尚書阿噜收捕山東賊,給敕牒十一道,使分賞有功者。
辛酉,徐壽輝将魯法興陷安陸府,知府綽噜死之。
法興之來攻也,綽噜募兵得數百人,帥以拒賊,敗賊前隊,乘勝追之。
而賊自他門入,亟還兵,則城中火起,軍民潰亂,計不可遏而歸,服朝服,出坐公堂。
賊脅以白刃,綽噜猶喻以逆順,一賊排綽噜下使拜,不屈,且怒罵,賊渠不忍害,拘之。
明日,又逼其從亂,綽噜疾叱曰:“吾守土臣,甯從汝賊乎!”賊怒,以刀斫綽噜,左脅斷而死。
賊憤其不降,複以布囊纏其屍,舁置其家,綽噜妻侯氏出,大哭,且列酒肉滿前,渴者令飲酒,饑者令食肉,以绐賊使不防己,至夜自經死。
事聞,贈綽噜河南行省參知政事,侯氏甯夏郡夫人,表其門曰雙節。
丙寅,以河複故道,大赦天下。
辛未,徐壽輝兵陷沔陽府,壬申,陷中興路。
沔陽推官象山俞述祖,領民兵守綠水洪,城陷,被執,械至壽輝所,述祖罵不辍,壽輝怒,支解之。
其犯中興也,山南宣慰司同知伊古輪實出戰,衆潰,宣慰使錦州布哈棄城走。
山南廉訪使濟爾克敦以兵與抗,射賊多死,明日,賊益兵來,襲東門,力戰,被執,不屈而死。
武昌既陷,江西大震,賊舳舻蔽江而下,行省右丞博羅特穆爾方駐兵江州,聞之,亦遁去。
總管李黼,雖孤立,辭氣愈奮厲。
時黃梅縣主簿伊蘇特穆勻願出擊賊,黼大喜,向天瀝酒與之誓。
言始脫口,賊遊兵已至境,急檄諸鄉落聚木石于險塞處,遏賊歸路,倉卒無号,乃墨士卒面,統之出戰;黼身先士卒,大呼陷陣,伊蘇特穆爾繼進,賊大敗,逐北六十裡。
鄉丁依險阻,乘高下木石,橫屍蔽路,殺獲二萬馀。
黼還,謂左右曰:“賊不利于陸,必由水以舟薄我。
”乃以長木數千,冒鐵錐于杪,暗植沿岸水中,逆刺賊舟,謂之“七星樁”。
會西南風急,賊舟數千,果揚帆順流鼓噪而至,舟遇樁不得動,進退無措,黼帥将士奮擊,發火翎箭射之,焚溺死者無算,馀舟散走。
行省上黼勁,拜江西行省參政,行江州、南康等路軍民都總管,便宜行事。
二月,乙亥朔,定遠人郭子興,集少年數千人,自稱節制元帥。
子興兄弟三人,皆善殖赀産,由是豪裡中。
子興知天下有變,元乃散家财,椎牛酾酒,與壯士結納,至是與孫德崖及俞某、魯某、潘某等以衆攻城。
甲申,鄒平縣馬子昭為亂,官軍捕斬之。
乙酉,徐壽輝兵陷江州,總管李黼死之,遂陷南康路。
時賊勢愈盛,西自荊湖,東際淮甸,守臣往往棄城遁,黼中外援絕。
賊将薄城,分省平章政事圖沁布哈自北門遁。
黼引兵登陴,布戰具,賊已至甘棠湖,焚西門,乃張弩射之。
賊轉攻東門,黼救之,而賊已入,與之巷戰,知力不敵,揮劍叱賊曰:“殺我,毋殺百姓!”賊刺黼堕馬,黼與兄冕之子秉昭俱罵賊而死,郡民哭聲震天,相率具棺葬于東門外。
黼死逾月,參政之命始下。
冕居颍,亦死于賊。
事聞,贈黼淮南、江北行省左丞,追封隴西郡公,谥忠文,立廟江州,賜額曰崇烈,官其子秉方集賢待制。
丙戌,霍州靈石縣地震。
房州賊陷歸州。
戊子,诏:“徐州内外群聚之衆,限二十日,不分首從,并與赦原。
”
置安東、安豐分元帥府。
巳醜,遊皇城。
庚子,郭子興陷濠州,據之。
辛醜,鄧州賊王權、張椿陷澧州,龍鎮衛指揮使谙都喇哈曼等帥師複之。
褒贈仗節死義者宣徽使特穆爾等二十七人。
是月,賊侵滑、濬,命德珠為河南右丞,守東明。
德珠時緻仕于家,聞命,即馳至東明,浚城隍,嚴備禦,賊不敢犯。
徐壽輝将歐普祥陷袁州。
普祥,黃岡人,以燒香聚衆,從壽輝起兵為元帥,人稱“歐道人”。
至是引兵掠江西諸郡縣,攻破袁州,焚室廬,掠人民以去,令别将守之。
三月,乙巳朔,追封太師、忠王滿濟勒噶台為德王。
丁未,徐壽輝将許甲攻衡州,洞官黃安撫敗之。
壬子,河南左丞相台哈布哈,克複南陽等處。
癸醜,中書省請行納粟補官之令:“凡士庶為國宣力,自備糧米供給軍儲者,照依定拟地方實授常選流官,依例升轉、封蔭;及已除茶鹽錢谷官有能再備錢糧供給軍儲者,驗見授品級,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