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橡膠背包,三件;
我的針線盒,四件;我的帽盒,五件;還有我的衣領盒,六件;加上那隻小棕色箱子,七件;你的那把洋傘呢?給我,我用紙把它包起來和我的陽傘、雨傘捆在一
起。
喏,全齊了。
”
“姑姑,我們不就是回家去嗎?幹嗎這麼麻煩?”
“為了利利索索的呀,孩子。
無論辦什麼事情都要把東西收拾得有條有理。
哎,伊娃,你的頂針收好了沒有?”
“姑姑,我還真想不起來了。
”
“好啦,沒關系。
我來檢查一下我的盒子——頂針、石蠟、兩個線卷、剪刀、小刀、針闆,——那就放在這兒吧。
伊娃,來的時候,你們兩個人是怎麼弄的。
我猜你們一定丢了不少東西。
”
“可不是嘛,姑姑,我真丢了不少東西。
不過,不管丢了什麼,等到靠岸的時候,爸爸都會給我再買的。
”
“老天爺呀,孩子,——這叫什麼事啊。
”
“姑姑,這難道不省事嗎?”
“這麼過日子不是辦法啦。
”
“可是,姑姑,你現在會怎麼辦呢?這隻箱子已經裝得太滿,關不上了。
”
“非把它關上不可。
”姑姑頗有大将風度地說道,同時使勁地把東西往箱子裡面塞,她把一隻膝蓋跪在箱子蓋上,可箱子口上還是有條小縫。
“伊娃,坐到箱子上來,”奧菲利亞小姐口氣堅定地說,“既然剛才能關上,現在就一定能關上。
我非得把箱子關上鎖好不可,除此之外,沒有其他辦法。
”
在她那斬釘截鐵的宣言面前,箱子作出了讓步。
咔嗒一聲,鎖扣終于鎖上了。
奧菲利亞小姐将鑰匙從鑰匙孔裡取出,得意洋洋地把它放進了口袋。
“行李準備好了,你爸爸呢?我看該把行李搬出去了。
伊娃,朝窗外瞅瞅,看你爸爸在那兒嗎?”
“在,他正在男賓客廳那邊吃桔子呢。
”
“他一定是不知道船快靠岸了。
你最好去告訴他一聲。
”
“爸爸幹什麼事情都是不慌不忙的,船還沒有靠岸呢。
姑姑,快到欄杆這邊來。
看!那就是我們的家,就在那條大街上。
”
這時,輪船像一隻疲憊不堪的大怪獸低吼着,朝岸邊那群輪船駛去。
伊娃興高采烈地指着那些塔尖,圓屋頂,還有路牌,憑着這些标記,她知道他們到家了。
“親愛的,非常漂亮。
可是,上帝呀,船都停下來了,怎麼不見你爸爸呢?”
這時出現了上岸時那種常見的熙熙攘攘的景象——侍者在船上穿來穿去,男人們提着箱子和旅行包,女人們則焦急地呼喊着孩子。
人們在通往岸邊的跳闆跟前擠得水洩不通。
奧菲利亞小姐毅然坐在了剛才被她征服的箱子上,仿佛要軍紀嚴明地統領她的财富,下定決心要将它們保護到底。
“我幫您拿箱子吧,太太?”“需要我幫您搬
行李嗎?”“把行李交給我吧,太太?”此類的問題如傾盆大雨般向她襲來,可奧菲利亞小姐卻全然不予理睬。
她又一動不動地坐在箱子上,像一根插在硬紙闆上的
針,手中緊緊握着她那把陽傘,态度堅決地回絕了那些詢問,就連馬車夫見了她這副神情,也知趣地走了。
她不時地問伊娃:“你爸爸到底在想什麼,他總不會是掉
進河裡了吧,不會是有什麼事發生吧。
”就在她内心感到不安時,奧古斯丁走了過來,邁着漫不經心的步子,把他正在吃的桔子用手掰了幾瓣遞給伊娃,說道:“我
說,堂姐,行李都收拾好了嗎?”
“早就收拾好了,我們等了你将近一個小時。
我都擔心你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
“你可真聰明。
好了,馬車在等着我們呢,人也差不多走光了,這樣我們就可以非常體面地,以基督徒的風度從容上岸,又不會被别人擠得難受。
”他朝身後的馬車夫喊道:“喂,把行李搬下去吧。
”
“我下去招呼他們把行李放好。
”
“哦,不不,姐姐,你就别費事了。
”
“那好吧。
不過這件,這件,還有這件東西,我非得親自拿不可。
”奧菲利亞小姐說着,便從行李堆裡挑出三個盒子和一隻小旅行包拿在手裡。
“哦,親愛的姐姐,你千萬别把大青山的做法帶到這裡來。
你應該守點南方的規矩,千萬别把那麼一大堆東西扛着走出去,那樣,人家會把你當作女傭看待的。
來吧,把行李交給這個夥計,他會把它們當作雞蛋一樣輕拿輕放的。
”
當堂弟從她手裡拿走那幾樣寶貝東西的時候,奧菲利亞小姐沮喪極了。
等她坐進馬車,和那些安放好了的寶貝們又呆在一起時,她才高興了起來。
“湯姆在哪裡?”伊娃問道。
“噢,他在外邊。
我打算讓湯姆代替那個喝醉酒翻了車的傢夥,算作講和的禮物送給你的媽媽。
”
“湯姆肯定是個出色的車夫,他才不會喝醉酒呢。
”
馬車在一座古色古香的大宅子前停了下來。
這是一座西班牙式和法式相結合的建築,在新奧爾良的某些地方還能見到這種房子。
它是按摩爾人的建築風格修建起
來的——中央有一個大院子,方方正正的房子,馬車可以穿過拱形大門進到院子裡面。
院子内部的布局非常富麗華貴。
院子四周都有寬大的回廊,回廊上有摩爾人式
樣的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