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看來關系十分密切。
他們站在那裡,顯然希望能引起注意,被人認出。
因為他們雖然穿着便服,但不是劍壇宗師便是擊劍行家。
女士們幾乎已坐滿全部長凳。
衣裙窸窣聲和她們的說話聲,不絕于耳。
他們像在劇場看戲一樣,紛紛用起了扇子,因為這鋪滿樹葉的地下室,現在已熱得像蒸籠一樣。
有個人甚至借機惡作劇,不時高喊:“我們要杏仁露、檸檬水和啤酒!”
瓦爾特夫人和她的兩個女兒這時走到第一排給她們保留的座位前坐了下來。
杜·洛瓦見她們已經安頓好,也就打算走了,說道:
“恕我不能奉陪了,因為這長凳,我們男人是不能坐的。
”
瓦爾特夫人猶豫片刻,說道:
“不過我仍希望您不要走開,我還等着您給我說說那些擊劍手呢。
對了,您若站在這凳子邊上,是不會妨礙任何人的。
”
她睜着大眼,溫柔地看着他,接着又說道:
“怎麼樣?漂亮朋友……先生……您就留在這兒吧。
我們很需要您。
”
“好吧,夫人,”杜·洛瓦答道,“我深感榮幸……一切遵命。
”
大廳四周這時響起了一片贊歎聲:
“這間地下室可真好,真有意思。
”
這個拱型大廳,杜·洛瓦當然是忘不了的。
那次決鬥前夕,他曾獨自一人在這兒呆了整整一上午。
大廳盡頭當時放着一個用白紙闆做的模拟人像,其大大的眼睛,是那樣怕人。
樓梯邊忽然傳來雅克·裡瓦爾的聲音:
“女士們,比賽馬上開始。
”
隻見六位男士穿着緊身衣,昂首挺胸地登上比賽台,在裁判席上坐了下來。
觀衆中紛紛傳開了他們的姓名:其中一位個兒不高、短髭很密者,就是裁判長雷納爾迪将軍;另一位身材高大、業已謝頂但卻蓄着長須者,則是畫家約塞芬·盧德。
其他三位服飾華麗、潇灑英俊的青年,是馬泰奧·德·于雅、西蒙·拉孟塞爾和皮埃爾·德·卡爾文。
最後一位是劍術師加斯帕爾·梅勒隆。
大廳兩側各挂起一塊牌子,右面的牌子上寫的是:克萊夫克爾先生;左面的牌子上寫的是:普律莫先生。
兩人都是二級劍術師中的高手。
他們帶着軍人般的嚴肅神情,邁着略嫌僵硬的步伐登上台後,彼此機械地行了個“交戰禮”,便交起手來了。
由于身穿帆布擊劍服,又帶了白色護肘皮套,看去像是兩個古代士兵模樣的小醜,為了逗樂而在那裡你來我往地打個不停。
大廳裡,不時有人發出一聲呐喊:“擊中了!”裁判席上的六位男士于是将頭向前伸了伸,一副十分内行的樣子。
觀衆所看到的,隻是兩個木偶一般的人,伸着胳臂,在不停地跳來跳去,因此一點門道也看不出來,然而人人都顯得興奮不已。
他們隻是覺得,這兩個人的動作并不怎樣優美,甚至有點滑稽,不由地想起新年期間大街上賣的那種打打鬧鬧的小木偶。
這第一對擊劍手賽完後,接着上場的是普朗東先生和卡拉平先生。
他們一個是民間劍術師,一個是軍中教官。
一個矮得出奇,一個胖得要命,簡直像是用腸衣吹制的氣球。
隻消一劍,立刻就會癟了下來。
一見他們這副模樣,大廳裡頓時笑聲不斷。
普朗東先生動作敏捷,進退自如,卡拉平先生卻隻是揮舞手臂,整個身子因太為臃腫而動彈不得。
不過話雖如此,每隔一會兒,便可見他單膝前屈,憋足了勁,帶着沉重的身軀向前刺去,仿佛成敗在此一舉似的。
但随後,他要将身子重新直立起來,也就十分吃力了。
懂行的人都說他一招一勢很是嚴密,使對方無空可鑽。
觀衆自然信以為實,對他贊不絕口。
再接下來,便是波裡雍先生和拉帕爾姆先生了。
前者為職業劍術師,後者為業餘選手。
一交手,他們的格鬥便激烈無比,瘋也似的你追我趕,逼得裁判搬起椅子紛紛躲開。
他們一會兒打到賽台左邊,一會兒打到賽台右邊。
一個如果向前逼進,另一個就會縱身一躍,向後退去。
女士們時而為他們那趣味橫生的後退而忍俊不禁,時而又為他們的兇猛沖刺而提心吊膽。
不知是哪家的孩子覺得這貌似激烈的比賽并不過瘾,這時喊了一聲:“你們别累着了,快下來吧!”舉座為這不知深淺的話語而大為掃興,噓聲因而四起。
行家的評論随即迅速傳開:兩個參賽者都非常賣力,隻是功夫略有欠缺。
上半場的最後一場,是雅克·裡瓦爾同比利時著名劍術師萊貝格的精彩表演。
他一出場,便受到女士們的賞識。
隻見他相貌英俊,修短合度,且步伐輕捷,身手矯健,一招一式比前幾位參賽者都更為優雅。
無論是守還是攻,他的動作都是那樣地灑脫,令人賞心悅目,同其對手形成鮮明的對照。
因為後者雖然也表現英勇,但常常流于俗套。
“此人看來很有教養,”有人評論道。
最後,裡瓦爾取得了勝利。
大廳裡響起一片掌聲。
然而就在此前不久,地下室上方突然傳來一陣陣伴有跺腳聲和歡笑聲的奇怪聲響,弄得觀衆很是不安。
顯然是二百來位應邀前來的客人,因無法下來觀看而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