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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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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亞特蘭大的人比别的地方更多,各個城市北方佬部隊的指揮官們有着絕對的權利,對于當地居民甚至操有生殺大權,而且他們行使了這種權利。

    他們可以而且确實憑一點點微不足道理由或者無緣無故地将市民送進監獄,奪走他們的财産,将他們絞死。

    他們可以确實用種種自相矛盾的法規來折磨市民,例如,怎樣經商、付仆人多少工資、在公開或私下場合說什麼話、給報紙寫什麼文章,等等,都是有規定的。

    他們甚至規定垃圾該什麼時候倒,倒在什麼地方,如何倒法。

    他們規定過去南部聯盟擁護者的妻子女兒隻能唱什麼樣的歌,因此誰要是唱了《狄克西》或《美麗的藍旗》,便構成僅次于叛逆的罪名了。

    他們規定任何人如果沒有履行"絕對忠誠"的宣誓,就休想從郵局領取信件。

    他們甚至禁止發給新婚夫婦結婚證書,除非他們乖乖地宣讀了這令人憎惡的誓言。

     報界被剝奪了言論自由,以緻軍方的種種目無法紀或劫掠行為根本沒有敢提出公開的抗議,而個人的抗議也由于懼怕遭到逮捕而沉默下來。

    監獄裡關滿了有聲望的市民,他們待在那裡沒有獲得早日審判的希望。

    陪審團審訊和人身保護法實際上都已廢除。

    民事法庭勉強還存在,但完全由軍方随心所欲人地行使職能。

    軍方可以也确實在幹預裁決,所以那些不幸被捕的市民實際上全被軍事當局擺布了。

    被逮捕的人實在多得很。

    隻要有煽動反對政府的一點點嫌疑,有三K黨同謀的嫌疑,或者有黑人控告他态度傲慢,就足以讓一個市民進監獄了。

    不需要什麼犯罪的證明和證據,隻要控告就行。

     由于"自由人局"的煽動,願意出來控告的黑人随時都能找到。

     黑人雖然現在還沒有獲得選舉權,但北方已決定他們應該獲得,同時決定他們的選票必須傾向于北方。

    心裡有這麼個譜,這對黑人是再好不過的了。

    無論黑人想幹什麼,北方佬士兵總是替他們撐腰,而白人要想讓自己惹禍,最有效的辦法就是去控告黑人。

     過去的奴隸如今都成了天之驕子,加上北方佬的幫忙,那些最卑賤無知的黑人都爬到了上層。

    有些比較好的黑人藐視自由,他們也同自己的白主人一起在吃大苦。

    許許多多管家的傭人,他們在奴隸中原來屬于最高的一級,現在卻都留在白人主子家,幹過去下等黑人幹的體力活。

    許多幹田間活的忠心奴隸也拒絕接受這種新的自由。

    不過鬧事最兇的那群"沒用的自由黑鬼"卻大部分來自幹農活的階層。

     在奴隸制時代,這些卑賤的黑人一直是被幹家務活和庭園活的黑人所看不起的,他們被看成不中用的家夥。

    正如愛倫那樣,整個南方農場主婦都讓那些黑人的孩子經過一番培訓和淘汰,從中選出最優秀的去擔任較重要的任務。

    派到地裡幹活的那些黑人是最沒有能力學習、智力最低下,最不老實,最不可靠,最壞和最粗野的。

    不過現在,這個在黑人社會層次中最低下的階層已将南方搞得民不聊生了。

     原先的農奴,在主持"自由人局"的那幫狂妄冒險家的支持下,加上北方那種近乎宗教狂熱的熾烈仇恨的慫恿,現在發現自己突然青雲直上身居要職了。

    他們在那裡理所當然地指望着像個小情報機構那樣行事。

    就像一群猴子或小孩被無拘無束地放進一堆珠寶之中,這些珠寶的價值,他們當然無法理解,于是便在那裡放肆起來————不是恣意破壞取樂,便是無法取鬧。

     那些黑人,包抱智力最低下的在内,也有值得贊揚的地方,那就是他們中間隻有極少數人接受惡意的指使,而且這極少數人甚至在奴隸制時代通常也是些"難以馴服的黑鬼"。

     而他們作為一個階級來說,都是思想止很幼稚,容易受人擺布,并且長久以來養成了接受命令的習慣。

    過去是他們的白人主子命令他們,現在他們有了一批新的主子。

    即"自由人局"的提包黨,他們的命令是:"你們其實跟任何白人都一樣,因此就可以像他們那樣行事。

    隻要你們哪一天能夠為共和黨人投票,你們就可以得到白人的财産,實際上現在他們的财産已等于是你們的了。

    隻要能拿到手,就盡管拿吧!"黑人們被這些鬼話搞得頭暈腦脹,自由成了一頓永遠吃不完的野餐,每個星期,天天都有的野宴,一場閑蕩、盜竊和傲慢無禮的狂歡。

    農村裡的黑人擁進了城市,使得農業地區沒有勞動力種莊稼。

    亞特蘭大到處都擠滿了農村來的黑人,而且還在大批大批地陸續擁來。

    由于受了這種新學說的教育,他們都是些又懶又危險的分子。

    他們擁擠在肮髒的小木屋裡,相互傳染着天花、傷寒和肺玻在奴隸制時代,他們習慣于生病時受到女主人的照顧,可現在他們根本不知道如何看護自己和其他的病人了。

    過去他們依賴主子們來照料他們的老人和嬰兒,而現在他們對那些無依無靠的人卻沒有一點點責任感。

    "自由人局"對政治上的事興趣太大了,他們已顧不上提供像農場主過去提供的那種照顧。

     沒人管的黑人孩子們像喪家之犬在城裡到處亂跑,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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