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枝上搖下來,可是,我們看得出,那熊也相當狡猾,不肯上當,它再也不肯往前多走一步,怕自己被搖下來,隻是一個勁地用它那又寬又大的腳掌緊緊地抓住樹枝。
所以,我們不知道這件事将會有什麼結局,也想象不出這場玩笑最後會如何結束。
但星期五很快就解開了我們的疑團。
他見那熊緊抓樹枝,不肯往前挪動一步,就說:"好吧,好吧,你不走,我走,我走。
你不到我這兒來,我到你那兒去。
"說完,他爬到樹枝的末梢,那地方隻要用他的體重一壓,就會垂下來。
他輕輕從樹枝上滑下來,等到他離地不遠時,一下子就跳到地上,飛也似地向他的槍跑過去,把槍拿在手裡,站在那裡一動也不動。
"唔,"我對他說,"星期五,你現在想幹什麼?為什麼你不開槍打死它?""不打,"星期五說:"還不打。
現在不開槍,我不打它。
我呆在這兒,再讓你們樂一下。
"不久,我們就看到,他真的這樣幹了。
因為那熊見他的敵人走了,也就從它站着的樹枝上往後退。
但它往回走的時候極其從容不迫,每走一步,都要回頭看一下。
退着退着,它終于退到樹幹上來。
然後,它還是倒着身子,從樹幹上往下爬;它腳掌緊抓樹幹,一步一步地往下退,依舊是那樣從容。
就在那熊的後腿剛要落地,星期五一步趕上去,把槍口塞進它的耳朵,一槍就把它打死了。
這時候,星期五這家夥轉過身來,看看我們有沒有笑。
他看到我們都喜形于色,他自己也哈哈大笑起來。
"我們那裡就是這樣殺熊的。
"星期五說。
"你們真的是這樣殺的嗎?"我問,"你們沒有槍怎麼殺啊?""沒有,"他說,"沒有槍,我們用箭射,很長很長的箭。
"星期五的遊戲對我們來說确實是一場很好的消遣。
可是,我們現在還在荒山野地裡,向導又受了重傷,真不知怎麼辦才好。
剛才狼群的嚎叫聲還一直在我的耳際回響。
說實話,除了我有一次在非洲海岸聽到過的那些野獸的吼叫聲之外,還從來沒有聽到過任何聲音使我這樣毛骨悚然。
關于非洲海岸的那次經曆,我前面曾叙述過了。
由于上述這些情況,再加上天快黑了,我們便不得不匆匆離開。
不然的話,依星期五的意思,我們一定會把那巨熊的皮剝下來,那是很值錢的。
可是,我們還要趕九英裡的路,向導也一直催我們快走,我們隻好丢開那隻熊,繼續往前趕路。
地上仍有積雪,不過沒有山裡那麼深,因而走起來也不那麼危險了。
後來,我們聽說,那些兇猛的野獸由于餓急了,都從山上下來跑到樹林和平原上來尋找食物。
它們襲擊村莊和居民,咬死許多羊和馬,甚至還傷了一些人。
向導對我們說,我們還要經過一個危險的地方。
如果這一帶還有狼的話,我們一定會在那裡碰到。
那地方是一片小小的平川地,四周都是樹林。
要想穿過樹林,就必須走一條又長又窄的林間小道,然後才能到達我們将要宿夜的村莊。
當我們進入第一座樹林時,離太陽落山僅半小時了,到我們進入那片平川,太陽已經下去了。
在第一座樹林裡,我們什麼也沒有碰見,隻在一塊二百來碼長寬的林間空地上,看見有五條大狼,一條跟着一條,飛快地在路上越過,大概是在追趕一個什麼小動物吧,因為那小動物就在他們前面。
那些狼沒有注意到我們,不到一會兒,就跑得無影無蹤了。
我們的向導本來就是一個膽小如鼠的人。
他看到這情景,就囑咐我們早作準備,因為,他相信,一定會來更多的狼。
我們手裡緊握着槍,眼睛緊盯着四面八方。
可是在我們穿過那座一英裡多長的樹林,進入平川地以前,再也沒有看見過别的狼。
等我們一進入平川,向四下一望,頭一眼就見到一匹死馬。
這是一匹被狼群咬死的馬,同時見到至少有十二條狼在那裡大吃特吃;其實,馬肉早就給它們吃光了,現在正在啃馬骨頭呢!
我們感到不應該去打擾它們的盛宴,何況它們也沒有注意我們。
星期五本來想向它們開槍,可是我怎麼也不同意。
因為我感到,我們的麻煩還在後面呢,盡管我們現在還不知道。
我們在那片平川地上還沒走上一半的路,就聽到左邊森林裡此起彼落的狼叫聲,令人膽顫心驚。
不一會兒,就看見上百隻狼一窩蜂似地向我們撲來。
那些狼都排成單行,就像一位有經驗的軍官所帶的部隊一樣整齊。
我簡直不知道如何對付它們。
結果,我認為最好的辦法是我們互相靠攏,排成一行。
于是,我們馬上照此行事。
為了不緻使我們的火力中斷太久,我下令隻許一半人開槍,另一半人作好準備;如果第一排槍響過後,狼群繼續向我們沖來,就開第二排槍;同時,在開第二排槍時,那開第一排槍的一半人,不要忙于裝他們的長槍,而是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