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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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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蠻荒,用愁眉苦臉來代替精神飽滿——在這裡,山為孤寂守護着無望的希望,為靜穆守護着最後的避難所。

     我坐了下來,聖·約翰坐在我旁邊。

    他擡頭仰望山隘,又低頭俯視空谷。

    他的目光随着溪流飄移,随後又回過來掃過給溪流上了彩的明淨的天空。

    他脫去帽子,讓微風吹動頭發,吻他的額頭。

    他似乎在與這個他常到之處的守護神在交流,他的眼睛在向某種東西告别。

     “我會再看到它的,”他大聲說,“在夢中,當我睡在恒河旁邊的時候。

    再有,在更遙遠的時刻——當我又一次沉沉睡去的時候——在一條更暗淡的小溪的岸邊。

    ” 離奇的話表達了一種離奇的愛:一個嚴峻的愛國者對自己祖國的激情!他坐了下來,我們足足有半小時沒有說話,他沒有開口,我也沒有吱聲。

    這段沉默之後,他開始說了:“簡,六周以後我要走了,我已在‘東印度人’号船裡訂好了艙位,六月二十日開航。

    ” “上帝一定會保護你,因為你做着他的工作,”我回答。

     “不錯,”他說,“那是我的光榮,也是我的歡樂。

    我是永不出錯的主的一個奴仆。

    我出門遠遊不是在凡人的指引之下,不受有缺陷的法規的制約,不受軟弱無力的同類可憐蟲的錯誤控制。

    我的國王,我的立法者,我的首領是盡善盡美的主。

    我覺得奇怪,我周圍的人為什麼不熱血沸騰,投到同一面旗幟下來——參加同一項事業。

    ” “并不是所有的人都具有你那樣的毅力。

    弱者希望同強者并駕齊驅是愚蠢的。

    ” “我說的不是弱者,想到的也不是他們。

    我隻同那些與那工作相配,并能勝任的人說話。

    ” “那些人為數不多,而且很難發現。

    ” “你說得很對,但一經發現,就要把他們鼓動起來——敦促和激勵他們去作出努力——告訴他們自己的才能何在,又是怎麼被賦予的——向他們耳朵傳遞上天的信息——直接代表上帝,在選民的隊伍中給他們一個位置。

    ” “要是他們确實能勝任那工作,那麼他們的心靈豈不第一個得到感應?” 我仿佛覺得一種可怕的魔力在我周圍和頭頂積聚起來。

    我顫栗着,唯恐聽到某些會立即召來釋放能力的緻命的話。

     “那麼你的心怎麼說呀?”聖·約翰問。

     “我的心沒有說——我的心沒有說,”我回答,直吓得手骨悚然。

     “那我得替它說了,”他繼續說,語調深沉冷酷。

    “簡,跟我一起去印度吧,做個伴侶和同事。

    ” 溪谷和天空頓時旋轉起來,群山也翻騰起伏:我仿佛聽到了上天的召喚——仿佛像馬其頓那樣的一位幻覺使者已經宣布:“過來幫助我們,”但我不是使徒——我看不見那位使者——我接受不到他的召喚。

     “呵,聖·約翰!”我叫道,“憐憫憐憫吧!” 我在向一個自以為在履行職責,不知道憐憫和同情的人請求。

    他繼續說: “上帝和大自然要你做一個傳教士的妻子,他們給予你的不是肉體上的能力,而是精神上的票賦。

    你生來是為了操勞,而不是為了愛情。

    你得做傳教士的妻子——一定得做。

    你将屬于我的,我要你——不是為了取樂,而是為了對主的奉獻。

    ” “我不适合,我沒有意志力,”我說。

     他估計到一開始我會反對,所以并沒有被我的話所激怒。

    說真的他倚在背後的一塊岩石上,雙臂抱着放在胸前,臉色鎮定沉着。

    我明白他早己準備好對付長久惱人的反抗,而且蓄足了耐心堅持到底——決心以他對别人的征服而告終。

     “謙卑,簡,”他說,“是基督美德的基礎。

    你說得很對,你不适合這一工作。

    可誰适合呢?或者,那些真正受召喚的人,誰相信自己是配受召喚的呢?以我來說,不過是塵灰草芥而己,跟聖·保爾相比,我承認自己是最大的罪人。

    但我不允許這種個人的罪惡感使自己畏縮不前。

    我知道我的領路人。

    他公正而偉大,在選擇一個微弱的工具來成就一項大事業時,他會借助上帝無窮的貯藏,為實現目标而彌補手段上不足。

    你我一樣去想吧,簡——像我一樣去相信吧。

    我要你倚靠的是永久的磐石,不要懷疑,它會承受住你人性缺陷的負荷。

    ” “我不了解傳教士生活,從來沒有研究過傳教士的勞動。

    ” “聽着,盡管我也很卑微,但我可以給予你所需要的幫助,可以把工作一小時一小時布置給你,常常支持你,時時幫助你。

    開始的時候我可以這麼做,不久之後(因為我知道你的能力)你會像我一樣強,一樣合适,不需要我的幫助。

    ” “可是我的能力呢,——要承擔這一工作,又從何談起?我感覺不到燈火在燃燒起——感覺不到生命在加劇搏動——感覺不到有個聲音在勸戒和鼓勵我。

    呵,但願我能讓你看到,這會兒我的心象一個沒有光線的牢房,它的角落裡铐着一種畏畏縮縮的憂慮——那就是擔心自己被你說服,去做我無法完成的事情。

    ” “我給你找到了一個答案——你,聽着。

    自從同你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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