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螺旋,金容月瑩,現諸妙相,希有光明。
山靈河伯,萬聖稽首,歡喜贊歎,聲動天地。
複有天香,缭繞四合,天花紛堕,堕處生春。
予乃耳目聰明,鼻觀通徹,心清口潤,聲音發揚。
仰首哀号,乞垂救度。
諸聖鹹謂予曰:“此西方大聖正覺世尊釋迦文佛也(大丈夫當如此矣),今以教法,流行東土。
汝既遭逢,宿業可脫。
”予乃踴身入天光中,具陳往昔報應之理。
世尊曰:“善哉帝子,汝于向來,孝家忠國,作大饒益。
特以人我之相,肆興殘害。
汝今複有怨親之想,與瞋恚愚癡之念否?”予聞至理,心地開明,無人無我,諸念頓息。
自顧其身,随念消滅(罪從心起将心忏,心若滅時罪亦亡,罪亡心滅兩俱空,是則名為真忏悔),複為男子。
得灌頂智。
予歸依焉。
[按]龍有胎、卵、濕、化四種,其間苦樂相去,不啻天淵。
所以娑竭羅龍王雲:龍趣之中,或有享福如天神者,或有受苦如地獄者,或有等于人、畜、餓鬼者,各随宿業受報。
昔世尊與無量菩薩說法,有一盲龍,居熱水中,遍身鱗甲内,為小蟲所唼(shà)食,号呼望救。
又有無量餓龍,淚下如雨,各問宿世因緣。
佛為一一開導,令其受三歸五戒,而後諸龍得脫苦趣(詳《大集經濟龍品》)。
信乎!佛為三界大師,四生慈父,光之所燭,能使盲視聾聞,跛行啞語也。
帝君往昔,因聞歌有感,遂至下車投拜,則智慧靈根,植之者良厚。
宜其面睹慈容,頓捐宿業也。
幽明交理
帝君曰:予以先世有善政,天年甫盡,即生于順帝永和間,所謂張孝仲者,即予也,蓋猶不忘其故稱也。
雖未登顯仕,然蒙上帝旨,俾予日應世務,夜治幽冥。
凡人隐微之事,予皆知而籍之,以至靈鬼邪祟,無不預焉。
[按]太倉有人,曾見役于冥,每至丙夜,舉體僵冷。
冥司授以一牌一杖,牌上皆列所拘人姓名,杖一入手,頃刻穿山入海,将所拘人負杖頭,雖多至幾十,其輕如羽。
一至天明,便與平人無異。
心甚厭之,百計莫逃。
有僧勸以出家,受菩薩戒。
從之,而後其役遂絕。
流矢集體
帝君曰:予以善功世修,漸複神職,而命債未償者,猶不吾置,複生于河朔(經雲:宿世身骨,過于須彌山;所飲母乳,多于大海水)。
從鄧艾伐蜀時,予為行軍司馬,勸艾從間道出,省鋒镝(dí)之禍。
迨其深入,遇諸葛瞻,許以封王瑯琊,瞻不聽,至于交綏〖兩軍交戰〗。
瞻之中堅〖軍中的精銳〗,予所當也,流矢遍集予體。
瞻方就擒,予欲營救之,而予已創甚矣。
蓋向者邛池未償之報也。
[按]《楞嚴經》中,言殺業之報,縱使經于微塵劫,相食相誅,猶如轉輪,互為高下。
然則邛池之報,尚屬瞬息間事耳,遂謂從此帳清無欠,恐猶未也。
隸掌桂籍
帝君曰:上帝以予累世為儒,刻意墳典〖墳典,古代典籍〗,命予掌天曹桂籍。
凡士之鄉舉裡選,大比制科,服色祿秩,封贈奏予,乃至二府進退,皆隸掌焉。
[按]世俗若聞有人将為試官,則鑽營者多方結納,雖昏夜乞哀,弗恤也。
然彼試官者,隻操一方之柄,不能攬天下之權。
止管一任之中,不能及三年之外。
且典司小試者,不能參鄉會之權。
執掌科名者,不能任铨選之務〖铨(quán),選拔〗。
即或黜陟由我,而亦有時不效,夤緣蓋若斯之難也〖夤(yín)緣,攀附拉攏關系〗。
乃有一試官焉,至公至明,不病不老,不去任丁憂〖丁憂,為父母服喪〗,不采擇門第,不必費錢财,不必仰情面。
自縣試以至廷對,由典史以至台衡,無不經其進退予奪。
而鑽營者,反不委心結納,投其所好,可謂明智乎哉?投其所好奈何?曰:仰學帝君而已矣,流通寶訓而已矣。
當來證果
帝君曰:予從釋教,頓超不二法門。
居清涼寶山,仍司民疾苦。
時蜀患水災,人多飄蕩,又苦疫疠痼瘵(zhài)癰疽之疾。
予化裡人,為作篙師〖篙,撐船的竹竿〗,拯合溺者數千人。
又化太醫生,親為診候,全活甚衆。
會鹫峰古佛,為予授記:“汝于來世,當得作佛,号安樂不動地、遊戲三昧定慧王菩薩、釋迦梵證如來。
”(知帝君将來必成佛,則吾輩将來,亦必成佛矣。
)
[按]鹫峰古佛者,即靈鹫山釋迦如來也。
釋迦為現在賢劫千佛中第四尊佛,而曰古者,以其既入涅槃也。
“安樂不動”聖号,乃帝君将來成佛之稱。
正不知尚當經曆若幹恒沙劫,供養承事若幹佛,而後得證此位也。
豈曰現今即具三十二相、八十随形好,坐菩提樹而成正覺哉。
帝君位次,尚在玉帝之下。
夫以玉帝而望菩薩,猶遠之又遠,況帝君之于佛乎?若雲現今即證斯果,則欲尊帝君,而适以誣帝君矣。
問:輪回之說,現所固有,但出諸釋典,孔子未嘗明言耳。
答:理之所在,便當信受,何論釋典,何論儒書。
必待孔子之言而信,則孔子一生言語,得傳于後者,無幾矣。
(一部《論語》,不過一萬二千七百字,孔子所言者,止八千五百零三字。
)若因記載所無,便為儒者所弗道。
則六經四子書中,孔子從無一言道及自己父母。
将身為儒者,亦不當談及自己之親耶?況“精氣為物,遊魂為變”之說,即是輪回之理。
《中庸》論誠,不曰物之始終,而曰物之終始。
《周易》六十四卦,不終之以既濟,而終之以未濟。
皆寓循環無窮之意。
其不能如釋典之詳明者,隻因入世聖人,不能洞見過去未來,及天上天下之事耳。
《中庸》明明說:“及其至也,雖聖人亦有所不知。
”何足為病?
桃李雖遇春始花,然萌芽初伏,即在葉未黃落之時。
暖氣雖遇春始見,然一陽初動,已在冬至凝寒之候。
世間萬事皆然,何獨于人而疑之(此亦格物之學)?
問:佛教之來,始于東漢,故輪回之說,多在漢後。
唐虞三代時,未之前聞也。
答:噫,可謂枉讀古人書矣。
且而不聞鲧殛羽淵,其神化為黃熊乎(出《史記正義》,熊音乃平聲)?不聞衛康叔,見夢于襄公之妾乎(出《史記》)?不聞齊襄公所見大豕,從者以為公子彭生乎(出《左傳》)?不聞杜伯現形,挾朱弓彤矢,以射周宣王乎(出《墨子傳》)?不聞狐突遇太子于下國,老人報魏顆以結草乎?不聞二豎居晉侯膏肓之際,即向所殺之趙同、趙括乎(俱《左傳》)?不聞吳王殺公孫聖于胥山,太宰三呼之而三應乎(出《法苑珠林》)?不聞越軍祭伍子胥,杯動酒盡乎(出《吳俗傳》)?若是者,試問在漢明帝前,抑在漢明帝後乎?吳季子曰:“骨肉複歸于土,命也。
若魂氣,則無不之也。
”此言可以悟已。
問:忠臣孝子,自當千古不磨。
帝君七十餘化,固無足疑。
至庸夫俗子,一死之後,魂魄散矣,安在曠劫長存?
答:形有大小靈愚,性無大小靈愚。
若一為庸夫,遂爾磨滅,則帝君邛池方化時,不過寸許小蛇耳,散莫易散于此,今日何以複有帝君。
問:曆觀記載,信知三世之必有。
但近見朱子《小學》,謂“死者形既朽滅,神亦飄散”,是以生疑耳。
答:《小學》所引範文正公〖範仲淹〗語,謂“獨享富貴而不恤宗族,異日何以見祖宗于地下”,此亦朱子之言乎?客曰:亦朱子之言也。
答:然則既已形滅神散,更有誰人羞見祖宗耶?且祖宗亦已散滅,誰複見此不恤宗族之人耶?前後所言,本相矛盾。
(此段文義,本于空谷大師《尚直編》。
)夫啖果者先除其核,食肉者務去其骨。
子讀《小學》,何乃偏取其骨而食之,取其核而啖之乎?且堯舜周孔,儒宗之山鬥也〖山鬥,泰山、北鬥〗。
然在《虞書》,則曰:“祖考來格。
”周公告三王曰:“予仁若考,能事鬼神。
”孔子則彈琴而晤文王,夢寐而親姬旦。
明明皆以前人為不散滅也。
謂先儒之言當信,則堯舜周孔愈當信。
若謂堯舜周孔不足信,何有于先儒?況人死果若散滅,則先儒雖賢,今日亦在散滅之數,春秋二祭,可以不設。
若現今尚行春秋二祭,則散滅之說,為後人者先不信奉矣,又何以服天下後世乎?孟子讀《武成》,尚止取二三策。
何況《小學》?
問:神明不滅,還複受生,既聞命矣。
若謂以人化獸,以獸為人,吾不信也。
答:形随心變,一念仁慈,人天侪(chái)伍。
一念兇惡,鬼畜胚胎。
善惡既互為而不純,則人獸亦疊化而不恒。
若雲人定為人,獸定為獸,則初分人、獸時,不亦偏枯之甚乎?
有人問一僧雲:“人之體何以直行,獸之身何以橫走?”僧曰:“人之前世心直,故今世之身亦直。
獸之前世心橫,故今世之身亦橫。
”夫心直心橫,頃刻變異,其形則為人為獸,豈非颠倒無常者乎。
又人唯有慚有愧,故人則有衣。
獸唯無慚無愧,故獸獨無衣。
又人唯有福,故随冬夏而遞更裘葛。
獸因無福,故曆寒暑而止此羽毛。
又人于宿世,常發善語、慈和語、利益語、誠實語、尊信三寶語,故今世随心所發,口中能曆曆道之。
獸于前世,常作惡語、妄語、讦(jié)人隐私語、鬥構是非語、穢語、謗佛謗法語、不信因果語,故今世有口無言。
縱饑渴垂斃,而不能索食。
白刃刺心,而不容置辯(此亦格物之學)。
“未嘗虐民酷吏”
[發明]此下至“上格蒼穹”,皆帝君自言十七世以來功行,以為訓人張本也。
下六句,是有諸己,而後求諸人。
此一句,是無諸己,而後非諸人。
民之稱吾也,如父母然,虐使之則不仁。
吏之事吾也,如君長然,酷待之則非義。
然所謂虐者,非必峻法嚴刑也。
或征取錢糧而催科無術,或私加色目而羨耗有餘,或兇荒不能速報,或民隐壅于上聞,或決獄無聽斷之明,或兩造多株連之累,或因小事而化為大事,或限今日而改至來朝。
凡若此者,以帝君言之,則皆虐矣。
所謂酷者,非必恣情鞭撲也。
或因小失而誅求,或以過誤而譴責,或任一時喜怒而役使不均,或聽萋菲浮詞而厚薄唯我,或出遠而多随人役,或驅使而罔察饑寒。
凡若此者,以帝君言之,則皆酷矣。
噫!當權若不行方便,如入寶山空手回。
一十七世以來,帝君所未嘗為者,獨此兩端乎哉。
下附征事(一則)
酷虐改行
帝君曰:蜀之牛鞞邑令公孫武仲,治邑以廉,而待人不恕,左右小有過,辄笞之。
莅邑逾年,而胥吏無全膚,吏甚怨之。
資水邑令賴恩,性貪吝,以苞苴為常〖苞(bāo)苴(jū),指收取賄賂〗。
日用飲食,皆取資于民,恣吏誅求,民甚苦之。
予以二邑吏民,遭此荼毒,乃化為蜀郡丞長孫義,行于諸邑,觀風俗,劾武仲之虐吏,賴恩之酷民。
二令叩頭乞免,予戒勵之,尋隐而不現。
後知郡丞初無行邑事,二邑鹹以為神。
由是武仲改為忠恕,賴恩亦變為廉焉。
[按]帝君疾人酷虐如此,則己之于吏民可知矣。
讀蔣莘田先生《居官慎刑條》,可謂字字藥石。
居官者當刻于内衙屏牆上,朝夕寓目,永作韋弦〖指随時誡勉自己〗,陰功無量。
“救人之難”
[發明]難有多端,約言之,不出七種:一水、二火、三官非、四盜賊、五刀兵、六饑馑、七疾疫也。
在水、火者,以拯拔為救。
在官非者,以昭雪為救。
在盜賊、刀兵者,以脫離為救。
在饑馑者,以财帛為救。
在疾疫者,以醫藥為救。
救均發于至誠,見人之難,如己之難,盡其智謀,竭其财力,使救之之念,十分圓滿而後已。
難至而救,救之有形者也,孔子所謂聽訟吾猶人也。
複有一法,使人自然無難,其功更有倍焉,則孔子所謂使民無訟矣。
何則?人之患難,皆前業所緻,今世不種苦因,來生自無苦果。
若能勸人不造殺盜淫妄之業,則救人之難亦多矣。
是故救難于已然,所救有限;救難于未然,其救無窮。
救難于已然,凡夫之善行;救難于未然,菩薩之修持。
二者并行不悖。
下附征事(二則)
奇冤立判
帝君曰:龜山之下,有何志清者,生二子,長曰無方,次曰良能。
長男娶侯釜女,逾年,釜疾,女請歸甯,與夫偕往,而忘其所欲持歸之金環。
正徘徊間,良能持環至,且言母亦有疾,望兄亟歸。
兄遂囑弟送去,而自亟返省母。
移時,嫂悔曰:“吾家不數裡可到,何煩叔送?”于是良能亦返。
而是夜侯家望女不至,明晨候于途,見女死而無首。
釜遂物故。
而釜家疑良能之逼嫂不從而殺也,乃控于所治。
良能不勝刑,遂誣服,将就戮矣。
時龜山神艾敏,以冤來告。
予察之,蓋其夜有強賊牛資,與妻毛氏有隙,路逢侯氏,劫而逼之,取侯之衣,與毛相易。
毛與侯,年相若也。
枭毛之首藏之,棄屍于道,而私攜侯氏歸,故人皆莫識。
予為追毛之魂,附資之體,借資之口,吐毛之辭,自陳而得實。
于是資戮于市,女歸于侯。
而良能之冤始釋。
[按]肉眼但能見人之身,鬼神則能見人之心,故陽法有枉而陰譴無逃。
除暴佑良
帝君曰:北郭富室智全禮,仲春修祀,一室盡醉。
暴客王才劫之,縛其男女九人,婢妾七人。
唯全禮之妻,與二女舜英、舜華未系焉。
二女抱母而泣。
才欲逼之,幼女罵曰:“餓賊犯吾家,張神君知汝矣!”語畢,其家司命崔瑄,與智之祖祢〖祢(nǐ),亡父〗,告急于予。
予立遣功曹輔興,領陰兵百人治之。
全禮以下,繩皆自解。
盡執其賊,聞于郡而誅之。
[按]王才所以敢于劫者,止因一室盡醉耳。
一室所以盡醉者,必因全禮先自沉酣耳。
向使主人惺然不亂,則家中大小,猶知警惕,何至自招外侮乎?甚矣!主人之不可不常惺惺也。
人無正知正見,則六種劫功德賊(眼、耳、鼻、舌、身、意),各引其徒(色、聲、香、味、觸、法),自劫家寶矣。
獨全禮乎哉?
“濟人之急”
[發明]急與難不同,難以遭遇言,急以财帛言。
世人以财為命,于資生也,莫急于衣食;于疾病也,莫急于醫藥;有子女者,則以婚嫁為急;遇死亡者,則以喪葬為急。
必随力随勢周之,斯之謂濟。
孔子曰:“大道之行也,天下為公。
”“故人不獨親其親,不獨子其子。
”又曰:“貨,惡其棄于地也,不必藏于己;力,惡其不出于身也,不必為己。
”誠明乎此。
則急雖在人,不敢視為人之急,而直視為己之急矣。
夫至同于己之急,此生生世世所以不急也。
陳幾亭曰:諺稱富人為财主,言能主持财帛也。
家業雖不可廢,然須約己周人。
今之多财者,皆役于财者也。
能惜能用,方為财主。
但惜不用,不過财奴。
《優婆塞戒經》雲:若以衣施,得上妙色。
若以食施,得無上力。
若以燈施,得淨妙眼。
若以乘施,身受安樂。
若以舍施,所須無乏。
又雲:若給妻子奴婢衣食,有憐憫歡喜心,未來得無量福德。
若見田倉中有鼠雀犯谷米,生憐憫歡喜心,亦得福無量。
下附征事(一則)
貧富富貧
帝君曰:蜀帝初立,适歲大荒,而巴西尤甚。
有富農羅密,積谷五千餘斛,閉而不粜〖粜(tiào),糧食賣出〗。
而義士許容,竭産赈貧,力不能繼,終夜炷香,祈天請佑。
邑神來和孫以告。
予奏上帝,有旨,取羅之谷雨之。
予乃敕谕風神,發羅之屋,谷随風旋,自空而下,各以色聚,邑中人皆飽。
羅之所蓄,一日而盡。
邑人感許之惠,往往酬還。
幸羅之災,從而稱快。
蜀帝以容為邑佐。
密聞之,自經〖經,缢死〗。
[按]所謂遊戲神通也。
雨谷事,雖因帝君啟奏,然此種玩弄,天帝往往為之。
姑錄盧至長者一事,以備參閱。
天竺國有盧至長者,巨富而吝,妻子奴婢,備受其苦。
一日遇佳節,密取四文(四文乃四小金錢)買酒食,至冢間啖之。
而盧素不嗜酒,既醉,發為高歌,其歌曰:“吾今慶節會,暢飲大歡樂,過于毗沙門(即北方天王也,宮殿在須彌山之腰),亦勝天帝釋(即忉利天王)。
”帝釋聞之,笑曰:“此人所啖,不過四文,乃謂其樂過我,我當設法惱之。
”即化為盧至,到其家曰:“吾昔薄待汝等,隻因有悭吝鬼相随耳。
幸今出遊,脫離此鬼,今日各随汝欲,可恣意取。
”于是悉開庫藏賜之,又告曰:“此鬼貌甚類我,少頃必來,當驅出之。
若放其入,吾複悭吝。
”家人唯唯。
俄而盧至醒歸,遂被守門者驅逐,急呼妻子,妻子亦各執杖驅出。
盧至駭甚,哀訴親友。
親友送之歸舍。
妻子皆言:“此是悭吝鬼,奈何信之?”親友見家中盧至,固自在也,亦出罵曰:“汝誠悭吝鬼。
”盧至有口難辯,遂借絹一端,将獻之王,而訴其冤。
阍人不納〖阍(hūn),守門〗,盧至大呼曰:“吾欲進貢!吾欲進貢!”王呼之來前。
盧至将獻絹,兩腋忽自夾緊,乃盡平生力拔之,方能出諸肘間。
帝釋忽令此絹,化成束草。
盧至大慚。
王笑曰:“吾不須絹,有冤可速道之。
”盧至含淚以訴。
王敕兩盧至,及妻子,同來訊對。
見其聲音相貌,無不相同。
令兩盧脫臂驗痣,莫辨。
又令兩盧至各坐一處,密書生平至隐秘事,而字迹毫不可辨。
王歎曰:“凡夫肉眼,如此易惑,吾當往問釋迦如來。
”于是載兩盧至,同至祇洹。
佛遂呼化盧至,帝釋于是忽複天帝形。
王見帝釋,投身下拜,因遣真盧至歸。
盧至曰:“吾即歸家,财物已散。
”帝釋曰:“汝肯布施,庫藏當無恙也。
”盧至怒曰:“吾但信佛,不信帝釋。
”世尊曰:“汝但歸家,帝釋之言不謬。
”盧至歸,視庫藏毫無所損,大喜過望,由是漸行惠施,無複鄙吝之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