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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掌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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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壁上所刻的恒山派劍法,一招招使了出來。

    他使得甚慢,好讓衆弟子看得分明。

     使不數招,群弟子便都喝采,但見他每一招均包含了本派劍法的精要,可是變化之奇,卻比白己以往所學的每一套劍法都高明得不知多少,一招一式,人人瞧得血脈贲張,心曠神怡。

    這套劍招刻在石壁之上,乃是死的,令狐沖使動之時,将一招招串連在一起,其中轉折連貫之處,不免加上一些門創的新意。

    一套劍法使罷,群弟子轟然喝采,一齊躬身拜服。

     儀和道:“掌門師兄,這明明是我們恒山派的劍法,可是我們從未見過,隻怕師父和兩位師叔也是不會,不知你從何處學來?”令狐沖道:“我是在一個山洞中的石壁上看來的。

    你們倘若願學,便傳了你們如何?”群弟子大喜,連聲稱謝。

     這日令狐沖便傳了她們三招,将這三招中奧妙之處細細分說,命各弟子自行練習。

     劍法雖隻三招,但這三招博大精深,縱是儀和、儀清等大弟子,也得七八日功夫,才略明其中精要所在,至于鄭萼、儀琳、秦絹等人,更是不易領悟。

    到第九日上,令狐沖又傳了她們兩招劍法。

    這套石壁上的劍法,招數并不甚多,卻也花了一個多月時光,才大緻授完,至于是否能融會貫通,那得瞧各人的修為與悟性了。

     這一個多月中,下山傳訊的衆弟子陸續回山,大都面色不愉,向令狐沖回禀時說話吞吞吐吐。

    令狐沖情知她們必是受人譏嘲羞辱,說她們一群尼姑,卻要個男子來做掌門,也不細問,隻好言安慰幾句,要她們分别向師姊學習所傳劍法,遇有不明之處,親自再加指點。

     華山派那通書信,由于嫂與儀文兩名老成持重之人送去。

    華山和恒山相距不遠,按理該當早回。

    但往南方送信的弟子都已歸山,于嫂和儀文卻一直沒回來,眼見二月十六将屆,始終不見于嫂和儀文的影蹤,當下又派了兩名弟子儀光、儀識前去接應。

     群弟子料想各門各派無人上山道賀觀禮,也不準備賓客的食宿,大家隻是除草洗地,将數十座屋子打掃得于幹淨淨,各人又均縫了新衣新鞋。

    鄭萼等替令狐沖縫了一件黑布長袍,以待這日接任時穿着。

    恒山是五嶽中的北嶽,服色尚黑。

     二月十六日清晨,令狐沖起床後出來,隻見見性峰上每一座屋子前懸燈結彩,布置得一片喜氣。

    一衆女弟子心細,連一紙一線之微,也均安排得十分妥貼。

    令狐沖又是慚愧,又是感激,心道:“因我之故,累得兩位師太慘死,她們非但不來怪我,反而對我如此看重。

    令狐沖若不能為三位師太報仇,當真枉自為人了。

    ” 忽聽得山坳後有人大聲叫道:“阿琳,阿琳,你爹爹瞧你來啦,你好不好?阿琳,你爹爹來啦!”聲音洪亮,震得山谷間回聲不絕:”阿琳……阿琳……你爹爹……你爹爹……” 儀琳聽到叫聲,忙奔出庵來,叫道:“爹爹,爹爹!” 山坳後轉出一個身材魁梧的和尚,正是儀琳的父親不戒和尚,他身後又有一個和尚。

    兩人行得甚快,片刻間已走近身來。

    不戒和尚大聲道:“令狐公子,你受了重傷居然不死,還做了我女兒的掌門人,那可好得很啊。

    ” 令狐沖笑道:“這是托大師的福。

    ” 儀琳走上前去,拉住父親的手,甚是親熱,笑道:“爹,你知道今日是令狐大哥接任恒山派掌門的好日子,因此來道喜嗎?” 不戒笑道:“道喜也不用了,我是來投入恒山派。

    大家是自己人,又道甚麼喜?” 令狐沖微微一驚,問道:“大師要投入恒山派?”不戒道:“是啊。

    我女兒是恒山派,我是她老子,自然也是恒山派了。

    他奶奶的。

    我聽到人家笑話你,說你一個大男人,卻來做一群尼姑和女娘的掌門人。

    他奶奶的,他們不知你多情多義,别有居心……”他眉花眼笑,顯得十分歡喜,向女兒瞧了一眼,又道:“老子一拳就打落了他滿口牙齒,喝道:“你這小子懂個屁!恒山派怎麼全是尼姑和女娘們?老子就是恒山派的,老子雖然剔了光頭,你瞧老子是尼姑嗎?老子解開褲子給你瞧瞧!”我伸手便解褲子,這小子吓得掉頭就跑,哈哈,哈哈!”令狐沖和儀琳也都大笑。

    儀琳笑道:“爹爹,你做事就這麼粗魯,也不怕人笑話!” 不戒道:“不給他瞧個清楚,隻怕這小子還不知老子是尼姑還是和尚。

     令狐兄弟,我自己入了恒山派,又帶了個徒孫來。

    不可不戒,快參見令狐掌門。

    ” 他說話之時,随着他上山的那個和尚一直背轉了身子,不跟令狐沖、儀琳朝相,這時轉過身來,滿臉尴尬之色,向令狐沖微微一笑。

     令狐沖隻覺那和尚相貌極熟,一時卻想不起是誰,一怔之下,才認出他竟然便是萬裡獨行田伯光,不由得大為驚奇,沖口而出的道:“是……是田兄?” 那和尚正是田伯光。

    他微微苦笑,躬身向儀琳行禮,道:“參……參見師父。

    ” 儀琳也是詫異之極,道:“你……你怎地出了家?是假扮的嗎?” 不戒大師洋洋得意,笑道:“貨真價實,童叟無欺,的的确确是個和尚。

    不可不戒,你法名叫做甚麼,說給你師父聽。

    ”田伯光苦笑道:“師父,太師父給我取了個法名,叫甚麼‘不可不戒’。

    ”儀琳奇道:“甚麼‘不可不戒’,哪有這樣長的名字?” 不戒道:“你懂得甚麼?佛經中菩薩的名字要多長便有多長。

    ’大慈大悲救苦救難觀世音菩薩’,名字不長嗎?他的名字隻有四個字,怎會長了?” 儀琳點頭道:“原來如此。

    他怎麼出了家?爹,是你收了他做徒弟嗎?”不戒道:“不。

    他是你的徒弟,我是他祖師爺。

    不過你是小尼姑,他拜你為師,若不做和尚,于恒山派名聲有礙。

    因此我勸他做了和尚。

    ”儀琳笑道:“甚麼勸他?爹爹,你定是硬逼他出家,是不是?”不戒道:“他是自願,出家是不能逼的。

    這人甚麼都好,就是一樣不好,因此我給他取個法名叫做‘不可不戒’。

    ” 儀琳臉上微微一紅,明白了爹爹用意。

    田伯光這人貪花好色,以前不知怎樣給她爹爹捉住了,饒他不殺,卻有許多古怪的刑罰加在他身上,這一次居然又硬逼他做了和尚。

     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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