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始終沒出聲。
童百熊叫道:“東方兄弟,這幾年來,我要見你一面也難。
你隐居起來,苦練《葵花寶典》,可知不知道教中故舊星散,大禍便在眉睫嗎?”東方不敗仍是默不作聲。
童百熊道:“你殺我不打緊,折磨我不打緊,可是将一個威震江湖數百年的日月神教毀了,那可成了千古罪人。
你為甚麼不說話?你是練功走了火,不會說話了,是不是?”
楊蓮亭喝道:“胡說!跪下了!”兩名紫衫侍者齊聲吆喝,飛腳往童百熊膝彎裡踢去。
隻聽得呼呼兩聲響,兩名紫衫侍者腿骨斷折,摔了出去,口中狂噴鮮血。
童百熊叫道:“東方兄弟,我要聽你親口說一句話,死也甘心。
三年多來你不出一聲,教中兄弟都已動疑。
”楊蓮亭怒道:“動甚麼疑?”童百熊大聲道:“疑心教主遭人暗算,給服了啞藥。
為甚麼他不說話?為甚麼他不說話?”楊蓮亭冷笑道:“教主金口,豈為你這等反教叛徒輕開?左右,将他帶了下去!”八名紫衫侍者應聲而上。
童百熊大呼:“東方兄弟,我要瞧瞧你,是誰害得你不能說話?”雙手舞動,鐵鍊揮起,雙足拖着鐵鍊,便向東方不敗搶去。
八名紫衫侍者見他神威凜凜,不敢逼進。
楊蓮亭大叫:“拿住他,拿住他!”殿下武士隻在門口高聲呐喊,不敢上殿。
教中立有嚴規,教衆若是攜帶兵刃踏入成德殿一步,那是十惡不赦的死罪。
東方不敗站起身來,便欲轉入後殿。
童百熊叫道:“東方兄弟,别走,”加快腳步。
他雙足給鐵鐐系住,行走不快,心中一急,摔了出去。
他乘勢幾個筋鬥,跟着向前撲出,和東方不敗相去已不過百尺之遙。
楊蓮亭大呼:“大膽叛徒,行刺教主!衆武士,快上殿擒拿叛徒。
”
任我行見東方不敗閃避之狀極為颟頂,而童百熊與他相距尚遠,一時趕他不上,從懷中摸出三枚銅錢,運力于掌,向東方不敗擲了過去。
盈盈叫道:“動手罷!”
令狐沖一躍而起,從繃帶中抽出長劍。
向問天從擔架的木棍中抽出兵刃,分交任我行和盈盈,跟着用力一抽,擔架下的繩索原來是一條軟鞭。
四個人展開輕功,搶将上去。
隻聽得東方不敗“啊”的一聲叫,額頭上中了一枚銅錢,鮮血涔涔而下。
任我行發射這三枚銅錢時和他相距甚遠,擲中他額頭時力道已盡,所受的隻是一些肌膚輕傷。
但東方不敗号稱武功天下第一,居然連這樣的一枚銅錢也避不開,自是情理之所無。
任我行哈哈大笑,叫道:“這東方不敗是假貨。
”
向問天刷的一鞭,卷住了楊蓮亭的雙足,登時便将他拖倒。
東方不敗掩面狂奔。
令狐沖斜刺裡兜過去,截住他去路,長劍一指,喝道:“站住!”豈知東方不敗急奔之下,竟不會收足,身子便向劍尖上撞來。
令狐沖急忙縮劍,左掌輕輕拍出,東方不敗仰天直摔了出去。
任我行縱身搶到,一把抓住東方不敗後頸,将他提到殿口,大聲道:“衆人聽着,這家夥假冒東方不敗,禍亂我日月神教,大家看清了他的嘴臉。
”
但見這人五官相貌,和東方不敗實在十分相似,隻是此刻神色惶急,和東方不敗平素那泰然自若、胸有成竹的神态,卻有天壤之别。
衆武士面面相觑,都驚得說不出話來。
任我行大聲道:“你叫甚麼名字?不好好說,我把你腦袋砸得稀爛。
”
那人隻吓得全身發抖,顫聲說道:“小……小……人……人……叫……叫……叫……”
向問天已點了楊蓮亭數處穴道,将他拉到殿口,喝道:“這人到底叫甚麼名字?”
楊蓮亭昂然道:“你是甚麼東西,也配來問我?我認得你是反,教叛徒向問天。
日月神教早将你革逐出教,你憑甚麼重回黑木崖來?”
向問天冷笑道:“我上黑木崖來,便是為了收拾你這奸徒!”右掌一起,喀的一聲,将他左腿小腿骨斬斷了。
豈知楊蓮亭武功平平,為人居然極是硬朗,喝道:“你有種便将我殺了,這等折磨老子,算甚麼英雄好漢?”向問天笑道:“有這等便宜的事?”手起掌落,喀的一聲響,又将他右腿小腿骨斬斷,左手一樁,将他頓在地下。
楊蓮亭雙足着地,小腿上的斷骨戳将上來,劇痛可想而知,可是他竟然哼也不哼一聲。
向問天大拇指一翹,贊道:“好漢子!我不再折磨你便了。
”在那假東方不敗肚子上輕輕一拳,問道:“你叫甚麼名字?”那人“啊”的大叫,說道:“小……小……人……名……名叫……包……包……包……”向問天道:“你姓包,是不是?”那人道:“是……是……是……包……包……包……”
結結巴巴的半天,也沒說出叫包甚麼名字。
衆人随即聞到一陣臭氣,隻見他褲管下有水流出,原來是吓得屎尿直流。
任我行道:“事不宜遲,咱們去找東方不敗要緊!”提起那姓包漢子,大聲道:“你們大家都瞧見了,此人冒充東方不敗,擾亂我教。
咱們這就要去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