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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章 避禍英雄悲失路,尋仇好漢誤交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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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咱們夫妻一場,你答應我一件事。

    ”駱冰道:“大哥你說。

    ”文泰來道:“待會我叫你做甚麼,你一定得聽我的話。

    ”駱冰含淚點頭。

    文泰來大喝:“文泰來在此,你們吵甚麼?”衆人聽他一喝,一時肅靜無聲。

    文泰來道:“我腿上有傷,放根繩索下來,吊我起來。

    ” 張召重回頭找孟健雄拿繩,卻已不知去向,忙命莊丁取繩來。

    繩索取到,成璜拿了,将一端垂入地窖,把文泰來吊将上來。

    文泰來雙足一着地,左手力扯,成璜繩索脫手,文泰來大喝一聲,猶如半空打了個響雷,手腕一抖,一條繩索直豎起來,當即使出軟鞭中“反脫袈裟”身法,人向右轉,繩索從左向右橫掃,虎虎生風,勢不可當。

     武林中有言道:“練長不練短,練硬不練軟。

    ”又道:“一刀、二槍、三斧、四叉、五鈎、六鞭、七抓、八劍。

    ”意思說要學會兵器的初步功夫,學刀隻需一年,學鞭卻要六年,這鞭說的乃是單鞭雙鞭的硬兵刃,軟鞭卻更加難練。

    文泰來一藝通百藝通,運起勁力将繩索當軟鞭使,勢勁力疾,向着衆人頭臉橫掃而至。

     衆人出其不意,不及抵擋,急急低頭避讓。

    那童兆和吃過文泰來的苦頭,見他上來時早避在衆人背後,躲得遠遠的,惟恐他還要拚命,找自己晦氣,哪知越在後面越吃虧,前面的人一低頭,他待見繩索打到,避讓已自不及,急忙轉身,繩索貫勁,猶如鐵棍,呼的一聲,結結實實的打在背上,登時撲地倒了。

     侍衛瑞大林和言家拳掌門人言伯乾一個拿刀、一個手持雙鐵環,分自左右搶上。

    餘魚同提氣在石級上點了兩腳,縱身而上,手揮金笛,和總兵成璜打在一起。

    成璜使開齊眉棍法,棍長笛短,反被餘魚同逼得連連倒退。

    駱冰以長刀撐着石級,一步一步走上來,快到頂時,隻見地窖口一個魁梧漢子叉腰而立,她鑽起飛刀向那人擲去。

    那人不避不讓,待飛刀射至面前,伸出三根手指握住刀柄,其時刀尖距他鼻尖已不過寸許。

    駱冰見此人好整以暇,将她飛刀視若無物,倒抽了一口涼氣,舞起雙刀,傍到丈夫身邊。

     那人正是張召重,眉頭微皺,他不屑拔劍與女子相鬥,便以駱冰那柄刃鋒才及五寸的飛刀作匕首用,連續三下作進手招數。

    駱冰步武不靈,但手中雙刀家學淵源,仍能緊封門戶。

    相拒四五合,張召重左臂前伸,攻到駱冰右臂外側,向左橫掠,把她雙刀攔在一邊,運力一推,駱冰立腳不穩,又跌入地窖。

     那邊文泰來雙戰兩名好手,傷口奇痛,神智昏迷,如發瘋般亂歸狂打。

    餘魚同施展金笛卻已搶得上風。

    張召重見他金笛中夾有柔雲劍法,笛子點穴的手法又是本門正傳,好生奇怪,正要上前喝問,哪知餘魚同一招“白雲蒼狗”,待成璜閃開避讓,突然縱入地窖。

    原來他見駱冰跌入地窖,也不知是否受傷,忙跳入救援。

     駱冰站了起來,餘魚同問道:“受傷了麼?”駱冰道:“不礙事,你快出去幫四哥。

    ”餘魚同道:“我扶你上去。

    ” 成璜提督熟銅棍在地窖口向下猛揮,居高臨下,堵住二人。

    文泰來見愛妻不能逃脫,自己已不能再行支持,腳步踉跄,直跌到成璜身後,當即伸手在他腰間一點,成璜登時身子軟了,被文泰來攔腰抱住,喝聲:“下去!”兩人直向地窖中跌去。

     成璜被點中了穴道,已自動彈不得,跌入地窖後,文泰來壓在他身上,兩人都爬不起來。

    駱冰忙伸手把文泰來扶起。

    他臉上毫無血色,滿頭大汗,向她勉強一笑,“哇”的一聲,一口鮮血吐上她衣襟。

    餘魚同明白文泰來的用意,大叫:“讓路,讓路。

    ” 張召重見餘魚同武功乃武當派本門真傳,又見文泰來早受重傷,他自重身份,不肯上前夾攻,是以将駱冰推入地窖後不再出手,哪知變起俄頃,成璜竟落入對方手中,這時投鼠忌器,聽餘魚同一叫,隻得向衆人揮手,讓出一條路出來。

     從地窖中出來的第一個是成璜,駱冰拉住他衣領,短刀刀尖對準他的後心。

    第三是餘魚同,他一手扶着駱冰,一手抱住文泰來。

    四個人拖拖拉拉走了上來。

    駱冰喝道:“誰動一動,這人就沒命。

    ”四人在刀槍叢中鑽了出去,慢慢走到後園門口。

    駱冰眼見有三匹馬縛在柳樹上,心中大喜,暗暗謝天謝地。

    這三匹馬正是吳國棟等來堵截後門時所騎。

     張召重眼見要犯便要逃脫,心想:“成璜這膿包死活關我何事?我把文泰來抓回北京,那才是大功一件。

    ”拾起文泰來丢在地下的繩索,運起内力,向外抛去。

    繩索呼的一聲飛出,繞住了文泰來,回臂一拉,将文泰來拉脫了餘魚同之手。

    駱冰聽得丈夫一聲呼叫,關心則亂,早忘了去殺成璜,回身來救丈夫,她腿上受傷,邁不了兩步,已跌倒在地。

    文泰來叫道:“快走!快走!”駱冰道:“我跟你死在一起。

    ”文泰來怒道:“你剛才答應聽我話的……”話未說完,已被瑞大林等擁上按住。

    餘魚同飛身過來,抱住駱冰,直闖出園門。

    一名捕快掄鐵尺上前阻攔,餘魚同飛起一腳,踢得他直跌出五六步去。

     駱冰見丈夫被捕,已是六神無主,也不知身在何處。

    餘魚同搶到柳樹邊,把她放上馬背,叫道:“快放飛刀!”這時言伯乾及兩名捕快已追出園門,駱冰三把飛刀連珠般發出,慘叫聲中,一名捕快肩頭中刀。

    言伯乾呆得一呆,餘魚同已将三匹馬的馬缰扯開,自己騎上一匹,把第三匹馬牽轉馬頭,向着園門,揮金笛在馬臀上一擊,那馬受痛,向言伯乾等直沖過去,把追兵都擋在花園後門口。

    混亂之中,餘魚同和駱冰兩騎馬奔得遠了。

    張召重等捉到要犯文泰來,歡天喜地,誰也無心再追。

     駱冰神不守舍的伏在馬上,幾次要拉回馬頭,再進鐵膽莊,都給餘魚同揮鞭抽她坐騎,繼續前行。

    直奔出六七裡地,見後面沒人追來,餘魚同才不再急策坐騎。

     又行了三四裡,四乘馬迎面而來,當先一人白須飄動,正是鐵膽周仲英。

    他見到餘駱兩人,很是詫異,叫道:“貴客留步,我請了醫生來啦。

    ”駱冰恨極,一柄飛刀向他擲去。

     周仲英突見飛刀擲到,大吃一驚,毫無防備之下不及招架,急忙俯身在馬背上一伏,飛刀從背上掠過。

    在他背後的二弟子安健剛忙揮刀擋格,飛刀斜出,噗的一聲,插在道旁一株大柳樹上,夕陽如血,映照刃鋒閃閃生光。

    周仲英正要喝問,駱冰已張口大罵:“你這沽名釣譽、狼心狗肺的老賊!你們害我丈夫,我和你這老賊拚了。

    ”她邊罵邊哭,手揮雙刀縱馬上前。

    周仲英給她罵得莫名其妙。

    安健剛見這女人罵他師父,早已按捺不住,揮單刀上前迎敵,被周仲英伸手攔住,叫道:“有話好說。

    ” 餘魚同勸道:“咱們想法子救人要緊,先救四哥,再燒鐵膽莊。

    ”駱冰一聽有理,掉轉馬頭,一口唾沫恨恨的吐在地下,拍馬而走。

     周仲英縱橫江湖,待人處處以仁義為先,真所謂仇怨不敢多結,朋友不敢少交,黑白兩道一提到鐵膽周仲英,無不豎起大拇指叫一聲“好”,哪知沒頭沒腦的給這個青年女子擲一柄飛刀,再加一陣臭罵,真是生平從所未有之“奇遇”。

    他見駱冰怨氣沖天,存心拚命,心知必有内情,查問趕到鎮上請醫的莊丁,隻說大奶奶和孟爺在家裡好好待客,并沒甚麼争鬧。

     周仲英好生納悶,催馬急奔,馳到鐵膽莊前。

    莊丁見老莊主回來,忙上前迎接。

    周仲英見各人神情特異,料知發生了事端,飛步進莊,一連串的叫道:“叫健雄來!”莊丁回道:“孟爺保着大奶奶、小少爺到後山躲避去了。

    ”周仲英一聽,更是詫異。

     幾名莊丁七張八嘴的說了經過,說公差剛把文泰來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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