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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回 活死人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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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開嘴來!”楊過不明她用意,但依言張大了口。

     孫婆婆側過瓷瓶,将一瓶玉蜂漿都倒在他嘴裡,說道:“好,免得讓他們疑心是毒藥。

    過兒,咱們走罷!”說着攜了楊過之手,走向牆邊。

     那道士名叫張志光,是郝大通的第二弟子,這時不由得暗自後悔不該無端相疑,看來她送來的倒真是解藥,趙志敬若是無藥救治,隻怕難以挨過,當下急步搶上,雙手攔開,笑道:“老前輩,你何必這麼大的火性?我随口說句笑話,你又當真了。

    大家多年鄰居,總該有點兒見面之情,哈哈,既是解藥,就請見賜。

    ” 孫婆婆恨他油嘴滑舌,舉止輕佻,冷笑道:“解藥就隻一瓶,要多是沒有的了。

    趙志敬的傷,你自己想法兒給他治罷!”說着反手一個耳括子,喝道:“你不敬前輩,這就教訓教訓你。

    ”這一掌出手奇快,張志光不及閃避,拍的一聲,正中臉頰,甚是清脆爽辣。

     門邊兩名道士臉上變色,齊聲說道:“就算你是前輩,也豈能容你在重陽宮撒野?”一出左掌,一出右掌,從兩側分進合擊。

    孫婆婆領略過全真教北鬥陣的功夫,知道極不好惹,此時身入重地,哪能跟他們戀戰?晃身從雙掌夾縫中竄過,抱起楊過就往牆頭躍去。

     眼見牆頭無人,她剛要在牆上落足,突然牆外一人縱身躍起,喝道:“下去罷!”雙掌迎面椎來。

    孫婆婆人在半空,無法惜勁,隻得右手還了一招,單掌與雙掌相交,各自退後,分别落在牆壁兩邊。

    六七名道士連聲呼嘯,将她擠在牆角。

     這六七人都是全真教第三代弟子中的好手,特地挑将出來防守道宮大殿。

    刹時之間,此上彼退,此退彼上,六七人已波浪般攻了數次。

    孫婆婆被逼在牆角之中,欲待攜着楊過沖出,那幾名道人所組成的人牆卻硬生生的将她擋住了,數次沖擊,都給逼了回來。

     又拆十餘招,主守大殿的張志光知道敵人己無能為力,當即傳令點亮蠟燭。

    十餘根巨燭在大殿四周燃起,照得孫婆婆面容慘淡,一張醜臉陰森怕人。

     張志光叫道:“守陣止招。

    ”七名與孫婆婆對掌的道人同時向後躍開,雙掌當胸,各守方位。

    孫婆婆喘了口氣,冷笑道:“全真教威震天下,果然名不虛傳。

    幾十個年輕力壯的雜毛合力欺侮一個老太婆、一個小孩子。

    嘿嘿,厲害啊厲害!” 張志光臉上一紅,說道:“我們隻是捉拿闖進重陽宮來的刺客。

    管你是老太婆也好,男子漢也好,長着身子進來,便得矮着身子出去。

    ”孫婆婆冷笑道:“甚麼叫做矮着身子出去?叫老太婆爬出山門,是也不是!”張忘光适才臉上被她一掌打得疼痛異常,哪肯輕易罷休,說道:“若要放你,那也不難,隻是須依我們三件事。

    第一,你放蜂子害了趙師兄,須得留下解藥。

     第二,這孩子是全真教的弟子,不得掌教真人允可,怎能任意反出師門?你将他留下了。

    第三,你擅自闖進重陽宮,須得在重陽祖師之前磕頭謝罪。

    ” 孫婆婆哈哈大笑,道:“我早跟咱家姑娘說,全真教的道士們全沒出息,老太婆的話幾時說錯了?來來來,我跟你磕頭賠罪。

    ”說着俯将下去,就要跪倒。

     這一着倒是大出張志光意料之外,一怔之間,隻見孫婆婆已然彎身低頭。

     忽地寒光一閃,一枚暗器直飛過來。

    張志光叫聲“啊唷”,急忙側身避開,但那暗器來得好快,拍的一下,已打中了他左眼角,暗器粉碎,張志光額上全是鮮血。

    原來孫婆婆順手從懷中摸出那裝過玉蜂漿的空瓷瓶,冷不防的以獨門暗器手法擲出。

    她這一派武功系女流所創,招數手法處處出以陰柔,變幻多端,這一招“前踞後恭”更是人所莫測,雖是一個空瓷瓶,但在近處蓦地擲出,張志光出其不意,卻也沒能躲開。

     群道見張志光滿臉是血,齊聲驚怒呼喝,紛紛拔出兵刃。

    全真道人都使長劍,一時之間庭院中劍光耀眼。

    孫婆婆負隅而立,微微冷笑,心知今日難有了局,但她性情剛硬,老而彌辣。

    哪肯屈服,轉頭問楊過道:“孩子,你怕麼?”楊過見到這些長劍,心中早在暗想:“若是郭伯伯在此,臭道士再多我也不怕。

    若憑孫婆婆的本事,我們卻闖不出去。

    ”聽孫婆婆相問,朗聲答道:“婆婆,讓他們殺了我便是。

    此事跟你無關,你快出去罷。

    ” 孫婆婆聽這孩子如此硬氣,又為自己着想,更是愛憐,高聲道:“婆婆跟你一起死在這裡,好讓臭道士們遂了心意。

    ” 突然之間大喝一聲:“着!”急撲而前,雙臂伸出,抓住了兩名道士的手腕,一拗一奪,已将兩柄長劍搶了過來。

    這空手入白刃的功夫怪異之極,似是蠻搶,卻又巧妙非凡。

    兩道全沒防備,眼睛一霎,手中己失了兵器。

     孫婆婆将一柄長劍交給楊過,道:“孩子,你敢不敢跟臭道土們動手?” 楊過道:“我自然不怕。

    就可惜沒旁人在此。

    ”孫婆婆道:“甚麼旁人?” 楊過大聲道:“全真教威名蓋世,這等欺侮孤兒老婦的英雄之事,若無旁人宣揚出去,豈不可惜?”他聽了孫婆婆适才與張志光鬥口,已會意到其中關鍵。

    他說得清脆響亮,卻帶着明顯的童音。

     群道聽了這幾句話,倒有一大半自覺羞愧,心想合衆人之力而與一個老婦一個幼童相鬥,确是勝之不武。

    有人低聲道:“我去禀告掌教師伯,聽他示下。

    ”此時馬钰獨自在山後十餘裡的一所小舍中清修,教中諸務都已交付于郝大通處理。

    說這話的是譚處端的弟子,覺得事情鬧大了,涉及全真教的清譽,非由掌教親自主持不可。

     張志光臉上破碎瓷片割傷了十多處,鮮血蒙住了左眼,驚怒之中不及細辨,還道左眼已被暗器擊瞎,心想掌教師伯性子慈和,必定吩咐放人,自己這隻眼睛算是白瞎了,當即大聲叫道:“先拿下這惡婆娘,再去請掌教師伯發落。

    各位師弟齊上,把人拿下了。

    ” 天罡北鬥陣漸縮漸小,眼見孫婆婆隻有束手破縛的份兒,哪知待七道攻到距她三步之處,她長劍揮舞,竟是守得緊密異常。

    再也進不了一步,這陣法若由張志光主持,原可改變進攻之法,但他害怕對方暗器中有毒,若是出手相鬥,血行加劇。

    毒性發作得更快,是以眯着左眼隻在一旁喝令指揮。

    他既不下場,陣法威力就大為減弱。

     群道久鬥不下,漸感焦躁,孫婆婆突然一聲呼喝,抛下手中長劍,搶上三步,從群道劍光中鑽身出去,抓住一名少年道人的胸口,将他提了起來,叫道:“臭雜毛,你們到底讓不讓路?”群道一怔之間,忽地身後一人鑽出,伸手在孫婆婆腕上一搭。

    孫婆婆尚未看清此人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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