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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回 白衣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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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那傻瓜半夜裡睡着了,一刀将他砍死。

    ”當即向石屋走去,推門進去,隻覺塵氣撲鼻,屋中桌椅破爛,顯是廢棄已久。

    她割些草将一張桌子抹幹淨了,躺在桌上閉目養神。

     隻見楊過并不跟随進來,她叫道:“傻蛋,傻蛋!”不聽他答應,心想,“難道這傻蛋知道我要殺他,因而逃了!”當下也不理會,過了良久,迷迷糊糊的正要入睡,突然一陣肉香撲鼻。

    她跳起身來,走到門外,但見楊過坐在月光之下,手中拿着一大塊肉,正自張口大嚼,身前生了一堆火,火上樹枝搭架,挂着野味燒烤,香味一陣陣的送來。

     楊過見她出來,笑了笑道:“要吃麼?”将一塊烤得香噴噴的腿肉擲了過去。

    那少女接在手中,似是一塊黃獐腿肉,肚中正餓,撕下一片來吃了,雖然沒鹽,卻也甚是鮮美,當下坐在火旁,斯斯文文的吃了起來,她先将腿肉一片片的撕下,再慢慢咀嚼,但見楊過吃得唾沫亂濺,嗒嗒有聲,不由得惡心,欲待不吃,腹中卻又饑餓,隻得轉過了頭不去瞧他。

     她吃完一塊,楊過又遞了一塊給她。

    那少女道:“傻蛋,你叫甚麼名字?” 楊過楞楞的道:“你是神仙不是?怎知道我名叫傻蛋?”那少女心中一樂,笑道:“哈,原來你就叫傻蛋。

    你爸爸媽媽呢?”楊過道,“都死光啦。

    你叫甚麼名字?”那少女道:“我不知道。

    你問來幹麼?”楊過心想:“你不肯說,我且激你一激。

    ”得意洋洋的道:“我知道啦,你也叫傻蛋,因此不肯說。

    ”那少女大怒,縱起身來,舉拳往他頭上猛擊一記,罵道:“誰說我叫傻蛋?你自己才是傻蛋。

    ”楊過哭喪着臉,抱頭說道,“人家問我叫甚麼名字,我說不知道,人家就叫我傻蛋,你也說不知道,自然也是傻蛋啦。

    ” 那少女道:“誰說不知道了?我不愛跟你說就是。

    我姓陸,知不知道?” 這少女就是當日在嘉興南湖中采蓮的幼女陸無雙。

    她與表姊程英、武氏兄弟采摘花朵時摔斷了腿,武三娘為她接續斷骨。

    适在此時洪淩波奉師命來襲,以緻接骨不甚妥善,傷愈之後左足短了寸許,行走時略有跛态。

    她皮色雖然不甚白晰,但容貌秀麗,長大後更見嬌美,隻是一足破了,不免引以為恨。

     那日李莫愁殺了她父母婢仆,将她擄去,本來也要殺害,但見到她頸中所系的錦帕,記起她伯父陸展元昔日之情,遲遲不忍下手。

    陸無雙聰明精乖,知道落在這女魔頭手中,生死系于一線,這魔頭來去如風,要逃是萬萬逃不走的,于是一起始便曲意迎合,處處讨好,竟奉承得那殺人不眨眼的赤練仙子加害之意日漸淡了。

    李莫愁有時記起當年恨事,就将她叫來折辱一場。

    陸無雙故意裝得蓬頭垢面,一跷一拐。

    李莫愁見了她這副可憐巴已的模樣,胡亂打罵一番,出了心中之氣,也就不為已甚。

    陸無雙如此委曲求全,也虧她一個小小女孩,居然在這大魔頭門下挨了下來。

     她将父母之仇暗藏心中,絲毫不露。

    李莫愁問起她的父母,她總是假裝想不起來。

    當李莫愁與洪淩波練武之時,她就在旁遞劍傳中、斟茶送果的侍候,十分殷勤。

    她武學本有些根底,看了二人練武,心中暗記,待李洪二人出門時便偷偷練習,平時更加意讨好洪淩波。

    後來洪淩波趁着師父心情甚佳之時代陸無雙求情,也拜在她門下作了徒弟。

     如是過了數年,陸無雙武功日進,隻是李莫愁對她總是心存疑忌,别說最上乘的武功,就是第二流的功夫也不肯傳授。

    倒是洪淩波見她可憐,暗中常加點撥,因此她的功夫說高固然不高,說低卻也不低。

    這日李莫愁與洪淩波師徒先後赴活死人墓盜《玉女心經》,陸無雙見她們長久不歸,決意就此逃離魔窟,回江南去探訪父母的生死下落。

    她幼時雖見父母被李莫愁打得重傷,料想兇多吉少,究未親見父母逝世,心中總存着一線指望,要去探個水落石出。

    臨走之時,心想一不作,二不休,竟又盜走了李莫愁的一本《五毒秘傳》,那是記載諸般毒藥和解藥的抄本。

     她左足跛了,最恨别人瞧她跛足,那日在客店之中,兩個道人向她的肢足多看了幾眼,她立即出言斥責,那兩個道人脾氣也不甚好,三言兩語,動起手來,她使彎刀削了兩個道人的耳朵,才有日後豺狼谷的約鬥。

    當日李莫愁擄她北去之時,她在窯洞口與楊過曾見過一面,但其時二人年幼,日後都變了模樣,數年前匆匆一會,這時自然誰都記不起了。

     陸無雙吃完兩塊烤肉,也就飽了。

    楊過卻借着火光掩映,看她的臉色,心道:“我姑姑此刻不知身在何處?眼前這女子若是姑姑,我烤獐腿給她吃,豈不是好?”心下尋思,呆呆的凝望着她,竟似癡了。

    陸無雙哼了一聲,心道:“你這般無禮瞧我,現下且自忍耐,半夜裡再殺你。

    ”當即回入石屋中睡了。

     睡到中夜,她悄悄起來,走到屋外,隻見火堆邊楊過一動不動的睡着,火堆早已熄了,于是蹑手蹑足的走到他身後,手起刀落,往他背心砍去,突然手腕一抖,虎口震得劇痛,登時把捏不定,當的一聲,單刀脫手,隻覺中刀之處似鐵似石。

    她一驚非小,急忙轉身逃開,心道:“難道這傻蛋竟練得周身刀槍不入?”奔出數丈,見楊過并不追來,回頭一望,隻見他仍是伏在火邊不動。

     陸無雙疑心大起,叫道:“傻蛋,傻蛋!我有話跟你說。

    ”楊過隻是不應。

    她凝神細看,但見楊過身形縮成一團,模樣極是古怪,當下大着膽子走近,見他竟然不似人形,伸手摸了摸,衣服下硬硬的似是一塊大石。

    抓住衣服向上提起,衣服下果然是一塊岩石,又哪裡有楊過的人在? 她呆了一呆,叫道:“傻蛋,傻蛋!”不聽答應,當下側耳傾聽,似乎屋子中傳出一陣陣鼾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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