燒了一堆火,又微微聞到血腥氣,忙晃亮火折四下照看,果見地下有幾處血迹,血色尚新,顯是惡鬥未久。
李莫愁一拉徒兒的衣袖,向那破屋指了指。
洪淩波點點頭,推開屋門,舞劍護身,闖了進去。
陸無雙聽到師父與師姊說話,已知無幸,把心一橫,躺着等死。
隻聽得門聲輕響,一條淡黃人影閃了進來,正是師姊洪淩波。
洪淩波對師妹情誼倒甚不錯,知道此次師父定要使盡諸般惡毒法兒,折磨得師妹痛苦難當,這才慢慢處死,眼見她躺在桌上,當下舉劍往她心窩中刺去,免她零碎受苦。
劍尖剛要觸及陸無雙心口,李莫愁伸手在她肩頭一拍,洪淩波手臂無勁,立時垂下。
李莫愁冷笑道:“難道我不會動手殺人?要你忙甚麼?”對陸無雙道:“你見到師父也不拜了麼?”她此時雖當盛怒,仍然言語斯文,一如平素。
陸無雙心想,“今日既已落在她手中,不論哀求也好,頂撞也好,總是要苦受折磨。
”于是淡淡的道:“你與我家累世深仇,甚麼話也不必說啦。
”
李莫愁靜靜的望着她,目光中也不知是喜是愁。
洪淩波臉上滿是哀憐之色。
陸無雙上唇微翹,反而神情倔做。
三人這麼互相瞪視,過了良久,李莫愁道:“那本書呢?拿來。
”陸無雙道:“給一個惡道士、一個臭叫化子搶去啦!”李莫愁暗吃一驚。
她與丐幫雖無梁子,跟全真教的過節卻是不小,素知丐幫與全真教淵源極深,這本《五毒秘傳》落入了他們手中,那還了得?
陸無雙隐約見到師父淡淡輕笑,自是正在思量毒計。
她在道上遁逃之際,提心吊膽的隻怕師父追來,此刻當真追上了,反而不如先時恐懼,突然間想起:“傻蛋到哪裡去了?”她命在頃刻,想起那個肮髒癡呆的牧童,不知不覺竟有一股溫暖親切之感。
突然間火光閃亮,蹄聲騰騰直響。
李莫愁師徒轉過身來,隻見一頭大牯牛急奔入門,那牛右角上縛了一柄單刀,左角上縛着一叢燒得正旺的柴火,眼見沖來的勢道極是威猛,李莫愁當即閃身在旁,但見牯牛在屋中打了個圈子,轉身又奔了出去。
牯牛進來時橫沖直撞,出去時也是發足狂奔,轉眼間已奔出數丈之外。
李莫愁望着牯牛後影,初時微感詫異,随即心念一動:“是誰在牛角上縛上柴火尖刀?”轉過身來,師徒倆同聲驚呼,躺在桌上的陸無雙已影蹤不見。
洪淩波在破屋前後找了一遍,躍上屋頂。
李莫愁料定是那牯牛作怪,當即追出屋去。
黑暗中但見牛角上火光閃耀,已穿入了前面樹林。
她在火光照映下見牛背上無人,看來陸無雙并非乘牛逃走,轉念一想:“是了,定是有人在外接應,趕這怪牛來分我之心,趁亂救了她去。
”但一時之間不知向何方追去才是,當下腳步加快,片刻間已追上牯牛,縱身躍上牛背,卻瞧不出甚麼端倪,立即躍下,在牛臀上踢了一腳,撮口低嘯,與洪淩波通了訊号,一個自北至南,一個從西到東的追去。
這牯牛自然是楊過趕進屋去的。
他聽到李莫愁師徒的聲音,當即溜出後門,站在窗外偷聽,隻一句話,便知李莫愁是要來取陸無雙性命,靈機一動,奔到牯牛之旁,将陸無雙那柄給鐵鞭砸落在地的單刀擡起,再擡了幾根枯柴,分别縛上牛角,取火燃着了柴枝,伏在牛腹之下,手腳抱住牛身,驅牛沖進屋去,一把抱起陸無雙,仍是藏在牛腹底下逃出屋來,他行動迅捷,兼之那牯牛模樣古怪,饒是李莫愁精明,事出不意,卻也沒瞧出破綻。
待得她追上牯牛,楊過早已抱着陸無雙躍入長草中躲起。
這一番颠動,陸無雙早痛得死去活來,于楊過怎樣相救、怎樣抱着她藏身在牛腹之下、怎樣躍入草叢,她都是迷糊不清,過了好一陣,神智稍複,“啊”的一聲叫了出來。
楊過忙按住她口,在她耳邊低聲道:“别作聲!”
隻聽腳步聲響,洪淩波道:“咦,怎地一霎眼就不見了人?”遠處李莫愁道:“咱們走罷。
這小賤人定是逃得遠了。
”但聽洪淩波的腳步聲漸漸遠去。
陸無雙極是氣悶,又待呼痛,楊過仍是按住她嘴不放。
陸無雙微微一掙,發覺被他摟在懷内,又羞又急,正想出手打去。
楊過在她耳邊低聲道,“别上當,你師父在騙你。
”這句話剛說完,果然聽得李莫愁道:“當真不在此處。
”說話聲音極近,幾乎就在二人身旁。
陸無雙吃了一驚,心道:“若不是傻蛋見機,這番可沒命了!”原來李莫愁疑心她就藏在附近,口中說走,其實是施展輕功,悄沒聲的掩了過來。
陸無雙險些中計。
楊過側耳靜聽,這次她師徒倆才當真走了,松開按在陸無雙嘴上的手,笑道:“好啦,不用怕啦,”陸無雙道:“放開我。
”楊過輕輕将她平放草地,說道:“我立時給你接好斷骨,咱們須得趕快離開此地,待得天明,可就脫不了身啦。
”陸無雙點了點頭。
楊過怕她接骨時掙紮叫痛,驚動李莫愁師徒,當即點了她的麻軟穴,伸手去解她衣上扣子,說道:“千萬别作聲。
”
解開外衣後,露出一件月白色内衣,内衣之下是個杏黃色肚兜。
楊過不敢再解,目光上移,但見陸無雙秀眉雙蹙,緊緊閉着雙眼,又羞又怕,渾不似一向的蠻橫模樣。
楊過情窦初開,聞到她一陣陣處女體上的芳香,一顆心不自禁的怦怦而跳。
陸無雙睜開眼來,輕輕的道:“你給我治罷!”說了這句話,又即閉眼,側過頭去。
楊過雙手微微發顫,解開她的肚兜,看到她乳酪一般的胸脯,怎麼也不敢用手觸摸。
陸無雙等了良久,但覺微風吹在自己赤裸的胸上,頗有寒意,轉頭睜眼,卻見楊過正自癡癡的瞪視,怒道:“你……你瞧……瞧……甚麼?”楊過一驚,伸手去摸她肋骨,一碰到她滑如凝脂的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