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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回 萬氏詭計誣赤子淩公毒刑施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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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密,不禁極是欽佩。

     丁典側過了頭,低聲道:『你師父為什麼不來接女兒回去,這其中定是大有跷蹊。

    萬圭他們事先便料到了這一節,這中間的古怪,一時之間我實是猜想不透。

    』 他不住的思索,狄雲卻全沒去想這件事,他直到今日,才從頭至尾的明白了自己陷身于牢獄的關鍵。

    他不斷伸手擊打自己頭頂,大罵自己真是蠢才,别人一想就通的事,自己三年來始終莫名其妙。

    其實他從幼僻處鄉間,不知江湖上的風波險惡,丁典卻在刀山劍林中鑽進鑽出,不知經曆過多少艱困,自然是一聽便知道事情的因果,這不關智愚,實是兩人的閱曆不同所緻。

     狄雲自怨自艾了一會,見丁典兀自苦苦思索,便道:『丁大哥,你不用多想啦。

    我師父是個鄉下老實人,想是他傷了萬師伯,一吓之下,速速逃到蠻荒邊境之地疆,再也聽不到江湖上的訊息,那也是有的。

    』丁典睜大了眼睛,瞪視着他,臉上充滿了好奇,道:『什麼?你……你師父是個鄉下老實人?他殺了人會害怕逃走?』狄雲道:『是啊,我師父是再忠厚也沒有了,萬師伯冤枉他偷盜大師父的什麼劍譜,他一怒之下,忍不住動手,其實他心地是最好的。

    』 丁典嘿的一聲冷笑,自去坐在屋角裡,口中輕輕哼着小曲。

    狄雲奇道:『你為什麼冷笑?』丁典道:『不為什麼。

    』狄雲道:『一定有原因的,丁大哥,你盡管說好了。

    』丁典道:『好吧!你師父的外号叫作什麼?』狄雲道:『嗯,他外号叫作‘鐵鎖橫江’。

    』丁典道:『那是什麼意思?』狄雲遲疑半響,道:『這種文謅謅的話,我原本不大懂。

    猜想起來,那是說他老人家武功了得,善于守護,敵人攻不進他門戶的意思。

    』 丁典哈哈大笑,道:『小兄弟,你自己才忠厚老實得可以。

    鐵鎖橫江,叫人上也上不得,下也下不得,老一輩的武林人物,誰不知道這個外号的含意。

    你師父聰明機變,厲害之極,要是誰惹上了他,他會挖空心思的報複,叫人上也上不得,下也下不得,好似一艘船在江心渦漩中亂轉受罪。

    你如不信,将來出獄之後,盡可到外面打聽打聽。

    』狄雲兀自不信,道:『我師父教我劍法,将招法都解錯了,什麼‘孤鴻海上來,池潢不敢顧’,他解作‘古洪喊上來,是橫不敢過’;什麼‘落日照大旗,馬嗚風蕭蕭’,他解作‘綠日招大姐,馬鳴風小小’。

    他字也不大識,怎麼說得上聰明機變?』丁典歎了口氣,道:『他博學多才,怎會解錯詩句?他城府深,定有别意。

    為什麼連自己徒兒要瞞住,外人可猜測不透。

    咱們别說這件事了,來吧,我給你黏成個大胡子。

    』 他提起單刀,在枭道人屍體的手臂上砍了一刀。

    枭道人新死未久,刀傷處流出血來,丁典将一根根又粗又硬的胡子醮了血,黏在狄雲的兩腮和下颚。

    狄雲聞到一陣血腥之氣,頗有懼意,但想到萬圭的毒計、師父的城府,以及許多自己還不明白的事端,隻覺得這世上最平安的,倒反而是在這獄室之中 丁典預料三日之内,勁敵必至,哪知到了第二日中午,獄中就不斷的關了各種各樣的犯人進來。

    有的高,有的矮,有的肥,有的瘦,但模樣一瞧即知,每個人都是江湖中的人物,不是綠林大盜,便是幫會豪客。

    狄雲見人數越來越多,不由得暗自心驚,情知這些人都是對付丁典而來。

    他本來說有五個勁敵,但一來卻來了一十七個,将一間獄室擠得滿地,無法躺卧,大家都隻有抱腿而坐。

     丁典卻一直朝着牆壁而卧,對這些人毫不理會。

     這些犯人大呼小叫,高聲淡笑,片刻間便吵起嘴來。

    狄雲一聽。

    原來這一十七人又分作三派,大家都在想得什麼寶貴的物事。

    狄雲偶爾眼光一斜,與這幹人兇暴的目光相觸,不禁吓得便轉過頭去,心中隻是想:『我扮作了丁大哥,身上武功全失,待會動起手來,那便如何是好?丁大哥本領再高,也不能一舉将這些人都打死啊。

    』 眼見天色一點一點的黑了下來。

    一個身材極其魁梧的大漢大聲道:『咱們把話說明在先,這正主兒,可是咱們洞庭幫的,誰要是不服,乘早手底下見個真章,要待會拉拉扯扯的,多惹麻煩。

    』他這洞庭幫在獄室中共有九人,最是人多勢衆。

    一個頭發灰白的中年漢子陰陽怪氣的道:『手底下見真章,那也好啊。

    大夥兒在這裡群毆呢,還是到院子中打個明白?』那魁梧大漢道:『院子就院子,誰還怕了你不成?』一伸手臂,抓住一條鐵栅,向外一推,那鐵條登時彎了。

    他随手又扭彎一條鐵栅,牢房便可任意出入,其人臂力之強,實是驚人。

     這大漢正想從兩條扭彎了的鐵栅間鑽出去,突然間眼前人影一晃,一個人擋住了空隙,正是丁典。

    他一言不發,一伸手便抓住了那大漢的胸口。

    說也奇怪,這大漢的身子比丁典還高出半個頭,但被他一把抓住,竟是軟垂垂的毫不動彈。

    丁典将這龐大的身子從鐵栅闆塞了出去,抛在院子中。

    這大漢蜷縮在地下,再也不動一動,顯是死了。

     獄中諸人見到這般奇狀,都是吓得呆了。

    丁典随手抓了一人,從鐵栅投擲出去,跟着又抓一人,接連的又抓又擲,有七個人被他投了出去。

    凡是經他雙手一抓的,無不立時斃命,連哼也不哼一聲。

     餘下的十個人從驚惶中醒覺過來,三個人退縮到角落,其餘七人一齊出手,拳打腳踢,同時向丁典過去。

    丁典既不拆架,亦不閃避,隻是伸手一抓,一抓之下,一定抓到一個人,而那被他抓到的一定死于頃刻,到底什麼地方受了緻命之傷,那是誰也瞧不出來。

    抓死這七人後,逃避退縮的三人匆匆雙膝跪地,磕頭求饒。

    丁典便似沒有瞧見,又是一手一個,抓死了投擲出去。

     欲知後事如何,請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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