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不動,要瞧瞧傷害言達平的是誰。
黑暗中隻聽得一人『嘿,嘿,嘿』的冷笑。
這聲音傳入狄雲的耳中,不由得他毛骨悚然,隻覺得這笑聲陰森可怖,卻又是十分的熟悉。
突然間火光抖動,有人點亮了蠟燭,燭光射到那人身上。
那人慢慢的側過臉來。
狄雲險些兒一句話脫口而出:『師父!』
原來這個人竟是戚長發。
隻見他向言達平的屍身踢了一腳,拔出他背上的長劍,又在他背心上連刺數劍。
狄雲見到師父殺害自己的同門師兄,手段竟是如此殘忍,這句『師父』的呼聲剛到口邊,又縮了回去。
戚長發‘嘿嘿’冷笑,說道:『二師哥,你也查到了素心劍譜中的秘密,是不是?嘿嘿!‘江陵城南偏西,崇效寺後殿佛像,向之虔誠膜拜,通靈祝告’,哈哈,二師哥,劍譜中說:‘菩薩降靈賜福,往生極樂’,你現下不是往生極樂了麼?這不是菩薩降靈賜福了麼?』他轉過頭來,望着那尊滿臉笑容的如來佛像。
他臉上堆滿戾氣,惡狠狠端詳半晌,說道:『你奶奶的臭菩薩,将老子戲弄了一生,坑得我可就苦了!』
提起長劍,一縱身上了神壇,『當當當』三響,向那佛像腹上連砍三劍。
一般佛像均是泥塑木雕之物,但這三劍砍在其上,卻發出金屬之聲。
戚長發一怔,又砍了兩劍,隻覺着劍砍處極是堅硬。
他拿起燭台。
湊近一看,隻見劍痕深印,露出燦爛金光,戚長發呆了一呆,伸指将兩條劍痕之間的泥土剝落,但見閃閃發光,裡面竟然都是黃金。
戚長發忍不住輕聲說道:『這是一座大金佛,都是黃金,都是黃金!』
這座佛像高逾三丈,粗壯肥大,遠超尋常佛像,如果通體竟是黃金鑄成,說少也有二三萬斤,那不是大寶藏是什麼?
他微一凝思,轉到佛像背後,舉劍批削,見那佛像腰間似有一扇小小的暗門。
他不住用力的砍削,泥土四濺,隻将長劍削得缺了數十個缺口,才将這暗門的四周都削去泥土。
那暗門也是黃金所鑄,戚長發将劍伸進縫隙中去撬了幾下,心慌意亂之下,拍的一聲,長劍竟爾折斷。
他提起半截斷劍,到暗門的另一邊再去撬。
又撬得幾下,那暗門漸漸松了。
戚長發抛下斷劍,伸手指将暗門輕輕起了出來,舉燭火一照,隻見佛像肚裡珠光寶氣,霭霭浮動,不知這個大肚子之中,藏了有多少珍珠寶貝。
戚長發咽了幾口唾沫,想伸手到暗門之内去摸出珠寶來瞧瞧,突覺神壇輕輕晃了一晃。
戚長發為人極是機警,知道有異,縱身便即躍下,左足剛着地,小腹上便是一痛,已給人點中了穴道,咕咚一聲,摔倒在地。
神壇下鑽出一個人,側頭冷笑,說道:『戚師弟,你找得到這兒,老二找得到這兒,怎麼不想想,大師兄也找得到這裡啊!』說話之人,正是萬震山。
戚長發陡然得到橫财,饒是他精細過人,見了這許多珠寶,終于也不免喜出望外,一疏神間,竟着了萬震山的道兒,他知道這師兄心狠手辣,讨饒也是無用,恨恨的道:『第一次你整我不死,想不到終于還是死在你的手下。
』
萬震山得意之極,道:『我正在奇怪,戚師弟,我扼死了你,将你封入夾牆之中,怎麼又會活了過來?』
戚長發閉目不答。
萬震山道:『你不回答,難道我就猜不到?那時你是閉氣裝死,封入夾牆之後,居然逃了出來。
嘿嘿,你也真厲害,眼睜睜的瞧着你女兒做了我媳婦,竟是始終的不現身。
我問你,那是為了什麼?為了什麼?』
戚長發一口濃痰向他吐去。
萬震山閃身避開,笑道:『老三,你要死得幹脆呢,還是愛零零碎碎的受苦?』
戚長發想起這個大師哥的狠毒,臉上露出恐怖之色,說道:『好,我跟你說。
我女兒偷了我的劍譜,藏在山洞之中,你道她是甚麼好人麼?我是在暗中查察。
姓萬的,你給我個痛快吧!』
萬震山獰笑道:『好,給你個痛快的。
按理說,不能給你這麼便宜,隻是你師哥沒功夫了,須得趕快用爛泥塗好佛像。
好師弟,你乖乖的上路吧!』說着提起長劍,一劍便往戚長發胸口刺落。
突然間紅光一閃,萬震山一顆腦袋飛了起來,身子跟着被人一腳踢開,正是狄雲以血刀救了戚長發的性命。
他俯身解開戚長發的穴道,說道:『師父,你受驚了!』
這一下變故來得好快,戚長發呆了老大半晌,才認清楚是狄雲,說道:『雲……雲兒,是你?』
狄雲和師父别了這麼久,又聽到『雲兒』這兩個字,不由得悲從中來,說道:『是,師父,正是雲兒。
』
戚長發道:『這一切,你都瞧見了。
』
狄雲點了點頭,道:『師妹,師妹,她……她……』
戚長發瞧着兩個師兄的屍體,緩緩的道:『雲兒,幸虧你及時趕到,救了師父的性命。
雲兒,那邊有誰來了?』說着伸手指着殿側。
狄雲轉頭一看,不見有人,正微感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