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身上繞了數匝,連他手臂也繞在其中,令他再也沒法抗拒。
遊坦之在草叢中見到這般驚心動魄的情景,幾乎連氣也透不過來。
他明明見那老翁憑著本身功夫,毫不費力的便可将十六名胡僧一一打倒,豈知這些胡僧練就一門以笛驅蛇的邪門功夫,竟爾反敗為勝。
隻是這種憑邪術取勝的門道,未免令人輸得難以心服。
那些胡僧見一衆敵人個個被巨蟒纏住,除了呻吟怒罵,再無反抗的能為,便不再吹笛,頭上一使勁,倒轉身子,順著站立。
第一個吹笛的胡僧滿臉虬髯,顯是這些胡僧的首領。
他走前幾步,尖聲道:“星宿老怪,你我來到中原,河水不犯井水,為什麼你好端端地捉了我養大的蛇兒來開膛破肚?”
原來這個童顔鶴發,飄飄欲仙的老翁,正是中原武林人士對之深惡痛絕的星宿老怪丁春秋。
他為了星宿派三寶之一的碧玉王鼎給女弟子阿紫偷盜而去,遂連派數批弟子出去追捕,甚至連大弟子摘星子也遣了出去,但一次次信息傳來,均是十分不利。
最後聽說阿紫倚丐幫幫主喬峰為靠山,将摘星子等人傷得半死不活,星宿老怪丁春秋又驚又怒,知道丐幫是中原武林第一大幫,實非易與,于是親自東來。
他志在奪回碧玉王鼎,至于尋喬峰的晦氣、擒回阿紫慘酷處罰,都還是次要之事,因此一路上安份守己,倒不去招惹旁人。
他所練的那門“化功大法”,經常要将毒蛇毒蟲的毒質塗在手掌之上。
吸入體内,若是七日不塗,不但功力減退,而且體内蘊積了數十年的毒質沒有新毒加以克制,不免漸漸的發作起來,為禍之烈,實是難以形容。
他當年親眼見到本門的一位長輩,在練成化功大法之後,被他師父制住,并不加以戕害,隻是将他困禁在一間石屋之中,令他無法捕捉蟲豸加毒,結果體内毒素發作,難熬難當,自己忍不住将全身肌肉一片片的撕落,呻吟呼号,四十餘日方死。
星宿老怪雖是狠毒無比,但想起這件慘事,兀自心有餘悸。
那碧玉王鼎天生有一股特異的氣息,再在鼎中燃燒香料,片刻間便能誘引毒蟲到來,方圓十裡之内,什麼毒蟲也抵不住這香氣的吸引。
丁春秋有這王鼎在手,捕捉毒蟲不費吹灰之力,“化功大法”自是越練越深,越煉越精。
練這門功夫猶如酒徒飲酒一般,一上了瘾,每日裡越飲越多,不能自休。
這功夫隻有向敵人使用,自己體内的毒質才宣洩一部份在敵人身上。
但他僻處星宿海旁,周圍數百裡之内,任何武人都不敢走近,有哪個敵人給他洩憤?這麼每七日加一次毒,隻增不減,日積月累,體内所蘊積的毒質,自是多得驚人了。
阿紫十分的工于心計,在師父剛補完一次毒蟲那天,辭師東行,待得星宿老怪發覺王鼎被盜,已在七天之後,阿紫早已去得遠了。
她走的多是偏僻小路,追拿她的衆師兄武功雖比她為高,智計卻是遠遠不及,給她虛張聲勢,聲東擊西的連使幾個詭計,一一都躲了開去。
星宿老怪所居之地是陰暗潮濕的深谷,毒蛇毒蟲繁殖甚富,王鼎雖失,要捉些毒蟲來加毒,倒也不是難事,但平常毒蟲易捉,要像從前這般,每次捕到的都是稀奇古怪、珍異厲害的劇毒蟲豸,卻就是可遇不可求了。
更有一件令他擔心之事,隻怕中原的高手識破了王鼎的來曆,誰都會立即将之毀去,是以一日不追回,一日便不能安心。
他自己極不願意再到中原,但一個個弟子都不能奪回王鼎,權衡輕重,隻得冒險一行。
他在陝西境内和一衆弟子相遇。
大弟子摘星子武功全失,己被衆弟子一路上毆打侮辱,虐待得不像人,二弟子獅鼻人潛吼子接領了大師兄的職位。
衆弟子見到師父親自出馬,又驚又怕,均想師命不能完成,這場責罰定是難當之極,幸好星宿老怪正用人之際,将責罰暫且寄下,要各人戴罪立功。
衆人一路上打探丐幫的消息,一來各人生具異相,言話行動無不令人厭憎,誰也不願以消息相告,二來蕭峰到了遼國,官居南院大王,武林中真還少有人知,是以竟然打聽不到半點确訊,連丐幫的總舵移到何處也查究不到。
丁春秋焦躁之下,心想少林寺負中原武林重望,中原武人的一舉一動,少林寺的衆高僧無有不知之理,雖然他實不願公然與少林為敵,但想自己和少林派倒還沒什麼梁子,以禮相見,問一個消息,少林寺的玄慈方丈總能給這個面子,于是率領群弟子,趕向河南少室山來。
道路之上,體内毒質隐隐發動,他便捕捉毒蛇,吸取毒液加毒。
星宿老怪丁春秋率領衆弟子進入河南境内後,一天突然在道上見到大批毒蛇,心喜之下,立命衆弟子大量捕捉,取毒塗掌,以補益他的“化功大法”,他雖覺毒蛇如此之多,情形頗不尋常,但他藝高人膽大,在星宿海時做慣了皇帝一般的掌門,對任何人部是生殺予奪,任意而為,自也不将這種事放在心上,哪知道這些毒蛇其實是有主兒的。
原來天竺一派的胡僧派了波羅星到少林寺來盜取經書,久無音訊,便又有十六名胡僧趕來接應。
這些天竺僧武功并不甚強,卻有一門獨到秘技,能以笛聲驅使群蛇,他們自天竺一路上翻山越嶺而來,沿路吹笛引蛇。
從天竺來到中土,路途何等長遠,就算每十裡中有一條毒蛇跟來,數量也難以計算,當然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