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已被王公子打敗,還好意思硬霸著掌門人的位置,不怕天下人恥笑麼?”丁春秋道:“你假借外人之力,乃是本派叛徒,還敢妄稱掌門人?”阿紫又是一笑,道:“我和王公子是什麼交情,你應該看出來,他可不是外人。
我們立即起程到星宿海去,星宿弟子看再有敢認你作掌門的便立時處死,改奉我作掌門的自然賞賜有加。
你僭稱掌門,我問你,星宿重寶碧玉王鼎卻在誰的手中?”阿紫口齒伶俐,丁春秋平時愛聽她的奉承,此時卻被她逼得啞口無言。
丁春秋出聲不得,阿紫便更是理直氣壯,道:“丁春秋,快向掌門人見禮!若敢不遜,今日叫你難讨公道。
”丁春秋一驚,身形如風,又向後退出了兩步,厲聲道:“阿紫,你若落在我的手中,我要将你削皮、抽筋——”一句未曾講完,阿紫已“咯咯”一笑道:“你何妨多說幾句,你說什麼,等你落在我手中時,我便照你所說的如法泡制。
”丁春秋陡地住口,如今既打不過“王天星”,便是自己落在阿紫手中的可能居多,既已說了抽筋、剝皮兩種酷刑,怎敢再往下說去?阿紫哈哈大笑,心中得意之極,道:“丁春秋,我有好生之德,可以放你離去,但以後絕不許再提起星宿派三字,更不準你踏入星宿海百裡之内,你卻要記住了。
”
丁春秋面色青白,卻還不肯輸口,道:“星宿老仙乃是星宿掌門,誰敢不認了?”阿紫淡淡地說道:“你已敗了,我才是星宿掌門。
”丁春秋道:“放屁,我是星宿派正統掌門人,你是僭稱,誰來認你?”阿紫笑道:“說由你說,若是教我在星宿海附近撞到了你,小心你的老狗命。
還不快滾,在這裡狂吠亂叫作甚?”兩人互争自己是星宿派掌門人,但說來說去,如今是阿紫的實力居上,丁春秋氣得吹胡子瞪眼,卻是無可奈何。
他狠狠地瞪上了阿紫幾眼,在阿紫的譏笑聲中,一個轉身,向外疾奔而去。
阿紫高興之至,大罵丁春秋一頓,并硬奪了星宿派掌門人之位,這可以說是她一生之中最得意的“傑作”了。
她笑了好一會,才道:“王公子,王公子!”
遊坦之早已站了起來,當他聽得阿紫對丁春秋說“王公子怎算得是外人”之際,不覺心頭亂跳,輕飄飄的如同置身雲端一樣,隻是怔怔地望著阿紫,竟未聽到阿紫的呼喚。
他心中不斷的想,自己一生之中最大的痛苦乃是阿紫所賜,但最大的快活卻也是阿紫所予,世事之奇,當其變幻無方。
阿紫連叫了七八聲,他才如夢乍醒,道:“阿紫,什麼事?”阿紫撅起了朱唇,道:“你為什麼不理我?”遊坦之忙道:“阿紫,要我不理你,除非我死了。
”阿紮笑道:“你武功那麼高,丁春秋果然給你打走了,我們要做的事情正多著,呆在這裡作什麼?”丁春秋究竟為什麼突然淩空跌出,遊坦之直到如今仍然不明白,他一聽到阿紫的話,不由心驚肉跳,道:“又……又要作什麼?”阿紫道:“去找丐幫的長老奪打狗棒啊,難道你忘了麼?我得了打狗棒去見姐夫,姐夫已是遼國南院大王,不會再稀罕這丐幫之位,說不定他一高興,要不然我略施小計,他就将打狗棒送了給我,我便可兼任丐幫的幫主了!”她說到這裡,開心地笑了起來。
遊坦之呆了片刻,道:“好,我們就去!”他心中已打定了主意,反正阿紫目不能視,引著她向荒無人煙的地方走去,她也未必知道相。
不像對付丁春秋,她可以放信号把他引來。
阿紫隻當遊坦之已經答應,這件事還未辦成,她又已在動下一件古怪主意的腦筋了。
她人極聰明,這時已覺出對方對自己言聽計從,不論自己要做什麼,都不會拒絕。
她心中高興,覺得比諸和蕭峰在一起時有趣得多。
而且,蕭峰是她的姐夫,遊坦之在她的心中卻是一個風流潇灑的年輕公子,她心底生出了一股從來未曾有過的柔情蜜意,心頭甜絲絲地十分受用,把眼前的痛苦盡皆忘了。
遊坦之引著阿紫向前走去,不多久,便經過了一個鎮甸。
兩人走在大街之上,便聽得途人不斷地發出驚歎之聲,道:“看這個人!”“看他的樣子?”“啊呀,我從來也沒有見過那樣的人!”阿紫聽了,心中更是歡喜,隻當人人都在稱贊自己身邊的人英俊不凡。
遊坦之心中明白,隻是低著頭疾行。
阿紫洋洋得意地走著,忽然想起道:“我們要各處去尋找丐幫的長老們,牲口是少不得的,這鎮甸像是很大,正可在此選買兩匹好馬。
”遊坦之連聲答應,引著她找到了一家牲口行。
牲口行中的人見遊坦之臉上這等模樣,早已吓得呆了,眼看他牽走了兩匹好馬,腿兒發軟,口唇哆嗦,竟是不敢計較。
兩人上了馬,阿紫笑道:“王公子,你所到之處,那些人見了你都連話也說不出來,可知你一定長得氣勢懾人。
”遊坦之苦笑道:“我也不是有心吓唬人。
阿紫,你和我在一起可覺得害怕?”阿紫道:“那可說不定,或者我見到了你也會害怕的。
”遊坦之吃了一驚,忙道:“不會的,不會的!”但轉念一想,阿紫雙目已盲,自然再也看不到自己的真面目,這才放下心來。
兩人出了鎮